司空天马是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中年外貌,但莫映雪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几乎是一个活化石,经历岁月难以想象,所以司空天马肯定见过风华正茂的月中仙,更见过月中仙的剑法,所以才敢评论,说月中仙剑法如神。
江湖上,对月中仙的传说并不多,因为那是一个很低调的女子,秉承月家出世的作风,她从未入世,外面见过月中仙真容的也没几个人。
但的确有一种评价,雪国《天策书》中记载历代传奇与天骄,其中月中仙就赫赫在列,而且排在第五位。
第一位,便是秋原公主秋红叶,这江湖公认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便是江湖上公认为神僧的觉天,也排在月中仙之后,可见月中仙之逆天。
如今,即将要见到这位传奇女子,莫映雪恬然的性格,也是莫名的激动而起,因为对于那样级别的强者,是她是仰慕的,尊崇的,希望能够一睹去绝世风采。
“就在前面。”
云霄第一个冲了过来,绕过一座白玉塔,一座白玉堆砌,湖水碧海清澈的胡泊出现在那里,还有一颗漫天花雨的大树种在湖边,清香袭人。
但没见人影。
花情帝,就站在那里,手持一个神秘的铃铛,正在紧张的张望,提防,一头被斩乱,也正在滑落,显得很诡异。
“那棵桂花玉树,难道是……”莫映雪见到那么数,一下子就惊呆,眼神闪缩,有一种狂喜。
“不错,那便是月族重宝,玉笛,可以迎风变化,化作玉树,是当今时代至宝当中,最为神奇的一宗,号称瞒天过海,一叶遮天,是至高无上的障眼法,也拥有强绝的防御,老夫感觉,她就在树下,但我们看不到她。”司空天马战战兢兢的道,全身冒出冷汗,他那一只竖眼很神奇,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之所以被吓成这样,也是因为她看到树下有一道白衣身影,背对着他,有一种绝世的孤独和悲凉,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宛若万古永恒的残画。
所以,他更能断定,所看到了玉树,就是玉笛变化而成的。
什么是玉笛,很多人都不清楚,即便是见多实况的白青山二老,也只是听说,但不知道模样如何,更不知道用处。
但司空天马知道,他在云门养伤过一段时间,幸运的见到了月中仙与秋红叶一场比试,可以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那一战,他见到了秋原那种悲恸天地的悲凉,能够让万物寂灭,也见到了余地,逆四季,在极秋之中生长,化开漫天。
这一场大战,就是两件至宝的对决,第一件是秋原公主的,但不见真形状,不知道是如何,只知道极为了得,而月中仙所持的重宝,便是玉笛,也就是眼前的桂花玉树。
那一战,让人打开眼界,仿佛看到了一座新世界的门户,这才使得司空天马在那一战后,突飞猛进,从一个普通垂暮的武者,焕发又一春。
两件宝物对决,虽然玉笛被打回原形,但秋原公主的神秘重宝也被击退了,但那一战远远没有结束。
因为月族重宝,是有两样组成的,其一是玉笛,其二是花剑。
花剑更加神奇,玉树调落,万花成剑,绝世之锋利,连秋红叶的神秘至宝都被惊退了。
刚才在这里施展出剑气的,必定是花剑,只是偶尔形成的一道,因为万花凋落只是开头,后面还有剑海,根本不是人能够施展出来的,千道万道,无穷无尽,即便是神,可能也挡不住。
所以得“剑法如神”这四个字的评价。
月族至宝的全名,也就是剑笛,在江湖上已知的各族重宝之中,位列第一,也给月族带来无上的荣光,所以,当剑笛遗落在外后,月族的底蕴散去大半,不得不归隐,同时派遣出无数镇族强者,发誓要找回剑笛。
如今,剑笛中的玉笛出现了,在湖边扎根,长成三长高的玉树,但它的主人,却不知所终。
“你们怎么来了?”见到众人出现,花情帝本能的紧张起来,而且她掌握的铃铛也被破坏了,被斩掉一角,仿佛是一个严厉的下马威,在威震于她,让她离去。
云霄直言不讳:“花小姐,收手吧,快点离开,不然你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威慑,也是警告,不过没有敌意,毕竟是熟人,还得到她的恩惠,云霄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
“既然你们知道本小姐的来意,你们跟在做什么?”花情帝冷哼道。
“月中仙就坐在树下,你不想死的话,远离她。”司空天马低沉的道。
闻言,花情帝一下就跳脚了,亡命飞奔,来到众人身边,再看去,发现没人,又惊又怒,“司空天马,你吓唬我?”
司空天马答非所问:“刚才那一道剑气,看似无异,实则月中仙已经看到了我们,那是警告,希望们离去,不要太踏足。”
“那玉树,就是玉笛,月族的重宝,它与月族体内的血统项链,相互呼应,如今它扎根在这里,它的主人一定就在。”司空天马道,他看到的那道白衣残影,也只是一种气息烙印而已,想要看穿,他还能做到。
“她为什么不出手?”云霄却皱眉,突发奇想,“会不会,她还有本性,不想伤害外人?”
“怎么可能?”司空天马嗤之以鼻,“你们可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九五之尊的威压吗,那是因为,这种威压完全被这棵树吸收了,而月中仙,从小血祭玉笛,早已经玉笛融合为一体,玉笛吸收,她也将承受,这么多年,她还能保持理智才怪呢,不然早被人救走了。”
“如果说,这是一种本能呢?”莫映雪说道,雪国也是古老的道统之一,古典上记载无数普通人不知道的秘辛,极有这种可能。
“或许也有可能吧。”司空天马并不否认。
突然间,眼前的桂花树突然被一股清风卷起,竟然徐徐分开,仿佛一股世界被打开了一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惊悚,里面到底有什么,难道,月中仙要出来驱逐他们?
没错,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一时间,一行人都退后数丈,并做好了万全准备,只要情况不对,立刻逃走。
因为月中仙出手,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挡,必定全部折骨,在此饮恨。
然而,并没有人走出,而是袅袅婉转的琴音,忽近忽远,有一种悠远的意境,能够安抚他人的心境,让人无论遇到什么困境,情绪如何糟糕,哪怕是心魔缠身,此刻听闻这种世外天籁,人就能够彻底平静下来。
“什么鬼怪,竟然有人在弹琴?”
“不,这个梦魇。”莫映雪黛眉轻挑,第一时间否认,提醒大家,“不要听,谨守心神,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错,老夫也听说帝棺中有绝世魔音,能够勾魂摄魄,当初月中仙就是陷入这种天籁般的魔音,导致失魂落魄,虽然最后扭转了,但还是奴役了,成为帝棺的傀儡。”
“把沧海明珠拿出来,这东西有有无量圣光,可以克制魔音千重。”司空天马道,同时也把从云霄这里借来的沧海明珠取出,靠近大家。
而云霄已经带上了桂冠,感觉千重魔音终于被削弱了很多。
“吼——”
最后,天籁变成了魔音,露出了破绽,并且狂怒,仿佛要冲出来。
“天籁魔音是一重入侵,接下来还有第二重。”司空天马警告的道。
果然,第二重天籁接踵而至,这一次变得悲怆,这是勾引心魔的效果,心中的遗憾被无限放大。
云霄虽然没有心魔,但人生中也有无数的缺憾,这一刻,无数的缺憾被无限放大,正在心里作祟。
那边,莫映雪显然没有防备,也中招了,当云霄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把目光转移了过来,一种深深的愠怒:“你为什么把她留在身边,信不信我立刻杀了她?”
这就是莫映雪心中不满的地方,被心魔蛊惑后,迅速放大,忍无可忍,现在已经暴走了,对云霄幽怨无比,也对端木秋展现出强烈的敌意。
“映雪,你怎么了?”云霄连忙上去劝阻,但莫映雪暴怒,推开了她,玉掌扬起,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端木秋。
司空天马见状,立刻出手,也攻出一掌与莫映雪轰在一起,让端木秋幸免,因为端木秋不能出世,将来可是要进入丹宗的。
不过端木秋本人也吓得俏脸失色,本能的躲到云霄背后,娇躯颤抖,惊慌失措,因为莫映雪刚才攻出的一掌,如何命中,她顷刻命陨,香消玉散。
但她也做出了反应,从腰间取出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个瓶罐被取出,云霄一看,就知道是还愿丹,也是她在大典上炼制出来的,虽然融化了,但药效极佳,也有她的血精,是可以抑制心魔的。
“少主,给她。”莫映雪递给了云霄。
“多谢了,我不白要,回头报答你。”云霄不客气的接过,趁着司空天马把莫映雪惊醒了一些,直接把东西给她灌下去。
很快,她清醒了过来,心魔被驱除了。
而其他三人,比如花情帝,白青山二老,以及司空天马,他们都没有被心魔入侵,这让云霄暗暗心惊,可见这几人心境是如何的坚毅。至于端木秋,他的侍女,之所以不被入侵,完全是血脉的缘故,她的血有异象,入药能够还愿,天生克制心魔。
“对不起。”莫映雪少有的低头,她清醒过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端木秋道歉。
“不用跟她道歉。”云霄道,阻止了莫映雪,莫映雪觉得也对,还想说一些,现在选择吞了回去,她也有些恼火,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跟端木秋较劲,难道真的嫉妒她的存在?
不过最为不满的,却是一个外人,那个人是花情帝,看着眼前的画面,本来是一个看客,但到最后愤怒无比,因为,莫映雪的心魔里,竟然不是她花情帝,而是端木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花情帝没有资格成为莫映雪的心魔,或者是,莫映雪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是多大的自信,心魔是最本能的体现,不会说谎,这让花情帝愤怒之余,更是暗暗后怕,莫映雪现在太强大了,已经把她甩在身后,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当回事了,这种落差,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没有心魔了?”云霄发现,两次魔音入侵后,竟然没有了动静,不是说,有千重魔音吗,不该啊。
“很不走运。”司空天马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就在这时,一道仙子般的身影在众人眼前忽隐忽现,仿佛在千里之外,也在眼前,总之,有人来了。
万花落下,组成人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时一个花人,笼罩在光雨之中,看不清楚面目,神秘莫测,还有一种空灵出尘的气息,仿佛是天上的女仙。
这个女子在注视着大家,一一扫过,没有任何敌意,那种眼神太过恬然了,让人感到不真实。
“我们曾经见过吗?”女子突兀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这也是魔音,还有幻象显化。”司空天马道。
但是很快,一阵清风吹过,魔音与幻象全部被驱散了。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并且发现了重要的事情,玉树竟然在驱逐那些魔音。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竟然能够站在这里,原来多半是玉树的功劳。”白青山双老都忍不住惊呼。
“小弟弟,要不要和姐姐一起进去看看?”花情帝看向云霄,在挑衅,鬼知道,她是不是敢进去。
很显然,玉树下,是另外一个世界,肉眼无法看穿的。
“为什么进去?”云霄反问,他来这里,虽然是一时冲动,但现在见识到这里的可怕后,已经明白,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等到月妖来到这里,找到她,并不把她带走,不让她踏入这无边的绝境。
结果是,花情帝竟然真的迈开大步,往里面冲进去了,所有人都看得发呆,这个女子要去找死?
“哎呀!”结果死,花情帝发出一声惨叫,撞在了空气墙上,然后被震飞,滚在地上,嘴里还有鲜血溢出,她这里没有同盟,伤的不轻,一时间竟然没人去扶起她。
云霄无奈,看向了莫映雪。
莫映雪却道:“这是一个铲除这个妖女的好机会。她是花家下一代家主,死在这里,最合适不过。即便知道是我们夫妇所杀,那又如何?”
这话一次,这里的气氛陡然凝固,而且莫映雪真的动了杀心,趁着花情帝的伤,要她的命。
而且,莫映雪已经取出拂尘剑,准备出手,寒光乍现,呼啸向端木秋。
云霄连忙阻止,“她现在不能杀!”
“给一个不杀她的理由。”莫映雪心情不是很好,她杀花情帝,为了她,也为了云门,为什么男人要阻挡?
“杀,当然要杀。你知道,我能有今天,是我对她有所掠夺即便她初衷不轨,但受益的是我,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云霄道。
“那什么时候杀?”莫映雪寒声问道。
“他有大恩与我,我会给她三次机会,只要她做出三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亲自出手了结她。”云霄道。
“咯咯咯,小弟弟,你真有意思啊,竟然为了姐姐,而得罪自家女人,你也真是够拼的,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姐姐了?”花情帝抹掉嘴角血痕,似笑非笑的道。
“你才够拼,都快被杀了,还想跟我扯上关系?”云霄愤懑,对莫映雪道,“今天就这样吧,可以?”
“好,三次机会,我来帮你记。”莫映雪道,很不乐意,在埋怨,不过还是同意了。
“小弟弟,那天晚上你真的很坏,竟然想占姐姐便宜……”花情帝还在说坏话。
莫映雪听后,直接冷哼,被激怒了,退的远远的,云霄想要解释,她直接道:“我不想听你解释。”
云霄无奈。
但这个时候,花情帝出手了,竟然突然出手了,而且是全力出手的,直接抓向云霄,手段强绝,以七脉巅峰的修为对云霄进行压制,直接将云霄擒住。
不等云霄反应,直接提着云霄,向玉树中冲去,这一次很反常,竟然没有任何阻碍,眼前世界一变,噗通一声,两人摔入了湖水中。
云霄挣脱了花情帝,大怒,“花情帝,你想死,别带上我啊!”
云霄已经炸毛了,竟然被花情帝抓到这里,简直是噩梦,这个女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闯入禁地。
“既然之,则安之。”花情帝咯咯娇笑,“真不简单啊,姐姐要把你带进来,还得伪装一番呢,不然在莫映雪面前,本小姐还真没出手的机会。”
“你没受伤?”云霄皱眉。
“你不怕莫映雪杀了你?”
“哟哟哟,跟姐姐急了呢,不过小弟弟你不是说过了吗,给姐姐三次机会吗,现在是第一次。”花情帝咯咯娇笑,一脸灿烂。
“不过,你应该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边,帝棺就在那里。”
云霄惊起,目光落在远处,整个人炸毛,一颗玉树横空,屹立在天地之中,生有蔓藤,与一个巨大的玉棺纠缠在一起。
那棵树下,远远望去,竟然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竟然是月妖。
另外一道,只能是那个传说的传奇女子了,月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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