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 分卷阅读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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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记事 作者:白糖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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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想要种地,家里又不是没地可种,还有东头园子里二十亩白芹呢,眼看着马上就要培土了,这又得忙活东头园子,又得忙活庄稼地的冬播的,这家里头个个生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

    只到底这样的话只敢心里头想想,却是半句都不敢宣之于口,叫秦老爹知道的。

    略一思量,便换了个角度向老爷子提议:“爹,您老若是闲不住,那咱们就少留两亩吃饭田,咱们自家拾掇,叫孩子们出力。剩下的咱们都佃出去,您老要是不放心的话,反正近的很,也都是乡里乡亲的,您老平日里多溜达溜达照管一些,想来也没人嫌您烦。”

    可秦连熊就算不说,秦老爹是甚的人,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自然不满秦连熊的态度和微词。

    这是家里头如今略有起色了,若是搁在,远的不说,就说搁在四年前,家里头还未壅上白芹的时候,他也能有这样的底气不把这七十多亩吃饭田放在眼里吗?

    可有一点老爷子是承认的,今年为着抢收抢种的,再加上水稻浸水水分过重的缘故,家里头大大小小的被支使的团团转,确实吃苦了。

    尤其几个小丫头,天天蹲在地里捡稻穗,他瞧着人都瘦了黑了一圈儿,小手都给泡肿了,偏偏说甚的都要给家里出份力,实在是遭罪了。

    老爷子确实心疼几个小孙女了。

    虽然知道今年是特例,按着往年的光景,虽然秋收秋种就这么几天,总是紧张的,可毕竟是自家的田地,就是耽误个一天半天的,时间拖得略微长一些,也到底不碍事儿。

    可今年老天爷不帮忙,就跟打仗似的,把家里头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却也偏偏叫他看到了顺遂情况下,或许并不容易看到的“人心”。

    就同漏斗湾的老村长,还有老舅公商量,道:“我就想着留个七八亩地自家种些粮食吃,其余的田地都佃出去,哪家想要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丈量四至,签订佃契。”

    这话一出,漏斗湾的老村长自是惊喜不已的。

    都隔壁住着,他如何不知道秦家侍弄庄稼很有一套,亩产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高。

    却没想到忽的就要将田地出佃,旁的就连佃租都没想,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村里头谁家地少人多,有余力佃地耕种了。

    而比起老村长的惊喜,老舅公却是有些惊诧的。

    因为秦连熊之前曾同他嘀咕过两句,他是知道秦老爹舍不得将田地佃出去的。

    就怕有些人家不是自家的田地不心疼,只知道一味的刨食,不惜地力。

    这却不是甚的稀罕事儿,他们崇塘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有外来户过来佃地耕种,却根本不培肥土壤肥力,全靠灌溉调控田地水分,下死劲儿地折腾,三五年光景,眼看着地里耗尽,打了一枪,再换个地方继续祸害。

    要知道地力耗尽说不得只消两三年的光景,沃土就变死土了,可要再将死土培养成沃土,这可再不是甚的容易的事儿的。

    却没想到秦老爹忽的又肯了,也是旁的甚的都没想,先问秦老爹有没有甚的要求。

    还真被老舅公料准了,秦老爹还真是有言在先的。

    就道:“我就两个要求,一是可以套种,但必须轮作,二是施肥灌溉必须按着我的要求来。”

    老舅公同老村长听着就齐齐颔首。

    这要求正当,并不过分。

    老舅公就又问秦老爹:“那佃租你准备怎么说?”

    至于佃租,秦老爹已经同秦连虎兄弟商量好了,就道:“我是这样打算的,春花就罢了,分文不收,秋禾三七分租,丰不增歉酌情,不消扯手。”

    说着又问老舅公同老村长:“就是不知道大伙儿能不能接受……”

    ☆、第三百七十章 用处

    知道秦家要将家里上好的土肥水浇田地出佃,尤其是听说了秦老爹提出的在理要求,同宽厚的佃租分成的情况之后。

    饶是老舅公,都打心底有些心动的。

    老舅公家里头虽然从来没有佃过田地耕种,可他也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常在世面上走都的,市面上的大致行情还是知晓一二的。

    出佃田地,主家出田,佃户出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而在崇塘或是莲溪来说,佃租基本上是以二五分成为主的。

    这是南地普遍存在的分租形式和基本的比例,却是要比北地略少一些的。

    但落到实处,因着因人而异和因地制宜的缘故,佃租在此均分的基础上,其实也是各有变通之处的。

    比如说,有的主家佃户会提前议定每年的粮食柴草俱是颗粒均分清楚,有的主家佃户则会在均分的基础上,再按年主佃两家轮流提供籽种,有的则是佃户出种出牛,收获之后主佃两家粮草均分,有的主家则会提出去除籽种田税后,主佃均分……

    还有的因着佃种荒地的缘故,主家会特别容情,言明开种的头一年,不分粮草,第二年上一九分成,第三年上二八分成,第四年上三七分成,而到了第五年上,荒地已经开种成熟了,自然就要按着常例来均分清楚了。

    不过不管以上佃租如何变通,到底俱都没有脱离开二五分成的比例,已经可以算是比较厚道的主家了。

    而作为不但要看天吃饭,还要看人吃饭的佃户来说,若能碰上这样的主家,也算是走了高运了。

    而实际上,如今好些个主家真是极尽奸诈,真是想尽一切办法从佃户身上榨出油来的。

    压低佃租这是最为直接的。

    却不是明堂正道的因着佃户住着主家房舍,或是用主家的牛、种耕种的缘故,也不是所种作物耗工费力的缘故。

    而是直接爱种不种。

    不过更多的还算要点子脸面,却是用尽小巧。

    比如说,按着常例,主家纳租一般都是只纳秋禾的。

    像是麦、豆、油菜这类冬天播种的春花作物,通常都是不消纳租,都归佃农自有的。

    可偏有一些个主家,既要收米租也要收麦租豆租的,甚至于只要他家地里种出来的,管它甚的,俱是一样的按产物交租,有的还能略有折让,有的却是半点不肯容情的。

    不容情还则罢了,有的主家更是打的好算盘,眼珠子盯着行情转,每逢银钱有所增值的时候,还会要求佃户将租粮甚至柴草的都折成租金来纳租。

    更甚的,还有主家要求佃户提前交纳押金的,俗称就是“扯手”,佃户只有在交清扯手之后,方能上田种地。

    还有些主家,虽说在签订佃契之前就会约定好丰不增,歉不减。

    可实际上,事到临头,到底还是增者多,减者少的。

    而佃户遇上灾年的,日子本就艰难无比,再碰上这样的恶霸主家,却也只能鼻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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