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真 作者:沈静言
分卷阅读30
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拾伍
因为有一个做公务员的父亲,母亲又曾任教育部工作,郁博雅的家教甚为严厉。
他面无表情时,整个人的气场凛冽如寒冬,但他笑时,春风拂面。
两人自小熟知,郁博雅对小了他两岁的阿善爱护有加,阿善可不怕他。
因为郁博雅从未对她拉过脸怄气,说过她半句重话。
大哥哥的角色从她有记忆起,他就一直扮演得很好。
阿善笑着朝他走过去。
漂亮的男生口吻委屈,半真半假向她表达着自己的失落,“阿善都转过来一个多星期了,也不主动来看看我。”
阿善抬头望向他,语调轻软,“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博雅哥你的班级啊。”
“咦?”好像是哦。
“我在高二2班,对面4楼,中间那个教室。”
他指给阿善看,“记住啦,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
阿善的目光穿过一排峻拔的水杉,看到了窗户后隐约的人影。
窗台前,二人反方向并肩而立。
郁博雅侧过头,看着少女姣好的侧脸,询问她:“新班级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阿善没有回视他,眨了眨眼睛说,“挺好的。”
“……是吗?”
他的语气有明显的质疑,又不想拆穿她,无奈地将手放在了女孩的头顶,宠溺地摸了摸,“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啊。”
少女乖巧得一动不动,任由他揉着自己头发。
“博雅哥。”阿善漫不经心地说,“都初三了,不是吗?”
快毕业了。
言下之意让郁博雅愣了一下。
他收拢五指,以不会让她感到疼痛的力度,掰着她的脑袋转向他。
他弯下腰,和阿善对视,深棕色的眼瞳里带着审视。
“这是什么理由啊?高中不想在秀林念了吗?”
“……诶?”
“你爷爷来的那天,我正好也在。他拜托我母亲,让你转来秀林,是想让你高中也在这边上的吧。秀林是可以直升高中的,阿善不知道吗?”
郁博雅的眼中有如水般的笑意,“他还拜托我多照应你呢。”
不然,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非得让阿善在初三时转校。
“哦……”现在知道了。
男生又摸了摸手感很好的秀发,轻柔的力道像是某种安抚,“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啊?不乐意被我照顾?”
“乐意。那就拜托啦。”
阿善拉下他的手,晃了两下,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
认识她十五年多,郁博雅依然被她笑得有点恍神。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阿善了,上次见面还是新年时。
郁博雅含笑凝视她,内心苦恼,真是便宜初三的兔崽子们了。
“博雅哥。”
“怎么了?”
“那,我爷爷。”阿善低声问,“他有提到过阿孝吗?”
他一垂眸就看到了少女卷翘的睫毛,纤长浓密,有矛盾的脆弱感。
“唔?”郁博雅有片刻的出神,“阿孝啊,他成绩那么好,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阿善心不在焉,回到了教室。
周佳琪趴在课桌上,脸颊垫在手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看到了哦。”她笑得暧昧。
“嗯?”
“你和那个学长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很要好。”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阿善想了想,简单解释道:“我们两家长辈有交情,所以关系还不错。”
郁博雅的曾祖父和阿善的曾祖父从前一起上过战场,是那种如果战死,可以放心把家人交托给对方的生死情谊。
战事结束后,郁家的老太爷选择了从政,徐家的老太爷则下海经商,兄弟二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经历过一系列世事变迁和风云变幻后,两人也都幸运地小有所成。
徐郁两家相交莫逆,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紧密的情谊。
郁祖父和徐祖父因而从小就相识。但在郁老太爷和郁祖父相继去世后,徐家又发生了重大变故,徐氏自此一落千丈。
郁家这些年反而蒸蒸日上,地位不对等,两家便难免渐渐疏远了些。
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郁家还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看起来教养很好。他家境不错吧?是做什么的?”
阿善翻开本子,订正作业,“嗯,挺好的。”
周佳琪的兴趣表现得十分明显,追问道:“是你男朋友吗?”
3. 学长
她问得直接。
“诶?”
阿善愣了两秒,随后啼笑皆非,“怎么会?你想什么呢?”
“因为看起来真的很亲密啊。”
“我们出生时就认识了。”阿善斟酌着用词,圆珠笔抵在下巴,歪了歪头,“非要说的话,算是哥哥的那种?”
“那,能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吗?”
阿善微滞,转头看进她的眼中。
两人对视片刻。
阿善默然,博雅哥讨厌这种事……
见她为难,周佳琪也不强求,笑着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啦,不要在意。”
*
周佳琪曾和郁博雅说过几句话。
那是初一下半学期的事了。
起因是她粗心弄丢了钱。
在人满为患的小卖部里摸遍了身上所有口袋后,她尴尬地对老板笑了笑,正打算将柜台上的面包退回去,身后突然有人说:“我替你付吧。”
“不用……”她刚想拒绝,一转头,看到了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
她顿在那里,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别客气。”郁博雅打开钱包,抽出一张纸币递给老板。
“呃……那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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