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这家伙一句话出口,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我们现在是借宿,这家伙居然问人家这种事,我简直怀疑他的情商是不是等于零。
我就听见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急忙扭头去看,只见刚才那个中年妇女手里端的盘子全部砸碎在了地上,原本里面装的饭菜也都洒了一地。
我急忙起身过去帮他,只是我的手脚有些发软,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不过打扫一下地面还是没问题的。
站起来的时候,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头,你说也就说了,居然还在人家女主人面前说。
中年丧子,那是最大的痛苦,尤其是这种偏远地区的农村,男人就是家里的半边天,一个家庭死了儿子,那就等于绝了后。
这种事情没人能承受的了的,大头这混蛋真不是个东西,我实在想上去锤他两拳头。
这中年女人看到我过去帮忙,她立刻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实在太不小心了。”
我看这女人眼角有泪光,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对他说:“大姐,很对不起,我这朋友有点缺心眼,他说什么你别放心上。这事儿是我们不好,他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没有一点点的虚假,是真心实意的向这女人道歉,毕竟人家是丧子之痛,这个欠必须道。
女子把地上的碎片都扫干净,我帮她拿了把拖把,把地上的菜汤都弄干净,她才苦笑了一下说道:“没事的,他没说错什么。饭菜都打翻了,我再去做一些,你们稍等下。”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做菜的声音。
回到座位上,我把大头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大头刚开始还有些不满意,不断的回嘴,不过后来连大手和天门道人也说他不是,这小子才气呼呼的不再开口。
我从兜里掏了500块钱,包了一个小红包塞给了女孩儿,也算是表示歉意。
所幸这次出来我身上带了不少的红纸,这红纸和黄纸都是用来书写符箓的,是大手去买车的时候顺便在市场买的,他说是放着有备无患的。
这一路上我们是一张都没用过,没想到第一次用这些红纸,居然是用来包红包的,大手无奈的对我笑了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自嘲自己准备的东西,没帮上我们的忙,反而成了哄小孩子的东西。
这女孩儿很乖巧,妈妈进去做饭了,她就在客厅陪我们,我也和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我们四个人都不提她哥哥是怎么死的了,可是小女孩儿说了几句之后,就用一副很天真的眼神问我们,怎么不问她哥哥的事情了。
我们四个都很尴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最后还是我说了一句,刚才只是随便问问的,也没什么。
可是小女孩儿却很天真的挠了挠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那次哥哥跟我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说可能好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他叫我好好的念书,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哥哥说等我长大出嫁以后,他就会回来的,他让我要好好听妈妈的话,不然等他回来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后来哥哥就走了,过了几天妈妈就把哥哥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我问他为什么放哥哥的照片,妈妈说他想哥哥……”
小姑娘平静的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家事,可是我的眼前却出现一副场景,一个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的哥哥,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好好的生活下去,故意编造了一个谎言,让妹妹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
他告诉妹妹等她出嫁之后自己就会回来,那是给自己妹妹一个希望,等这小女孩儿真正出嫁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那时候相信她已经不会这么难受了。
都说父爱和母爱是最伟大的,但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故事虽然不是跌宕起伏,也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情节,可是我的眼角已经微微有了泪光,我突然感觉这位哥哥很伟大。
“妈的,老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娘的,早知道我就不问了,问这闹心事儿干嘛,靠。”大头也是个感性的人,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咒骂道。
他的声音很轻,那小姑娘是肯定听不到的,但是我和大手还有天门道人都能听到,强大肉身带来的是更明锐的感知力,就算再小声的话我们都能听的很清楚。
小姑娘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头,根本不知道大头他在嘀咕什么,正在说着话的时候,那中年女人端着三碟菜走了出来,她的眼眶红红的,看样子是刚刚才哭过。
“几位客人,我们家里平时来的人少,没有准备多少食物,如果招待不周,请原谅一点。”中年女人把菜放下,满脸歉意的说道。
这位大姐的人不错,大头这家伙这么刺激她,她还能低我们这么好,说实话很不容易。
我们几个坐到了桌子旁边,当然不会嫌菜差,饿了一年了,只要有口吃的,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这大姐的踩味道做的不错,虽然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还是以素材为主,不过我们四个都是吃的井井有味。
当然天门道人其实吃不吃也无所谓,不过他还是很配合的吃了一碗饭,看上去吃的还挺香的。
“这位大哥为什么穿着这么厚的斗篷,把帽子拿下来吧,这么戴着吃东西不方便。”中年女人在旁边看天门道人打扮的怪异忍不住说道。
听到这女人的话,天门道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在那里好几秒都没开口。
我急忙把话头枪过来说道:“大姐,我朋友是怕吓着你。他以前是个消防员,有一次去救火,身上被大火烧伤了,整张脸都破相了,如果不戴着帽子,很容易吓着人的。再说您家里还有孩子,所以他不敢把帽子拿下来。”
听我这么一说这大姐才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她看了天门道人一眼说道:“大哥,没关系的,这么戴着帽子吃东西不舒服,您就拿下来吧。我虽然是妇道人家,可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也没这么胆子小。咱们乡下人见的事情多,没那么娇贵,没事的。”
“大姐还是算了吧,您还有女儿呢,吓坏了她就不好了。”我急忙拦道。
天门道人的样子何止是破相,那简直就不是一张人脸,说的难听点比尸煞好不了多少,那可比烧伤破相的吓人多了。
可是这位大姐却非常天门道人把帽子拿下来,实在是太热情了,不管我说什么,她还是坚持要天门道人把兜帽拿下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谁都劝不住,天门道人只能很无奈的把帽子拿了下来,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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