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剧透未来，汉灵帝崩溃了 - 第41章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二合一，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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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宏仔细想想何青的话，认为很有道理。
    这件事急不来，当初桓帝对世家和士人的打压更狠，到最后活跃在朝堂上的依旧是世家。
    前前后后两次党錮，抓捕了大批士人。
    可这些天下的名士，杀了一批又一批，还有数不尽的人。
    刘宏记得自己驾崩后的諡號为“灵”，可见士人恨透了他。
    细想这么多年来，张让、赵忠、段珪等人祸乱朝政，迫害士人，不正是得到他的默许，最终的结果呢，士人无所畏惧，不惜以死正名。
    刘宏深吸一口气，目光凝重道：“后世的王朝，文人有没有结党营私？”
    何青点头道：“不仅有，而且还很严重。”
    越往后面，各类制度越成熟，文人的手段越丰富。
    最著名的应当是明末的东林党了。
    “多严重？”刘宏眉头紧皱，心里一紧。
    何青微微抬头，思索片刻道：“左右皇权。”
    “如同东晋的门阀时代？”刘宏惊讶的看著何青。
    何青摇头道：“不，本质上不一样，为了方便讲解，我说一下后续的朝代吧，简单的讲一下，你们也好有个认知，东汉以后是三国，接著是曹魏、西晋，后来五胡乱华，匈奴人攻破长安，西晋灭亡。
    司马家族与北方的一些世家衣冠南渡，在扬州之地定都，这就是东晋，东晋的建立是世家扶持的，因此东晋是门阀时代，与东晋並存的则是北方的五胡十六国。
    东晋的下场与东汉、曹魏一样，被权臣篡位，刘裕建立了宋朝，史称南朝宋，注意区分，是南朝宋，后面还有一个宋朝，从这里开始，华夏大地一分为二，形成南北对峙，南边从南朝宋开始，后续还有南朝齐、南朝梁、南朝陈，这四个王朝合称南朝。
    北边的胡人王朝是北朝，先有北魏，然后北魏分裂称西魏和东魏，在之后北齐取代东魏，北周取代西魏，后续北周灭了北齐，南北朝一个混乱动盪的时期，北方的汉人生活在人间炼狱，惨状要比汉末三国还恐怖。
    之后是一个叫杨坚的人取代北周，建立了隋朝，这个杨坚自称是弘农杨氏之后，具体是不是，后世一直爭论不断，隋朝就如同秦朝一样，存在的时间太短，被自家的亲戚李唐夺取，这就是唐朝。
    从五胡乱华开始，一直到隋朝建立，这期间差不多有四百年左右，华夏大地处於战火的状態，后世將这段时期称为黑暗的时期。
    建立唐朝的李氏號称陇西李氏，就是李广的后裔，后世同样爭论李氏的血统，到了唐末再次引发混乱，开启五代十国的乱世，五代十国持续的不长，但造成的后果与影响远远超过了南北朝。
    宋以后是元、明、清。”
    这次皇帝没有打断，何青一口气讲完了。
    记得前世上歷史课，这些个朝代太多，根本记不下来。
    后来歷史老师教了一个朝代歌——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与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两晋前后延，南北朝並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王朝就此完。
    有了朝代歌，记住朝代的顺寻容易许多。
    刘宏觉得人麻了，问道：“你生活在哪个朝代？”
    “清朝之后。”何青摸了摸头。
    刘宏疑惑道：“你刚才说宋之后是元明清，那你...”
    何青低著头道：“这我不能说，那一段歷史太特殊，希望陛下不要追问，总之我生活的时代，是在一千九百多年以后，那时已经没有皇帝了，主张人人平等，人民当家作主，我们再也不用称臣民，更不用跪拜皇帝了。”
    刘宏、蹇硕、贾詡一脸震惊。
    没有皇帝了！？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三人的內心充满了好奇。
    何青自顾自道：“刚才您问我后世的文人有没有结党营私，这么说吧，一个宋朝，一个明朝，这两个朝代是士大夫的顶峰，他们与皇帝共治天下，不仅能够左右皇权，甚至还可以牵制皇帝，在明朝末年，士大夫形成党派，名为东林党。”
    刘宏好奇道：“比之我大汉清流如何？”
    何青冷笑一声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东汉的清流在明朝的东林党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清流里面好歹有些士人是针对宦官，对大汉忠心耿耿，但东林党，呵呵，他们不仅攻击宦官，凡与他们不是一系的，皆是东林党的敌人，包括皇帝，他们做的事情罪大恶极，贪腐、卖国。”
    刘宏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大汉的清流就够让人痛恶，没想到后世的东林党更甚。
    他此刻竟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生在了汉末，而不是后世王朝的末年。
    贾詡默默的將今天的话记下来，更加坚定內心明哲保身的念想。
    到了该退的时候，一定要退，否则万劫不復。
    哪怕是跟著何青，也不一定能保证性命。
    何青是不会死的，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皇帝不是善人，你有用了，那就是宠臣，一旦你没用了，死的比谁都惨。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阳球，当年阳球受到皇帝信任，担任司隶校尉。
    时任中常侍王甫等人成为阳球的目標，这阳球手段狠毒，王甫父子皆死於其手。
    后来曹节怕了，污衊阳球。
    皇帝似乎也认为阳球下手太重，罢免了阳球司隶校尉官职。
    这傢伙居然还不死心，暗中联合时任司徒刘郃等士人诛杀宦官。
    曹节继续诬告，阳球等人最终死在雒阳狱。
    这可是血淋淋的例子！
    皇帝一边重用宦官打压士人，一边又给士人对付宦官的机会。
    平衡啊！
    刘宏缓缓吐气道：“后世严重到这种地步？”
    何青低沉道：“对，不过在唐末的农民起义中，北方门阀大族的主要血脉被杀了个乾乾净净，这就是我说的物理消灭。
    门阀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荣耀，然而门阀是没了，新的门阀出现了，他们的名字叫做士大夫，与周代的士大夫不同，宋朝以后的士大夫是科举的產物，並且丧失了士大夫的精神。
    宋朝重文抑武，为士大夫的崛起提供了机会。”
    刘宏握紧了拳头，感情没了门阀，还有士大夫。
    没完没了了？
    “就没有办法杜绝这群狗东西的出现吗？”刘宏爆了粗口。
    “至少我想不出办法。”何青遗憾的摇了摇头。
    刘宏想了想道：“如果提升外將的权力呢？利用边地外將制衡士人？”
    “不可，您怎么会这么想？”何青诧异的看著皇帝。
    “为何？”刘宏皱起眉头。
    何青无语道：“外將一旦权力过大，凭藉手中兵马与对地方的掌控，他们的野心要比士人的野心大，士人好歹要支持皇帝才能崛起，军阀可不需要啊，您难道忘了我前面说的董卓、李傕？”
    刘宏正欲反驳，话到嘴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
    文臣武將，任何一方强大，受到影响的都是皇权。
    他衝动了，以至於忽略了武將的危害。
    何青继续道：“军阀割据是东汉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唐末的藩镇割据更严重，武將一旦有权，那就是兵强马壮者当为天子。”
    刘宏黑著脸问道：“照你的说法，就算科举推广，纸张普及，依旧没有用？”
    何青点头道：“是，我说过世家本质是贵族，代表的是个体利益，没有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这是杜绝不了的，任何时代，只要有人在，贵族就会存在。”
    “那科举和纸的意义在哪？”刘宏快要疯了。
    这不行，那不行，合著根本没有办法。
    何青耐心解释道：“在於让更多的寒门与底层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不过这些人崛起之后，在几十年或者一百年以后，就会成为新的贵族。
    科举的本质就是打破旧贵族的垄断，人一旦获得权力，野心就会膨胀，新的贵族必定会形成，让新贵族与旧贵族形成对抗，只能这样了。
    陛下，这些事情是以后的了，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我们都已经死了，是看不到的，我们的能力有限，只能把当下做好，难道你想一代人干完几代人的事情？
    秦始皇是这么做的，秦朝二世而亡，王莽试图恢復周礼旧制，十四年而亡，后续隋朝的隋煬帝也是这么做的，隋朝三十八年而亡。
    这就是例子，鲜活的例子，做好我们该做的，剩下的交给后人，或许我们可以做的很好，但人祸尤可违，天灾不可违，任何强大的王朝，都挡不住连续的天灾。”
    贾詡错愕的看著何青，拱手道道：“何祭酒所言，令在下佩服。”
    这番话说的精妙，让人清醒的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他一直以来处於一个旁听者，直到何青说出的话。
    何青点了点头道：“佩服称不上，我说的都是古人的教训，我们后世的人总结出来了而已，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可能长生不老，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就行。”
    歷史上確实存在一代人做完几代人的事情，之后还没有崩盘。
    比如汉武帝，再比如那段令人痛苦的歷史。
    但这是少数，大多数都失败了。
    刘宏心情低落，一言不发，何青的言论始终在脑海中迴荡。
    或许是他太激进了。
    诚如何青所言，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大汉至今已现亡国之象，他能做的只有改革，让大汉的气运延续下去。
    至於未来之事，他没有能力左右。
    何青见皇帝心情不好，想了想道：“陛下不必难过什么，歷史上四百年的大汉虽然亡了，但后世的人永远没有忘记大汉，我的民族是汉族，我写的字是汉字，我说的语言是汉语，我的文化是汉文化。
    大汉確实亡了，却也永远留在后世人的心中，我告诉您一件事，后世以汉为国號的政权有很多，匈奴人不是灭了西晋吗？这匈奴人就以汉朝的外甥自称，建立了汉赵，后续还有诸多的汉。
    氐族人李雄在巴蜀建立成汉，五代十国的沙陀族人刘知远建立后汉，后面还有北汉、南汉、成汉，为什么这么多汉？因为汉朝在华夏歷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而刘姓同样被赋予了传奇色彩，有金刀之讖的说法，给后世几百年的帝王蒙上了一层阴影。”
    刘宏笑了。
    这些话確实起到了作用，他心里的不悦退散了不少。
    何青接著道：“纵观两千多年封建王朝，朝代政权无数，但得国正者，唯汉与明，明末清初的思想家王夫之曾这么评价两汉，国恆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还有，两汉的皇帝在后世歷代的皇帝之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堪称明君最多的朝代。”
    话音落下，玉堂殿响起畅快的笑声。
    刘宏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消散，整个人精神气爽。
    原来大汉在后世这般的重要！
    好！
    刘宏正笑著，突然笑容凝固，瞪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何青愣了一下道：“啊？我说两汉的皇帝质量很高啊。”
    “很高？那朕呢？你之前可是说朕是两汉里面最差的那一个皇帝！”刘宏气恼的盯著何青，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何青心里咯噔一声，略显尷尬道：“额...怎么说呢...其实您也不算特別差，后世...”
    完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圆了。
    汉灵帝干过人事，但不干人事的时候真不是人。
    何青在研究两汉三国歷史的时候，確实不怎么喜欢汉灵帝。
    但要说他是最垃圾的那一档子，似乎又不太合適。
    总之不好评价啊。
    刘宏冷笑道：“怎么，说不出好话了吧？”
    何青连连摆手，陪笑道：“皇帝陛下，別想这些事情了，我在给您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曹氏篡了大汉，司马氏篡了曹魏，西晋被匈奴人建立的汉赵覆灭，东晋被南朝宋的开国皇帝灭了，你猜这南朝宋的开国皇帝姓什么？”
    刘宏眯了眯眼睛，试探性道：“姓刘？”
    “对了，就是姓刘，他不仅姓刘，还是大汉宗室的后裔！”何青伸了个大拇指。
    “还有这事？你给我仔细讲讲。”刘宏一下子来了兴趣。
    旁边的蹇硕和贾詡，也是一脸的好奇。
    感情西晋与东晋的灭亡，都有大汉的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