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荣又道:“刚才我们队长说了,如果在你们撤离之前,教堂那还风平浪静,那最好。
这里距离酒店不远,你们走了之后,我们会看着隔壁。
就一堵墙,不会让那帮杂碎把教堂当屠宰场。
如果这两天那帮杂碎就想把隔壁的人都带走,我们护送你们立刻走,看情况是暂时去酒店还是直接去机场。
同时酒店那边我们队长会派人强行阻止那些杂碎,就看谁更狠!”
“你们人够不够?”
“等个一两天就够了。”
江宏荣没多说,这就叫上陆树东下楼。
没去办公室,两人到了大会客室,之前该准备的都准备、该通知也通知了,这会就做铁乌龟加刺猬。
一台小小的收音机边上放着,一名使馆人员在调整频率,想听听外界的情况。
可惜,能收到的那几个外国电台里完全没有有关卢旺达的有用消息,至于本地电台,一口子的卢旺达语煽动屠杀的内容,听到就冒火!
这样煽动屠杀本国人民的官方电台,绝后难说,空前大概没啥问题。
看到陆树东走过去一脸愤怒的关掉了收音机,在一张别人主动让出的沙发上坐下,正打算休息会的江宏荣问道:“电台里在说点什么?”
别人让沙发他是不会客气的,谁让他是名战士,在条件允许之下,自然要得到最好的休息条件。
或许下一刻就是玩命的时候,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老弱病残。
现在华夏人还没来得及遍布全球各角落,老弱病残没事才不会来非洲瞎晃荡!
江宏荣听不懂卢旺达语,身在他乡听不懂别人在说点什么也挺不方便,甚至挺痛苦的,还好使馆里的不少人懂,都能当翻译。
就算没看到陆参赞的样子,伙计们都会不自觉问问收音机里头说的是什么。
陆树东一转头,道:“你真想知道?”
得,还回来了。
江宏荣舒舒服服靠上沙发的软靠背,道:“说说吧,打不倒我的。”
“在说一个图西族大学教师的家庭住址,喊着让听到的人去杀了那家人。
最后播音员还特别加了一句,说那家人里有个孕妇,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把孕妇肚子里的图西族孽种也干掉!”
陆树东说得都有点咬牙切齿,他是文职,也不是卢旺达人,可内心里都很想宰了那家电台里的那个王八蛋、人渣、杂种!
“我们打了八年的小鬼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江宏荣就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居然开始闭目养神,“收音机还是开着吧,可能会有点有用的消息。
在这听着烦,就让懂卢旺达语的同志去其它办公室值班监听。”
说完就沉默,不再吭声,他和弟兄们接下去的任务是保护使馆,不能节外生枝,不想再说话。
大会客室内众人沉默,参赞先生又去打开收音机,同时指派几名精通卢旺达语的同志排班当监听员。
也没搬去其它办公室,声音开轻,江宏荣等人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里头在说什么——大部分时间是卢旺达语广播,少数时间是法语,听不懂就不会烦。
一会后,早先亲眼看到过孤儿院内暴行的小王是在忍不住说了句:“要是能炸了那个混蛋电台就好了!”
炸了它,可能会少死不少人。
“小王!”
喊他的是参赞,小王立刻闭嘴。
小王年纪还轻,隐藏情绪的火候还没练到家,说话有那么点不成熟,领导这是善意的提醒。
江宏荣睁开眼,对小王道:“联合国还没把卢旺达开除,炸了那个鬼电台就是侵害别国主权,哈!”
意思明显:那帮大国没一个会干,或者说大部分国家想干也干不了!
这会有哪个国家有能力这么干?
这里是非洲中部,不言而喻,只有一个美国,外加个自顾不暇的俄罗斯。
侵害别国主权,好大一顶帽子!
“能不能干扰?强电磁波什么的,我看杂志时看到好像有这个技术。”这头陆树东突然想到这一茬,刚还在说小王,这会他倒开口问了。
这貌似不违反什么规定。
江宏荣耸了下肩膀,道:“美军或许有这技术,不过据我听说这么干的成本很高,设备也很大。
好像那玩意一开还要耗材什么的,我就高中毕业,不清楚,不过就听说那些玩意开上一个小时成本就七八千美元,或许上万。
就算美军在基加利有那设备他们也不会用,给个太贵的理由就行,再说抽身都来不及,用了还是自找麻烦。”
说完,江宏荣顺手拉了条毯子给自己盖上,又闭上眼睛。
没人再说话,会客室内很安静,只有外头隐隐约约的枪声传来。
也没人去怪江宏荣,这些弟兄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还能强求他们什么?
至于江宏荣自己,就是在闭目养神,如果能睡着也不介意补个午觉。他已经接到通知,今晚后半夜之后,身在使馆内的这20个弟兄都得一级戒备,那个该死的电台到时候会进地狱!
至于如何炸、怎么搞的问题,江宏荣不知道,队长也没说。反正心里清楚关老大既然这么说了,那么那家混蛋电台就百分百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公司里谁都知道,关老大言出必行!
屠杀已经失控,单单基加利一地,当月亮出现在夜空中之时,至少已经有一万至一万五千人被杀。
米勒-科林斯酒店收容了一千多的的难民,那道看门狗关卡很好用,断断续续跑来的难民都被放行。
入夜时接到东北侧直线300米外一所大型教堂内白人神父的求助,还派出人员同车辆,来回跑了一公里,杀气腾腾的从那边接人了三十多名被砍伤、打伤的伤员,甚至连待产的孕妇都拉了两个回来。
关兴权面对那位信仰坚定、独自一人跑来求助的神父时,没说胡组图军队的阴谋,但告诉他教堂也不是特别安全,希望能将教堂里剩下的两千人全部转移到酒店这边。
房间、床位什么的留给老弱病残,普通人在酒店、隔壁已经打通的购物中心还是能找个躺着的地方。
神父答应了,但他和修女们还会在教堂坚持,因为那里的大门还要为需要的人打开。
关兴权不喜欢西方的宗教,甚至就是讨厌,但也佩服这位神父的执着和勇敢。
可惜,不是卢旺达所有的神父、修女、牧师都是天使!
在之前发现各教堂附近的异常情况后,关兴权给张楠打了个电话,张楠告诉他:“要注意,卢旺达现在的神职人员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天使,有些是恶魔中恶魔、魔鬼中的魔鬼!”
这会张楠很忙,拿着三份大大的卢旺达地图,一份英语、一份法语,边上围着一帮人帮他对照发音。
找地方,想不起来那个地方叫什么,反正在卢旺达南部地区,大大小小一个个报过去。
分析、排除,花了两个来小时后,给关兴权打了个电话过去:“非常重要,卢旺达南部穆兰比地区,问问你那有没有人知道那里是不是新造了个技术学校,还没投入使用的那种,附近应该有个狗日的法军军营。
还有,我报你经纬度,你记一下...
尼亚马塔城,我会通知托马斯明天清晨就派伞兵过去,别管没用的废物联合国了...”
“什么情况?”
“穆兰比那边的市长和教堂主教可能给图西族人设个陷阱,就那座技术学校,法国人都可能成间接帮凶。如果有那座学校,你就和托法斯联系。
先派身份安全的人带上通讯设备去那盯着法国人,一但他们撤离,立刻派出伞兵占领那个地方。
那两个地方会让我们将来在联合国1楼骂到39楼,也没哪个敢还嘴!
两件事一旦办成,我们就是上帝!”
一小时后,安哥拉卢卡帕与绍里木两处机场旁的营地,各一个营的野战部队指挥官接到通知,做好伞降准备,一个营臂章换冈比亚陆军标识,另一个营不变。
明天凌晨3点半登机出发,将在黎明之后大规模空降卢旺达南部的尼亚马塔城附近,然后担任维和部队职能。
一旦遭遇卢旺达政府军与民兵阻拦,警告无效下可以自由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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