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间老房子已经被当成了堆放物品的仓库、厨房,还有些没用的杂物,张楠再仔细查看了一圈,倒是发现有个破损的木柜不错,红木的,如果在老家自己倒是买了,至少等赚上一个月工资钱。不过现在嘛只能看过就算,没办法,带不回去呀。
回到新屋,老王两口子搬出了一大口袋带有锈色的银元,足足五六百个!
“你们还真有本事,这都藏下来了,本事不错!”张楠是真心佩服老王一家人,这几百银元藏下来不容易。
说起藏家底,老王一家大倒苦水,都是当初多少好东西没了云云。
一户人家能拿出几千个银元的情况张楠重生前也见过,但这摆开架势一口气能卖你几百个的人家,这前世今生加起来都还是第一回。
可张楠这会根本没上万斤粮票给他们,就算用钱买他也拿不出。说好了就挑一些,想发财那是想都别想:银元这东西,运气不好,就是在上万个里你都找不出一个稀有品种。
果然,几百个里一枚稀有品种也没,张楠就挑了三十几枚品相不错的各色龙洋。
用粮票结算清楚,张楠已经没“筹码”了:“老王、老陈,这次没想着特意来收古董,粮票我这也就剩下十几斤了。这回去路上还得吃饭,你们看?”
这老王想了想道:“小张师傅你也是个实在人,你今年还来咱们这出差吗?”
“年底前应该还会到省会绿城一趟,也可能是明年初。”
“你看要不这样,你留个地址,粤省那边我们这打工的人很多,全国粮票紧缺。我过几天也要再过去趟我儿子那。你要是能搞到全国粮票,上万斤我们也吃得下,到粤省光我们附近几个村出去的人都用的掉。而且不瞒你说,就是拿去黑市转手,咱也能至少赚一毛钱一斤。”
张楠一听明白了:“你们都用老物件换?”
“用钱也行,不过估计小张你还不愿意,呵呵…”这老王也会开玩笑。
“那是,倒粮票我还不如自己跑趟南粤省了。”
这老王一听,说道:“小张,你留个地址,我到时候早点从南粤回来,我给你打电报。这些银元我能做主,你要是再来,咱就留下几十个,其它全部卖给你。要是不够,我让老太婆给你多打听打听,值钱的瓶瓶罐罐咱不好保证,但再找几百个银元没问题,就按咱们这收古董的行价走。”
张楠心里已经有谱,单单眼前的几百个银元,到时候用粮票买,倒进倒出这几下至少2000块以上的利润。就算不出差,请假来一趟都值得,更不用说可能还会有其它收获。“行,到时候我来之前也会给你发电报,至少上万斤,都用五斤票。”
“好,痛快!”
双方留下地址,老王再带着张楠到他一户亲戚家转了转:这家人也有不少银元,看来地主家的亲戚也是地主,存货不少,因为准备明年会修房子,所以也准备出手一批,约定下次带钱来(其实用粮票换)。老王“大方”,在这家还主动帮张楠还价,用三十块现金买下了个老的和田玉玉镯子。
张楠明白,这玉镯子是不用粮票换的。
在这户人家坐着一聊天喝茶加上晃悠一圈,等回到老王家,老王媳妇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定要张楠留下吃饭。
其实时间还早,才5点不到,不过人家热情,张楠也就不客气了。一桌子菜有鸡有鱼,很丰盛,特别是一道姜、葱、蒜、木瓜丝、萝卜丝、柠檬丝配料的“横县鱼生”可是横县“县菜”,名气非常大!
“鱼生”,就是生鱼片,古称鱼脍、脍或鲙,中国食鱼生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先秦时期,横县鱼生据说是晋元帝年间隐居横县的逸士董京偶遇仙人、吃食鱼生开始流传下来的,日本的生鱼片还是从华夏学去的。
挡不住主人家热情,张楠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吃了两片,引得主人家哈哈大笑。
没办法,张楠重生前就不吃生鱼片,老王他们显然也知道这会外地人基本没这个饮食习惯,倒也不多强求。
因为天黑了不好骑车,这酒也就没喝多少,不到六点就算酒足饭饱。
骑车回城,因为生意已经谈成,明天也没必要再让老陈陪着了。不过聊天时听说县城边有个景区不错,就没还老陈的自行车,打算明天骑着逛逛。
刚回招待所房间洗完澡,还没整理收获,这老陈又来了,竟然送来了张电影票,晚上七点半,说是招待所里发给职工的福利。
重生大半年来张楠都没去看过一场电影,没那个时间,而且这年月的电影不是看过就是在他眼里实在不咋地。而这回房间里14寸的黑白电视机根本没什么节目,还不如去电影院。
电影院距离招待所不远,张楠提前十几分钟来到电影院,一看,门口聚集着不少人:这会大家晚上基本没神马娱乐项目,电影算是难得的消遣,都要排队买票,更不用说今天周六,甚至一票难求。
一看门口手绘的大海报,还好不是这会稍显奇葩的现代剧,竟然是《血溅画屏》,原本兴趣不大的张楠也来劲了:这部电影的历史背景熟知历史的张楠知道,根据《大唐狄公案》中的《四漆屏》改编,但没看过。
90分钟的电影没让自己失望,整部电影里让张楠沉浸在一股浓浓的大唐气息之中: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华夏拍摄的几部描写大唐的电视剧和电影,在尊重史实和演员的演技上,甩出后来者几十条街!
“至少不用看横店看到吐!”
看完电影回到房间,虽知政府招待所里安全无虞,张楠还是检查了自己的行李和物品,确保没问题。
毫无睡意,取出一个直径最小的裤带筒,用把小镊子小心揭开筒芯一头的几层红纸。
张楠为什么会买下这几个大棒槌?这还要从一种风俗说起:这筒芯一般人家用的都是圆形木棍,而解放前的部分富贵人家为给女儿增加“压箱底的”,会用铜板!
几十上百个铜板叠成一排,用几层红纸紧紧的包起来做筒芯,如同影视剧里常看到的红纸包起来的一筒筒银元一般,只不过直径小得多、包得更厚实。
而且因为是嫁妆的一部分,讲究什么都是新的,这铜板一般都是从钱庄换来的全新铜板,不会用使用过的钱充数。普通铜板不值钱,但如果是带着新出厂的原金属光泽、未流通品相的普通铜板就值钱,至少是流通过的几十倍!
如果原本就是稀少品种,那原光全新未流通的货色甚至能拍出天价!
流传下来的原光铜板,十有八九就是从裤带筒里取出来的,不然就算放在干燥的抽屉里,几十年时间表面也氧化了。只有这样密密麻麻叠着包起来才能对抗时间的侵蚀,就算两头密封被破坏,两边有个一两枚原光保存稍差,中间的也不会受影响。
下午张楠用手指甲划拉那几下,从手感上就已经知道筒芯是用铜板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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