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韦抽出君子剑拨开两枚袖箭,飞身追上屋顶,举目四望,只见一片寂静,哪里还有敌人的影子。他怕客栈中有埋伏,弃走正门,从自己房间的窗户悄然溜入,在黑暗中潜伏了一会儿,只觉周遭如常。
客栈里静静的,连平时夜里偶尔的鼾声都不见了,张韦走出房门,脚步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吱咯咯的声音,显得一切更加的静谧诡异。张韦鼓起蓝色斗气,索性迈开步子,在走廊里跑了起来,然后一跃而下落在客栈的大厅当中,斗气把周围的桌椅掀翻了个,吹得东倒西歪,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张韦朗声道:“我张韦在此,不怕死的便来和我一决高下!”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一把椅子的骨架松了,被刚才的气流一震,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张韦喊了一会,又扩展自己的感知感觉了一遍,才发现客栈竟没有任何隐藏的气息,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张韦尴尬的收起了宝剑,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客栈里被自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醒来查看?
他赶忙推开赵管事的房间,发现赵管事气息悠长,正自熟睡。张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管事快醒醒!”赵管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张韦想起于福的鬼音入梦,浑身打了个冷战,赶忙接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连被褥都被水浸透了。
赵管事猛然惊醒,打了个喷嚏坐了起来,看着张韦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愣了一下,道:“我怎么睡着了,张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张韦道:“你睡着之前可有见过什么人?刚才我在客栈门口被人偷袭,你可曾与敌人交过手?”
赵管事低头想了一会,道:“之前我坐在床上练功,却突然闻道一股异香,然后就见到你在我房里,咦,我这怎么都湿了?”张韦忙把手中的木桶往旁边一扔,打岔道:“我们快去赵小姐那边看看,千万别出了状况!”赵管事一个激灵站到地上,道:“糟糕,我们快去!”
后院一切如常,不同的是妖娆二女守在门口,见张赵二人到了,淡淡的道:“不知赵管事有何贵干?小姐休息的早,晚上不见客,这个规矩您应该比我们记得清楚罢!”张韦见二女身为婢女竟然敢对赵管事如此无礼,心下暗暗诧异。岂知赵管事竟理所当然的道:“张公子在客栈门口遇袭,我也被人用迷香迷倒,我们担心小姐安危,所以特来查看!”二女道:“小姐一直在院内不曾出门,也未曾有人来过,赵管事可以安心了,若无其他事,奴婢要休息了!”
见对方下了逐客令,二人只好返回客栈,张韦一脸酸味的道:“我还以为她们是你的下属!”赵管事愣了一下,随即听懂了张韦的言外之意,笑道:“小姐非常宠爱这一双可人儿,虽然名义上归我管理,但实际上有很多时候,她们的话就代表小姐的话,我怎敢不听?知道小姐无恙,我便安心了!”张韦见众人安好,便不多想,只当是遇到了飞贼而已。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蔡府的人便抬着着十来个大箱子来到客栈,想必是怕被张韦质问匕首的来历,蔡福没有亲来,反是派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办事却老成持重,背着一把虎头刀,身穿鹿皮轻甲,露出结实的手臂。见到张韦躬身行礼道:“在下文聘,奉我家主人之命押运箱货,素闻张英雄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文聘!”张韦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荆州的名将文聘…小时候的样子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是张韦来到三国时代见到的第四个名人,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不由得眼神中感情流露。文聘被张韦用看怪物的眼光盯得浑身发毛,打岔道:“这是蔡管事让我带来的物品清单,请张英雄过目!”
张韦这才回过神来,把这张写满看不懂文字的纸随手往旁边一扔,笑着道:“蔡管事做事我是信得过的,何况还派了你这位英姿飒爽的小将来护卫,不需要看了!”文聘见张韦如此豁达,不禁心生好感,道:“张英雄不但武功高强,气度更是令小人折服!请受小人一拜!”
张韦赶忙伸手去扶,拉拢道:“现在你年纪尚轻,不过我看得出来,将来你一定会成为提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加油罢!”说着鼓励似的拍了拍文聘的肩膀。文聘此时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护卫,向来接触的“大人物”都是桀骜不驯,甚至连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如今竟被蔡府上下口中的英雄,蔡将军奉若上宾的张韦看重,说成是将军,如何不让他心怒放,感激涕零?文聘忙拜倒道:“谢张英雄抬举,将来小人若真侥幸当上将军必不忘英雄的知遇之恩!”
张韦赶忙再次将他扶起,道:“别一口一个英雄了,我痴长你几岁,你称呼我为大哥便了!当将军可不是靠侥幸,而是靠勇气和谋略,蔡将军手握兵权,将来必是荆州的肱骨,你拜在他府上也可见你极具远见!”文聘被偶像夸赞,心中既兴奋又感动。张韦续道:“只要你记住,将来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也决不可轻言放弃,只要坚持下去将来必有出头之日!”文聘看着张韦,坚定的点了点头。
从客栈出来,张韦的心情格外的好——和电视剧中播放的人物原型打交道,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如果把自己的经历拍成电视剧,那恐怕就更有意思了!张韦胡乱的想着,看着身边古色古香的街道,行人,店铺!张韦放佛已经成为古装片的男一号了,不过想想没有观众,不禁又略感失落。
张韦正欣赏着古城的风景,前面一群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们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掩面不语,好似围着什么东西。张韦好奇的凑了过去,只见中间地上躺着三具男性尸体,穿着相同款式的夜行衣,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面色铁青,已然死了。
身旁有人小声议论道:“你们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罢?”“得罪人怎么会这样的死法,多半是喝酒喝死的!”“你们懂什么,我家有亲戚在南阳,我曾在那边见过有尸鬼勾人魂魄,被勾了魂魄的人就是这样!”“对对,昨天夜里我就感觉房顶上有声音,吓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张韦听这些人越谈越离谱,失了兴致,但觉这三人和昨夜见到的身形很是相似,能一气干掉三个这样的高手的人绝对不简单!人群一阵混乱,几个官差强行挡开众人,闯了进来,简单看了看现场,便把三具尸体都抬走了——不用想,以那时候的经侦技术,估计这又回是一桩无头案了。
张韦担心这事会影响到刘表的决断,连忙去州牧府上“报喜”,怎样的说辞,可想而知。张韦自觉在顺应历史,心中自是底气十足:反正都是已经注定的事,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第二天,婚期如约举行,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刘表和蔡氏,蒯家虽然有些许微词,但州牧大婚,又有蔡瑁领兵在一旁虎视眈眈,有些话便勉强咽了下去。蔡瑁当天喝了很多酒,只觉美好的人生今日方始,回到家里忙把魁叫到一旁,恣意亲热了一番,突然想起张韦来,心下苦恼:大功已然告成,是否该让他就任城守一职呢?这次他忙前忙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知事后会不会来找麻烦呢?蔡瑁越想越觉不妥,但对这媒人又得明面上过得去,不禁纠结起来。
蔡福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道:“恭喜主人,贺喜主人!”蔡瑁一皱眉:“怎么了蔡福,刚才酒喝多了还是怎样?你在酒宴之上已经恭喜过了,此刻又来恭喜?”蔡福笑道:“之前恭喜,事为庆主人找了一个好姐夫,从此我们蔡家必将飞黄腾达更胜往昔!此时恭喜乃是主人免除了后顾之忧!”
蔡瑁用手在魁的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惹得后者娇叫了一声,才醉醺醺的道:“你倒说说,如今我还能有何后顾之忧?”蔡福道:“张韦昨夜已经连夜带着士沁跟随赵氏的商队出城了,此刻只怕早走出了襄阳的地界,难道还不该恭喜主人么?”
蔡瑁大喜道:“果真如此,哈哈,妙哉妙哉,也是,我已按照约定阻止了沁儿的婚事,他倘若多留沁儿在襄阳一天,就会多一分变数,这张韦也真是聪明透顶之人啊!难怪今日宴席没有见他,原来是早就开溜了!”蔡福忙献媚道:“他再聪明还不是让主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什么好都没捞到,反而帮主人个大忙!”
蔡瑁闻言哈哈大笑,甚是受用。蔡福续道:“只不过蒯家听闻沁儿被张韦带走,甚是不满,已经闹到州牧那去了!”蔡瑁脸色一变,道:“那主公怎么说?”蔡福道:“主公勃然大怒,说张韦竟敢拐走使节,破坏联姻,刚刚下了缉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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