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大晋甚至罗马的强盛,也没有以马车运送步兵的配置,而这商队内有几十辆步兵车,足有八百步兵,可见商队绝非一般。
“三小姐,一路以来,你都不乘马车,这样的阵家小姐,我还是首次遇见。”马队前锋中一名黑袍老者对并骑而进的马上骑士说。
那三小姐一身银色的锁子甲,背后长发在风中飞舞,头盔面甲都是狼头设计,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声音低沉性感,修长的身材更使人想入非非,但前后的卫士却没有人敢向她多看两眼,因为谁都知道这人是皇帝的女人——陈韵。
燕候陈韵在马上心事重重,听得老者这样说,便回答道:“老甘,你觉得他能生存下来吗?”
老者姓甘名敢,乃是陈家负责西方贸易的总管 ,甘敢之先人,乃是曾出使西方大秦的甘英,在汉末时随陈家逃难至南方。
陈家在中原迅速崛起,得益自与西方的贸易,其开始从海路至波斯再往西,这便是后来称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源。
晋光帝中兴后陈家势力进入北方,自然便也开拓了陆路的贸易。
历史上的所有冒险都始自商业,陈家的神秘商业帝国,才是他们命根的所在。
甘敢点头,“我们的消息应不会假,这小子在大月城模仿罗马的政体,也是这个政体救了他,虽然他在龟兹王卡罗多那里做了赔本生意,但还没有倒闭,他们这次到焉耆买粮,竟出动了近万人马,以诸葛家人之智,绝不会做不成这买卖的。”
“诸葛家那小姑娘也是西方圣使团的人吗?”
“大掌柜也问过我,我真的不知道,当年,那几个犹太人现在已不知在哪里了,我找谁去问?班武那老鬼这几十年来都不见外人,三小姐,我说天下的事我们理那么多?只赚好我们的金银,我听说极东之处,有一个大洲,比中原还大,如果中原大乱,我们可以乘船出海,至不济往南走,况且有哪个皇帝不需要我们的金银?司马旦这小子虽然机灵,却不值得你山长水远来找他,莫不是因为他长得俊?哈哈!”
“呸!为老不尊!”
“三小姐,男欢女爱,各地习俗都不一样,我甘敢走遍天下,绝不像那些人只自以为中原是天下之中心,其余皆蛮族,其实天下还有更耀灿之文化,没有对错好坏,所以三小姐又不必容羞者,呵呵!”
“呸!三天后到,准备好礼品!”陈韵再不理甘敢,拍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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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司马旦推开小敏所在的大门。
那是焉耆王宫内的一个书房,小敏正在埋首书写一道道政令。
刚进焉耆城的这数天真是千头万绪,牵得小敏及左庸二人通力合作,才稳住了局势。
但司马旦不是来感谢她,现在的他怒气冲冲。
小敏头也没有抬起来,声音清冷,“看到了?”
司马旦满面因愤怒而通红,声如洪钟,“是你干的?”
“你看出来了?焉耆人也说是乱党所为呢?”
司马旦心如刀割,“小敏,那只是孤儿寡妇,孩子还十岁不到,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小敏蓦然昂首,双目也满是怨恨,“既然想为皇,便必须经过必然的手段,我已准备为你承担这一切!”
司马旦急道:“不要这样,如果我们失败了,便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不用这样的!”
“哼!你很喜欢小孩子么?”
“小孩子?不只是小孩子……”
小敏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倔强的说:“小孩子有什么好?我才不要……”
司马旦不明,“小敏……你在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胆跳……“
“爹不单止毕生都奉献给你,他还说:一定不能与你一起,况且我为了练“灵机心”绝对,绝对不能生育……你知道么?除非功成身退,但那时我便会失去无边的智慧,再也不能像现在般料事如神了……”
司马旦目瞪口呆,他确听说过世间上有人为了得到无穷智力,修练一种叫“灵机心”的心法,能过目不忘,聪明百倍,但修练之人必须放弃世俗欲望,才能做到“静心守一”,想不到小敏也修练了这种心法。
司马旦大为激动,只觉心内突焚起一团火,双手抓住小敏的肩,颤声说:“小敏……我不要什么为皇,自从到北大营后,我们所想的只是要活下来,后来虽然想……想帮着更多的人活下来,但我不知道你要这样的!小敏……我们想个办法离开,我只要不回中原,皇帝便不会想杀我,好不好?”
小敏怒了,“那我爹呢?就这样白白死了,你这么自私?我……我曾到过那个世界,……死好多人……中原的人……都死光了……你想这样吗?”
“……小敏……那个世界……”司马旦一点也不明白。
“西方圣使团改变了天命,晋本来应早已失去中原,中原沦为胡人的天下,这才是原来的天命,他们肆意屠杀,致使中原万里无人,尸骨遍地,沦为荒漠草原……,我在梦中看到了,所……所以才答应我爹……,现在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
“我不理!小敏……你为什么相信梦里的东西?我们在乱世中只能苟活,即使梦境是真的,我们又能做什么?我不要你练这功法,小敏!我求你不要了好不好?”
小敏心软了,“旦哥哥,你在其他人面前的自信和仁厚去了哪里?你刚……刚才骂我牺牲了其他人……那个小孩,难道你忍心看着千千万万的小孩这样死了吗?”
司马旦一阵茫然,“但我……我……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再去杀害小孩啊!小敏……这些事太复杂了,我们何不远离这里?”他的脑内不同思想正激烈冲突,不知如何是好,只想逃避。
“我知你不会!所以由我来做……那小孩的母亲想利用他笼络旧臣,只要他在,焉耆人民便不能真正忘记自己的身份,除非他们全死光了,你想这样吗?如果打战战死的人会更多更残酷,杀了他们,与在战场上杀敌是一回事,明白吗?”
“我……我……”司马旦心中如塞了泥土,说不出话。
“你想说我们有很多办法让他消失,但他的消失只会给焉耆人更多希望,甚至成为神话,我们要在这里建立共和国,而且在一年之内将局势稳定,否则柔然和龟兹人一来,这里的人便再没有机会了,你想要这样吗?”
“这……我们的计划……”司马旦鼻子一酸,终于哭了出来,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肯定是对的吗?
“旦哥哥……我知道你是因为疼我才这样伤心,但我也相信这一路走下去,你已渐渐明白,如果你努力,便可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你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你愿意,但也正因为这样,你不知该如何在两个残忍的选择中做抉择,但如果你放弃了,那才是最残忍的抉择。我认同你对神木的做法,所以我们现在要更加努力,这样才能既救回神木,也保大月城的平安,你明白吗?”
“以……另一个小孩做代价?”司马旦摇着头,慢慢转了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小敏的叹息。他的心痛如绞,但知道劝不动小敏。
他不能不同意小敏的决定,但也不想同意,当他想起刘威倒在血池的样子。
他想逃避,但知道这样不对,他走到屋外,阳光刺眼,一时之间,他不知道他想到哪里。
“太子!龙将军来了!”一名亲卫打断了他的思绪。
司马旦破涕为笑,“龙耳来了,有什么可以问他。”
小敏在室内正自垂泪,听到外面的司马旦这样说,不禁有些酸意,也有一些恼怒,但转念之间,心也痛了起来,“旦哥哥,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你还可以找到谁商量?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变得孤苦伶仃,是不是?我曾在佛祖面前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我只是怕我有朝一日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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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商队进入大月城,为大月城带来了一笔收入,甘敢带着陈韵,拜访了大月城最大的商贾。
甘敢在路上对陈韵说:“波斯人的名字比我们复杂的多,为了行商需要,他们也让人叫他们简单的名号,我们听他们的家主叫做老库理,处置事情的儿子叫做大库理、二库理。”
陈韵点头:“我理会得,库理家族做生意要树立金漆招牌,只想人们记着库理这个姓氏,波斯人其实也极为狡猾,现在整个丝绸生意,给他们垄断了不少。”
甘敢冷笑:“如果不是我们,他们的生意肯定更好,不过他们也绝对拿不到最好的丝绸,做生意便是这样,与打仗不同,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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