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在回北大营的路上,司马旦在马上将左庸和右庸叫到跟前。
左右二人到后司马旦立即下令绑起,而追随他们的几十骑都被隔开,左右二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齐声:“太子开恩,太子开恩!”
司马旦冷然看着他们,但其他人自小敏以下也怔住了,他们再也想不到司马旦有这股气势,但他们的心也狂跳了起来,不知司马旦想干什么?
司马旦淡淡而笑:“你们两人,以为我会跟着你们回去,你们便可以立大功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翻脸杀了你们易如反掌是不是?即使回到京师我要面对什么,也有你们陪葬,我说你们真是猪油蒙了心是不是?”
两人的冷汗泠泠而下,左庸求情:“太子……太子!我们……”
“你们没有想到我的部队都听令于我了是不是?”
这的确是原因,他们真没有想到这些以前的同谋这次竟然倒戈。
“他们都是烈性汉子,只是以前给你们骗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左右二人闻言大喜:“太子开恩!”
“我如果放过你们,你们回到京师一定会反噬我!”
“不……不敢啊太子!”
“但我不会回京师,曹将军和骁骑营会回京师代我述职!”
曹烈大惊:“太子!”
“先听我说完!他们回去,以他们的战绩必会受恩赏,是不是?如实答我!”
二人不知所措,都不敢说话。
“如果你们二人诬陷他们,例如说什么丢失太子,他们自会遭殃,但我将奏折写好,让曹将军面呈皇上,本太子将出使西域,将匈奴引向西方,并命他们回京,这样他们便可以享受这次大功的封赏了!”
曹烈等人纷纷滚下马叫:“太子万万不可!”
小敏更怔住了,所有人都想不到太子要放逐自己来成全骁骑营。
“哼!本来我便是九死一生的来到这里,现在死不了,如果要死更不想有任何人陪葬,这些兄弟应该有个好结局,我从此不回京师,他们也算达成心愿,你们两人也叫立了功是不是?”
左右二人又茫然相对,不知道司马旦到底想怎样。
“我出使西域,你们二人一人随我到那边,一人陪着曹烈回京,使他们得到封赏,另一人我大概二、三年后放回京便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做迟早必死的太子,又可以成全我这班兄弟,你们二人,我也不恨,并非要置于死地。”
左庸的反应较快:“太子……太子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件事上各取所需?我们完成了任务,将……将他们的眼中钉铲除了……至少是回不了长安,你也不用死,这些战士,也终于能回到中土,家里有田有地,再也不用出生入死,只不过……怎样保证我们……和太子能守诺言?”
“我的诺言,不外乎不回中土而已,我在奏折内写明不成功则军法处置便好,我的任务,是要叫西域共同出兵征匈奴!古人也未有成功者!至于你们,左庸既然较为机灵,这么多年狼狈为奸……呵!自然知道右庸不少必死之罪,如果我的兄弟不能衣锦还乡,右庸便会在我的刀下想尽办法用你的身败名裂来保自已的性命,如何?”
左庸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误,一时不知该如何,右庸更给全面震服,不敢说半句话。
曹烈哭道:“太子何必如此?我们在关外跟着太子待机而动不好吗?”
司马旦大笑:“那只是如流寇一般,又有什么意思?既然要玩命,便玩的大点!我意已决!本太子出使西域,将不斩单于誓不归,壮哉!你们不要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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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旦说干便干,当场却有龙耳、邓炳、高淳、牛田四人决意跟随太子,本来曹烈也要留下,给司马旦大骂:“你留下叫其他兄弟好回家吗?这不叫什么,叫不顾士兵死活!”
曹烈等人只能坚持要送司马旦一程。
就这样送了十多天,双方终于一别。
司马旦一直陪小敏说好话,没留意龙耳临别时对曹烈嘱咐:“回到京师,皇上必重赏骁骑营,你找到班武,将骁骑营充实到一万人以待时机,班武绝对能使皇上对你们恩宠有加,不过我们不能使太子伤心,一些有心回家的人也尽量让他们走,只要留下核心骨干,何愁大事不成?”
曹烈大喜,急滚下马,泪流满面:“请龙将军务必保护太子!京师自有某在,龙将军,以前多有得罪之处啊!”
龙耳也下马相拜:“我本是匈奴投回来,将军有疑心很正常,从今天起,我们便比骨肉还亲!”
于是二人挥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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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武进入乾清阁,迎向那双冷冷的目光。
隆鼎皇帝双目如龟的看着班武,班武跪见:“臣班武参见皇上。”
“听说你一定要见我,否则便绝食?”
“臣不敢,皇上登基后老臣一直未得仰天颜,老臣年事已高,每天想见皇上,茶饭不思啊!”
“你口口声声称臣,到底你是朕的臣,还是西方圣使团的臣?”
“臣世代为汉臣,汉禅让魏,魏禅让晋,天命予归,故臣当为晋臣。”
“天命?你们不是已经改了天命吗?”
“启皇上,臣只改变了一半。”
“……你又想说那套“罗马论”是不是?”
“皇上……”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这次已多次上书了,你劝朕增兵拒击匈奴,朕已经做了,你又说对太子“毋猜忌”,朕没有啊!你叫朕遣使出西域,学汉武帝之故智,朕深以为然,你看,朕是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可你偏偏要将那西方的罗马国的制度为晋所用,我们华夏上邦,岂会接受什么“元老院”,什么“市民大会”的蛮夷制度?你如果再胡言乱语,什怪我不念旧情。”
面对如此直白的拒绝,班武面色苍白:“那是先帝答应的啊!皇上以为班武恃宠生骄,甚至居功弄权是不是?臣罪犯欺君,那就请皇上降罪。”
隆鼎皇帝也气得双目怒瞪,一时说不出话。
管串本来藏在屏风之后,急跳出跪倒:“皇上息怒!班武乃方外之人,不识大体,但他们对皇上的忠心,天日可鉴。”
隆鼎盛怒之下喝道:“他是对司马氏的江山尽忠,却未必对朕!”
班武没有再解释,管串却好说歹说,将班武拉出乾清阁。
班武余怒未息:“管串,当年借运,至今已近“百年之约”,如果未能实行“与民共享天下”的承诺,那天命将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晋国……蛮夷……你知道会是怎么一个乱世吗?”
管串唯唯诺诺:“光帝当年得遇仙缘,终能用至诚感动上天,这样才能在潼关凭区区数千人而将入寇之匈奴蛮夷聚歼,当年光帝用的铁车能发出雷火,匈奴莫能御之,我自少从皇上进出皇宫,那铁车的样子到现在还厉厉在目,那时它还能动呢……啊!我们都老了,但你和我都不会忘记是不是?班武,皇上正因为大统之事终日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容我再劝劝他……你真是的!偏要去搣他虎须,我们还有几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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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韵回到北大营时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看到向云出迎时她拼命想回忆以前看到向云这种憨憨表情时的惊喜,但是,那就像十年前的甚至像上辈子时的事了。
她策马入寨,发现帐下骑兵还保留了精气神,可见匈奴的确不曾有硬攻这里。
刚有军报说,赵州道那边曾经爆发出激战,她真没有想到赵侯还真会动真格的。
所谓贿赂匈奴,其实是划出一个地域任其抢掠,匈奴与守军从“互有默契”慢慢发展成“缔结盟约”也是从这次开始。
所以当向云等人含泪向她请战时,她的心里不知为什么起了一股无名火:“难道你看不清是我放他们进来的吗?否则为什么他们只在代州内,而不进其它地方?空有一身武力而胸无韬略的男人能使我的灵魂再次起飞吗?”
陈韵并没有理会众人,她也是昨天才知道已方已和匈奴达成了协议,她急切会晤正在等她的一名匈奴代表,那人正在北大营内等她。
如果早点知道,或许就不用那么早便离开他,反正安全已没有任何威胁了,但那天晚上的情况,却是她最不会处理的局面,她一走了之,也是唯一的办法。
自从离开了禁宫,她再也不可能去争风吃醋了。
那个小女孩对他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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