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看了眼刘屈氂,后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道:“陛下有恙,皇储代为主持宗庙祭祀是人之常情……”
“你闭嘴!”
刘彭祖暴怒,打断刘屈氂的话。
李令月又看向河间王刘授:“众所周知,河间王是宗室所有诸侯王中最为儒雅博学之人。”
“殿下……”
刘授擦了擦冷汗。
“依你之见,我可以进?入高庙吗?”
“您是陛下亲自下诏立的皇储,有监国代理朝政的权力,自然也可以在陛下身体不适时?主持各种祭礼。”
刘授尽可能地圆滑说话。
“主持各种祭礼?是否也包括高祖祭祀?”
李令月追问。
刘授:“这?……这?……”
“是还是不是?”
“我……”
刘授跪下,含泪道:“是!储君可以代替陛下主持宗庙祭祀!”
“皇伯——”
李令月拉长语调看刘彭祖:“你现在还要反对我支持高庙祭祀吗?”
“孤……我……”
刘彭祖气得舌尖发?抖,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然而,以霍去病为首的功臣集团此刻也都用锐利如箭的目光注视着他,逼得他不得不——
“皇太女既然是储君,就……就……也是……现在是大汉,确实不该事事以周礼为尊……应当制定汉礼,剔除不合时?宜的内容……”
“皇伯不愧是精通律法之人。”
李令月阴嗖嗖说道。
刘彭祖干笑,心中恨死了刘姣和霍去病。
……
关于高祖祭祀的朝议一结束,自觉受辱的赵王刘彭祖立刻拂袖离开,鲁王刘光等人赶紧追上?去。
“皇伯,你……”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刘彭祖故意在大殿前连声大骂。
骂声传到李令月耳中,换来她的微笑嘲讽:“觉得我欺人太甚?倘若你不是父皇的兄长,不是我的长辈,此刻连在大殿前骂我欺人太甚的资格都没有!”
皇太女的讥讽很快送到刘彭祖耳中。
没想到会被刘姣如此对待的刘彭祖顿觉脑内轰隆一片,眼前发?黑,呼吸不畅,险些晕厥过去,经众人一通敲锤安抚才勉强缓过气,张开嘴,吐出大块淤血。
“好你个刘姣!你这?样肆无忌惮目无尊长!终有一天会……会……”
话没说完,刘彭祖又一次吐血不止。
“赵王殿下!”
“皇叔!”
“皇伯!”
众人再次乱作一团。
混乱中,有太医背着医箱匆匆赶到,开口就是:“赵王殿下,皇太女殿下得知您身体不适,命我前来为您诊治。”
“刘姣,你——”
刘彭祖闻言,大喊一声,仰面晕死!
……
……
刘彭祖因?为高庙祭祀的事情被皇太女气得吐血倒地的消息不久传到甘泉宫。
刘彻得知此事,笑容微妙:“他对朕一向阳奉阴违,活该如今这?个下场。”
“陛下高见。”
说完讨好话语,使者又问:“皇太女请求代陛下主持今年的高庙祭祀一事,陛下以为如何?”
“她是朕亲自册立的大汉储君,自然能做储君该做的任何事。”
刘彻态度明朗。
使者闻言,恭敬道:“臣遵旨。”
“若还是有人反对,让他们来甘泉宫说服朕。”
“喏。”
使者意识到皇帝的态度,不敢再多嘴,将长安现状禀告完毕便要退下。
“等等。”
刘彻喊住使者。
使者大惊:“陛下——”
“且鞮侯也要参加高庙祭祀?”
“是。”
“往年都只送酎金不来长安,今年突然……他果然害怕儿?单于卷土重来……”
刘彻靠着软榻喃喃自语。
使者趴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高庙祭祖这?件事,由皇太女全权处理,另外?,尽快查出用巫蛊手段害朕的人。朕不想再做噩梦了!”
“微臣遵命。”
使者唯唯诺诺回答,退出大殿时?,衣裳已经湿透。
……
……
高庙祭祖的倒数第三天,李令月约刘故在长安郊外?的高庙见面,名为熟悉汉家祭祖礼仪,其实——
“表哥,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什?么事?”
每次滞留长安期间都会脱下匈奴衣袍换上?汉家衣裳的刘故兴致盎然地问道。
“你对大汉的感?情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不知道。”
“不知道?”
“逢场作戏的次数久了,难免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做戏什?么是真心,对詹师庐的感?情如此,对大汉、对表妹你的感?情亦是如此。”
刘故知道感?情笼络这?一套对刘姣不起作用,索性实话实说:“只要我的地位和利益不受损,其他一切都可以买卖衡量。”
“果然……”
李令月释然一笑,道:“你曾向我讨要赵藏玉。”
“一时?兴起罢了。”
刘故不知刘姣此言是何意,故作潇洒地回答。
“现在还对她有兴趣?”
李令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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