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芙宝有多可爱,当年的慧儿就有多可爱。
可自从醉酒那一晚过后,全都变了。
自己才是那个?罪孽深重的人!
大长公主?意识体就这么跟在宇文慧的身后,经历了后来?的一段又一段的人生,包括她?诞下芙宝的日子?,包括她?被自己救下来?以?后在雪山的那些日子?。
也包括自己去雪山看她?,转身出门?之后,她?坐在美人榻上,失声痛哭的那一幕。
她?多想抱抱每一个?时候的慧儿,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却因自己的,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的女孩儿。
自己这一年多以?来?,还因为心里那可笑的别扭,逃避她?的身边。
她?真该死啊!
大长公主?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直到一个?声音将她?惊醒。
“殿下——殿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码头了,您要不?要先起来?更衣?”
大长公主?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阿温那张担忧的脸。
而周边,是船舱的陈设,
此时船舶正一荡一荡的。
她?这时候才想起,她?们?正在沥州转沱东再顺着沱江驶往京都的船上,这段旅程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
虽然是冬季,但沱江水流量大,没有结冰,船只能正常运行。
“要到码头了吗?”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已满头大汗。
自从吃了梨花送来?的药丸后,她?病就痊愈了,神奇的是连带着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比起以?往,状态都要好上不?少。
像这样无端大汗淋漓,还是头一回。
想来?是近乡情怯了。
“是,快到了。”阿温回道。
……
下了船后,宫里已经派人来?接应。
外边正下着雪。
她?刚上车,随从匆忙来?报:“殿下,大司农家?的平恩县主?也在这个?码头下船。她?说家?中无人来?接,看这天色,雪恐怕会下得很久,天气又这么冷,平恩县主?恳求能随着殿下的车队一同?进城。”
大司农因为在农业方面颇有建树,被皇帝破格给提了上来?,就连他的女儿也被封为县主?。
大长公主?对这位平恩县主?并不?陌生,她?们?之间甚至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集。
只是坊间有传闻,这位平恩县主?也喜欢女子?,她?若是不?想沾惹麻烦,大可一走了之。
但既然是朝廷有功之臣的家?眷,大长公主?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问道:“平恩县主?可有马车?”
随从回道:“没有,原是要等着自家?马车来?接,却迟迟不?见有人来?接,眼下天色不?早了,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大长公主?又问:“我们?后面的马车可还有空余?”
“有是有,但是装着行礼,稍微有些简陋,与县主?身份不?符,小的们?拿不?定主?意。请殿下定夺。”
大长公主?略一沉吟,道:“请她?来?我的马车上吧。”
随从闻声便?去了。
等回到皇宫,已是酉时。
一路风尘仆仆,先去沐浴。
等出来?后,皇帝带着梨花慕容锦几人,已经在殿中等候。
大长公主?第一眼就看到了宇文慧,心里的歉疚排山倒海地来?。
对方对她?心里所想一无所知,只是由着性子?,拉长了一张脸。
一年多的逃避,任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上前去给皇帝行礼,董芸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大姑姑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快坐下来?一起说话。”
“小姑姑已经让御膳房那边准备了你喜欢的好菜,待会儿就好。”
大长公主?目光扫过那个?还气呼呼的人,心里熨帖。
很快便?传了膳,几人坐下来?一起用饭。
大长公主?好久没有和家?人这么一起吃,外头狂风呼啸,屋内烧着地龙暖呼呼的,伴随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
不?料刚吃到一半,就有宫人来?报,说大司农家?的平恩县主?送了礼过来?,感?谢大长公主?载她?一程,同?时归还大氅。
那大氅正是宇文慧入冬时候让人做好给她?寄过去的。
原本稍有缓和的宇文慧,目光触及那件灰色大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就要起身走人。
大长公主?在桌子?底下一把捉住她?的手,紧紧拉住。
面上却不?动?声色,冲着来?人道:“去回县主?说,大司农对江山社稷有功,陛下十分看重,本宫作为皇帝的姑母,理应照料。区区小事,让县主?不?必放在心上。”
宫人应声退下。
慕容锦轻笑道:“难怪大姑姑今日归来?得晚,原来?是顺道护送平恩县主?回家?了。”
董芸想踩这二愣子?一脚,但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宇文慧闻言,怒火中烧,刚刚因为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而升起的一丝旖旎,顿时烟消云散,她?猛地甩开大长公主?的手。
“共乘一车,还亲自把人送到家?门?口,把贴身的大氅送给别人穿,这般体贴入微,能不?耽误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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