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不就是怕我娘责备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玉儿和霏儿不说,谁人能知道?。”
夏寻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不安宁,怎能瞒着她!”
慕容锦最烦听?到她对自己?说教,转过头去?,捂住耳朵。
那包着白布的手掌盖在半边脑袋上,又让夏寻雁好?一顿恍惚。
她觉得自己?今天比起莫名其妙地暴躁了些,明明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却还偏偏要提。
可若不提这?些,又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来压她。
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对,都不是自己?心里想说的,心里一阵烦躁。
薄唇抿了抿,不想再与她继续争论,转身出了房门,又往前头做事去?了。
慕容锦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晚上也没搬去?暖屋住。
天黑下来,慕容锦早早就上床了,她当真打算明日就离开郡府。
却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转头一看?,来人肩上还沾着些许的雪花。
慕容锦现在对她印象很不好?,冷着脸,转向了床的里侧。
夏寻雁来到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道?:“锦儿,那边的炕已经?烧好?了,去?那边睡吧,好?吗?”
慕容锦肩膀硬邦邦的,不回话。
夏寻雁等了半天没见她回应,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边上,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却被对方一把躲过去?。
她捉不住,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去?捉。
明明知道?对方在生自己?的气,明明知道?她在怨自己?,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一旦妥协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这?时候,还是可以悬崖勒马。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
慕容锦知道?她没走,两个人就像比拼着耐力,似乎谁先动了,谁就先输了。
但此刻的慕容锦心里却不好?受极了,因为她在被子里,她不冷。
可那人坐在床边,脱了大氅,就这?么枯坐着。
她会?冷,她身子不好?,她脚会?冰冰的。
尤其她还在若有若无地低低咳嗽,却又极力压抑着。
慕容锦感觉自己?就要被她给逼疯了。
恨自己?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那个冷心冷眼的女人。
可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对她放下心来。
她闭上眼睛,决定数到十,如果十之内对方还是这?么干坐着,她就不跟她僵持了,她认输,跟她去?暖屋就是。
但是,过了这?一夜,她就离开这?里。
不是去?宣城的分站,而是回晋城去?。
既然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又那么忙碌,自己?在这?里,苦守空房,还会?妨碍她做事,那就没有必要了。
她慕容锦也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孩儿。
一、二、三……
心里就这?么数着,等到了八的时候,才发现泪水已不知什么时候滚落。
罢了,就这?样?吧。
她又再默默地数了一个九,终于?死心。
双手撑着铺面准备支起身子,要起身跟她去?暖屋。
却没想到夏寻雁先动了,她除了鞋袜爬上床来,躺在她的身侧,隔着被子紧紧地将她抱住。
“锦儿,跟我去?暖房好?不好?,我也住,咱俩一起睡,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哀求。
慕容锦这?才转过身来,问?道?:“你不是不愿意跟我睡吗?何必要逼着自己?!”
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
夏寻雁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可她那冰冷刺骨的指尖触到眼底,让慕容锦心脏一缩一缩的。
“我没有不愿意,我喜欢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慕容锦艰难地吞咽着,嗓子眼堵得厉害。
“害怕你又不见了……害怕我又变成一个人了,与其将来黯然消沉,还不如现在就不要品尝那些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美好?……”
慕容锦咬着牙,质问?道?:“什么叫又不见?我什么时候不见过!还有,什么叫注定不会?有结果!”
夏寻雁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要拿你以前的遭遇强加到我们现在的境遇上面,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
“不,已经?发生了,”夏寻雁道?,“你一靠近我,就三番两次就受了伤……”
慕容锦打断了她:“什么叫三番两次受了伤?孙迁的事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老是喜欢把事情扛在你身上,我说过了,就算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夏寻雁却又道?:“我不顾你母亲反对,带你来宣城,你来的第一晚就发了一顿热,我真的害怕极了。”
慕容锦简直气极了:“是不是说我以后要是生病了受伤了,就都是你的错?毕竟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上,我的一切意外都是你克的,是这?样?吗?”
夏寻雁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就是个胆小?鬼!”慕容锦一字一句地宣布着她的懦弱。
见她又沉默,失望极了。
挣开她的胳膊道?:“放手,不要抱我了,回你的暖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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