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男可汗见着眼前发生的情形,那更是目眦欲裂,恨得牙痒痒。
毕竟当下发生的这一幕,让他也都颇有些始料不及,尤其还有自己的这一干部下..
好歹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会儿也得好好激励一下士气,否则就这般下去,他这么多人马,兴许都不能翻起一点儿浪来!
“哼!瞧瞧你们一个个这怂样,也不嫌丢人吗?这些家伙纵是再可怕又如何?那还不是肩膀上都扛着一颗脑袋!又有何惧?”
夷男言之凿凿,而那脸上还颇有几分不屑之色,高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就要准备冲过去……
先将那个,手持黑色长枪的家伙干掉!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一把大的!
指不定就成功了?
中原不是有一句古话: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时候也惟有来个绝地反击,指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若真能将那个白袍身影给干掉..
呵呵!
那就赚大发了!
到那时……
整个偌大的草原,还有这漠北的地盘,不都全被他收拢麾下?就是称呼他一声‘大可汗’,那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儿。
越想
夷男可汗就越是激动,脸色也有柴红润便连睡眼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利欲熏心!
这其实就是被贪梦蒙住了双眼,使其失了智,也容易干下一些毗蜉撼大树’之举。
“末叶、葛木达!你们几个随本可汗一块儿上!”
他冷喝一声。
“好!”
“得令!”
那七八员大将也应了一声,一个个的神情也都颇为凝重,不过那脸上并没有退缩之意。
反正都没有退路了,还不如殊死一搏,指不定还能有转机呢?
对方,毕竟人数不多!
“哒哒哒!”
这几个大将也领着各自的麾下,共计四五十人左右,簇拥在了夷男可汗的身边,气势汹汹就往那一袭白袍的身影
杀了过去!
他们并未鼓捣出太大的动静,就宛若是一只蛰伏起来的毒蛇,正在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出击,给敌人致命一击。
至于其余的人马,一个个也是被逼出了些许的血性,死死缠住了这一干陷阵营的将士。
有不少家伙也已经抛下了马匹,翻身下马,以马作为掩护,欺身杀了上去..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拼上一波总要试一试!
而与此同时,陈乾、周正两人也领着人马,从两路的侧翼斜插了进来
将一整个薛延陀的大军,分割成了三大块,很快又是展开了一场屠戮!
他们也见到了杀过去的夷男一行人,并没有过多的忧虑,一个个也是老神在在,继续收割着蛮夷的生命。
担心李宽?
呵呵!
说句实在话,就连陈乾、周正心里边也都不清楚,如今的李宽究竟有多强悍,最起码就那点人马.
莫说是偷袭了,就是再多几十倍人围攻,又有何惧?
李宽宛若没有见到杀过来的一行人,银袍白马啸西风,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左突右刺
如入无人之境!
裴旻也手持宝剑,在薛延陀大军中间穿梭自如,宛如一条鱼儿般在水中起舞。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个的职责,隐隐护在了李秋的身边,只要稍有不对之处.
他也能及时回援,反手就是一剑!
就在这片苍茫的荒漠之中,哀嚎声和厮杀声交织在一起,更有泪汨的鲜血流出,染红了那些黄沙!
天地仿若也为之变色!
夷男可汗其实也是有几分武力的,当初就是靠着其勇猛,才一手打造了强盛的薛延陀。.
不过可惜这一次踢到铁板上了!
他也唯有,最后一搏!
“可汗,保重!”
葛木达低喝了一声,率先领着自个的十来个扈从,就往那一袭白袍的身影杀了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人纵是再强悍都好,但终究也还是人,那就会有松懈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
一旦有破绽,那就是死!
葛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上前去卖一波,也好让其余人找到那个男人的弱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举击杀!
这是最后的法子,也是最为无奈的抉择!
“汝妻,吾养之!”夷男沉声道。
突厥的习俗比较怪一些,一般那些女人的丈夫在战死之后,就会孤苦无依,乃至是生活难以为继。
这一来,那些战死之人的亲兄弟,亦或者是关系极为要好的,就会将那女人给迎娶过门.
代为赡养!
就比如义成公主,先后嫁给了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还有颉利可汗。
后三位都是启民可汗的儿子!
这也是备受中原人诟病的地儿,毕竟就那关系
乱滴很!
在这当头,若葛木达换成了是一个汉家男儿,恐怕会立马找夷男拼命,可惜他不是..
这下反倒神情激动,就好似打了鸡血一般
“谢可汗!”
没了最后的顾虑,葛木达也是一豁出去了,二话不说,挥舞着武器,就往还在厮杀的李秋..
冲了过去!
夷男可汗这些人都脸色阴沉,伺机而动,在寻找最佳出手的时机!
葛木达快速冲了过去,跟自个的麾下结成了战阵,又冷喝一声:“小畜生,受死!”
他要将那人激怒!
李宽却置若罔闻,手中的黑色长枪随意一挥,那月牙刃就以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
往葛木达的脖子处掠去!
葛木达的眼睛还睁地老大,就想用手中武器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也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听到一道闷哼声响起,一颗硕大的头颅往空中飞去.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尽管知道那个所谓的白衣战神很强,但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夷男可汗、末叶等人在心里边都直呼不可思议!.
这葛木达…..
就好似是自个撞上去的一般!
没错!
就是找死!
他自己非要往那月牙刃上撞,看上去就跟预演好了的一般,而这
才是最为诡异的事儿!
对于葛木达这个人,他们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沉默寡言、老成持重,对薛延陀、夷男可汗也是忠心耿耿。
至于那性子更是无比谨慎,犯这种致命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毕竟好歹也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多年,经验自是无比老道!
就这种事儿,又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敌人更为恐怖!
两人之间的差距就犹如天堑鸿沟一般,相差甚远,就宛若
压根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生物!
一想到这儿,这些家伙也是脸色惨白,后背泛起了阵阵寒意,冷汗涔涔!
而在那额头上,也同样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个个的神情甚为惶恐!
害怕么?
在见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时,心里边又如何能够保持淡定?
“可,可汗…”一人的嘴里喂喏着,就想要说些什么。
尽管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不过言外之意,剩余的这些家伙也都懂。
无非就是抛下这近万的大军,让他们这一行人趁乱溜了,兴许还能逃出生天。
不过那时候在夷男可汗的身边.
估摸着也就剩下不到百来人,乃至是更少!
“哼!逃?如今都已经到这一地步了,又如何还能够逃得了?没看到那小畜生摆明了是要咱们的命吗!”
夷男可汗冷笑连连。
其实如果继续往北逃的话,有可能他还有四五成活命的机会,但
身边没了人马,纵是逃出去了又能怎样?
去过那种摇尾乞怜的生活吗?
这对于本就心高气傲的夷男可汗而言,又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那一干大将闻言,不少人的脸上满是复杂之色,好几人更是脸色阴沉。
夷男的心里边在想什么,他们也都一清二楚,不过问题的关键是
这些家伙可没有给自家可汗陪葬的打算!
“弟兄们!这十几年来,我们好歹也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雨!你们一个个也都是草原上的英雄!难道还会怕了那人不成?”
夷男可汗还在鼓舞士气,好让这些部下振作起来,阴测测道:
“葛木达起了一个好头,接下来你们就一起上,我再寻找机会..”
他还用手比划着:“来个一击必杀!”
夷男的脸上还挂着几分阴谋得逞的笑容,看上去颇有些残冷,就好似.
真的能够办到一般!
极为自信!
但末叶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自个这边有几斤几俩,心里能没有个逼数?
也不晓得自家可汗是哪儿来的自信?
亦或者说
完全拿他们当傻子看!
这样一来的话,当然也有几人起了异样的心思,毕竟在末叶这些人之中,也并非全为蔬延陀之人。
有四五个乃是昔日阿史那家族的大将,在东奥厥灭亡之后,就投奔到了夷男的麾下。
“事不宜迟!只要能杀了他,咱们就又有好日子过了,这偌大的地盘,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夷男可汗还信誓旦旦,那话语中还满是诱惑之色。
“是!”
“就这样决定了!”
“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了!”
末叶这些身为夷男的心腹,一个个还尚未说话,不过那几个各怀心思之人,反倒先嚷嚷了起来。
纷纷表态!
“嗯?”
末叶那些人都望了过去,那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许是不明白这几个…
究竟是抽的哪门子风!
“很好!”
夷男可汗微微颔首,而在神情之中还颇有几分嘚瑟显然对于这几人的表态,还是极为满意的。
就在他自鸣得意、也是警惕最为放松的时候,冷不丁儿的,末叶等人却是大喝了一声:
“契荷,住手!”
“放肆!”
“尔敢?!”
“吵吵什么?
夷男可汗的脸上还满是不耐烦之色,抬起头一看,就见着
自个数个月前收留的一员大将,契荷!手中拎着的狼牙棒挥舞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那狼牙棒就宛如有着千钧之力,狠狠的砸在了其胸口上。
“呜啊!”
不可一世的夷男可汗发出了一声惨叫,一口老血喷出,就从马背上栽倒下去。
“你.你们…”
他一手捂着胸口,那眼中还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正要说什么,却也没有机会了!
契荷那几人压根就没有留手的意思,又是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手持利刃冲了出去,片刻间便拍马赶到!
“不不要!”
生死当头,夷男的眼中也满是恐惧,想要挣扎
但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了,只见一道寒芒闪过..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那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一切也只是发生在倏忽间肠!
那张脸上还满是惊恐的神情,又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与怨恨,也有几分不可置信之色!
许是不敢相信自个就这般..
窝囊死去了!
“你们,好狠的心!“
末叶等人也愤愤不平,然而事已至此,一个个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打起了精神,在暗暗防备着。
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去跟契荷这伙人血拼,因为不值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活下去,才能给可汗报仇!诸位认为呢?”
契荷皮笑肉不笑,望着几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
契荷这几个家伙本就不是薛延陀之人,也没有多少归属感,对于夷男的忠心,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会儿之所以反水,那也是正常事儿!
说到底也是夷男非得要作死,心里一点儿逼数都没有的,大大高估了自己的个人魅力。
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听你随便一忽悠,这一个个都跟愣头青似的,嗷嗷叫就冲上去送死?
呵呵!
把别人当傻子的人,终有一日反倒会吃太亏!
末叶等人对于自家可汗的死,很快就没有了太大的触动,顶多也就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其实这些突厥人打小就在苦寒之地长大,崇尚的是弱肉强食,儒家有关礼义廉耻的那一套,于他们而言
那当然也不适用!
李宽手持黑色长枪,还在不断左右挥舞着,冷不丁儿的,眼角的余光也瞅见了、另一边发生的一幕!
狗咬狗,一嘴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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