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吕布坐梁山 - 601.第595章 撤军(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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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林中的雾气变得更加浓厚,厮杀声渐渐消失之时,不少吕布军的士兵点起火把在林间走动着,摇曳的火光照着地上惨白的面孔,鲜血溅在嫩绿的草叶上缓缓从草尖儿向下滴落,满是血污的身影发出压抑的痛苦声,在地上缓缓爬动,想要离开这处修罗场。
    昏黄的火光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匍伏的身影陡然停下手臂,视野内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侥幸逃生的士卒缓缓抬头,眼泪鼻涕一起流淌下来。
    噗——
    横刀直直捅了下来,从后心插入直透入泥地里,惊恐的面孔砸了下来,重重磕在地面,他身下鲜血缓缓流出,再不能动弹。
    横刀拔出,这骑兵甩去刀上的血,走向下一个,待火光照见是自家同袍,连忙俯身将人架起,光芒照过他的身影,尸体、鲜血从这里蔓延铺开,辽军的伤兵被一一补刀处理,自家受伤的人则是带去一旁尽量救治。
    林野深处,偶尔有惊叫与野兽嘶吼的声音传来,恐是被血腥气吸引过来的猛兽与逃跑的辽军士卒,穿着黑甲的骑兵冷漠的抬起头看去那边,警惕的缓缓移动着,向着林外的空地而去。
    不少骑兵遵照军令,并未参与围杀,数百做为后备的骑兵将这里围起,周围骑着战马的令骑飞驰奔走,受伤的同袍被带来此处在火把照耀下,寻找干净的地方包扎救治,人声低沉并不张扬,远处辽军大营的篝火尚能远远望见,不少人脸上带着懊恼神色,为自己不能继续作战而感到遗憾。
    “轻伤的包扎好,让他们今夜好生休息,重伤的人带去一旁隐秘处安置,某看此处不少村庄都空了,暂时到那里休养也是不错。”
    吕布站在亲卫中间吩咐了一句,余呈点点头,看去一旁侍卫,后者点头走开,穿着兽面屯头连环铠的身影停了一下,看着正在裹伤的大汉诧异:“你竟然也伤着了?”
    “……黑夜看不清远处,不小心着了道。”钮文忠看着吕布苦笑一下:“让大将军见笑了。”
    “战场受伤难免的事。”吕布弯腰拍拍他另一边完好的肩膀:“下次警醒些就是。”
    后者苦笑着点头,倏然有声音在旁插口:“原来老子射的是你,呸!不是夜黑,俺早一箭射杀你了。”
    钮文忠大怒,腾地从地上蹦起来,站直身子的身影寻声望去,见着王德牵着战马过来,一道身影正被反绑着双手横在马上。
    “是你这厮!”
    气哼哼的铁蜻蜓向前跑了几步,被牵马的汉子赶忙拦住“犯不上与一死囚置气。”“消消气。”之类的言语下,方才只是狠狠瞪了战马上被绑束的阿八一眼,看着一人一马走过去。
    走来的汉子一抱拳:“敌军主将已擒,请大将军发落。”
    “哼——”
    马上的辽将硬挺起身子,看了吕布一眼哼出一声,又气力用尽趴回马背。
    吕布看他如此顿时有些乐了,只是一挥手:“暂时押下去,等之后再说。”看了眼王德,拍他一下:“功劳给你记着,回去一并叙功。”
    “是。”
    王德兴奋的应声,嘴角的弧度翘起,在那张丑脸衬托下显的颇为不怀好意,看的一直费力扭着头看他们的阿八打了个寒颤,嘟嘟囔囔的嘴里不知说着什么,随后有士卒上前,将人拖了下来,压去一边。
    说话间,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三道身影在不少人戒备的眼神中冲出雾气,一路奔驰跑到吕布跟前勒马停住。
    “大将军……”跳下战马的斥候单膝跪地:“马司马让小的回禀,辽军大营有动静,辕门处加派了守军。”
    “可有敌军出营?”
    斥候拱拱手:“并未。”
    “倒是够谨慎……”吕布摸摸下巴上乱糟糟的胡须,长时间未曾打理,原本的短须长长不少:“你等继续监视。”
    斥候拱手而走之时,吕布抬头看看天上露出的月亮:“没了粮草,某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
    金芒刺穿云层,投射下缕缕光芒,雾气渐渐变得稀薄,在林间草地上缓缓漂移。
    辽军大营,一晚未曾安歇的楚明玉双眼熬的通红,一夜的担惊受怕给他不小的压力,眼见天光亮起方才松一口气,坐在军帐中缓缓喝着茶水解乏,心中则是不断问候着曹明济,两个人同时受命带军前来增援耶律余睹,结果这厮来了直接将麾下军马朝他一丢,自己则是不见了踪影。
    这不当人子的家伙!
    眼皮缓缓合上,又猛的睁开,喘着粗气的将领干脆站起,走去一边用凉水洗把脸,气哼哼的将擦脸巾扔进水盆,溅出的水打湿了甲裙。
    “将军……”
    走近的亲卫见状停了下脚步,硬着头皮躬身拱手:“大帅找恁。”
    “知道了。”
    挥了挥手,楚明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出军帐,前方找来的亲卫连忙上前引路,不一时就到了耶律余睹临时军帐中。
    这番将眯着眼睛转头看看远处竖着辽字大纛,应是中军大帐之所,又看看这藏在一众普通士卒当中的羊皮帐篷,嘴里吐出一口气,上前掀开帘子走入,躬身抱拳。
    “末将楚明玉见过大帅。”
    “坐。”耶律余睹指了下一旁位子,双眼也是血丝密布,左手放在面前木桌上轻轻点动,开门见山道:“昨夜至今,吕贼应是破了阿八的前军,如今正在外等着你我因缺粮崩溃。”
    楚明玉张了张口,紧抿一下嘴,点头应是:“大帅说的是,末将对此也是忧心不已。”
    有亲卫走进营帐,将冒着热气的肉粥放在两人面前,又放下一碟子酱菜与几块干硬的肉干退了下去。
    “边吃边说吧。”耶律余睹端起饭碗,喝一口粥,带有热量的肉粥下肚熨帖了肠胃,看着楚明玉也端起碗,开口:“吕贼所部皆是骑兵,你我部下加起来虽有万把人,然而如今军粮被断一事传开,士卒多无战心,俺以为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对面吃粥的身影动作停了一下,随即缓缓咽下肉粥,抬头看着这朝廷的宗室大将,沉声道:“大帅说的是,没了军粮又有吕贼骑兵在侧窥伺,确是不宜再战……”
    拿着木筷的手点了两下菜碟:“然则也是因对方全乃骑兵,我等如何撤回州内?”
    军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楚明玉沉默的看着对面的契丹贵族喝粥、夹酱菜、啃肉干,半晌那边放下筷子开口:“全部都带回去,俺没那个能耐。”
    手背来回蹭了蹭嘴巴,耶律余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楚明玉。
    这番将眼神闪烁,半晌放下碗走去一旁单膝跪地开口:“末将也做不到顾全所有人,大帅若是有法子不若直说,末将今后定然以恁为尊。”
    “好……”耶律余睹缓缓点头:“俺如今虽然落魄,在朝中却也是有人,记得你现在所说之话。”楚明玉抱拳低头:“末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的人,大帅放心。”
    “计无好计,只是脱身之策……”耶律余睹眯着眼看向对面,缓缓开口:“稍后俺会集合兵马,宣布撤军,你我集结麾下骑兵在一起,旦遇吕贼以步卒阻拦,你我率马军先走,如此或有机会撤回贵德州,不然等军粮耗尽,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帅不需如此说,末将愿随骥尾。”
    如此说着,帐中两人一时间都是笑了起来,随后两人凑近了稍许,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军帐中响着。
    ……
    同一时刻。
    清晨的光芒洒在辽阳府北去五十里处,两万余人的军营扎起连绵而去,一眼难看到尽头,一座座望楼上,身穿黑色衣甲的弓手面朝外面的警戒着,不时有提盾持枪的士卒巡弋而去。
    马嘶、人声从大帐外传进来。
    奚胜与萧海里一同站在桌前,看着上面刚刚送来的军情,清晨的寒风撩起帐帘,吹入一阵带有寒意的空气,两人站直身子,面色都是有些凝重。
    耶律得重四万大军逼近二十里外,没有第一时间出兵,反是如他等一样在修建营寨,军中斥候前去窥探,折损不小。
    “不好打啊……”
    萧海里扯动嘴角,做为难状:“这厮步步为营,只拼消耗的话,昏君好歹有几分家底,我等是万万拖不起……”
    “拖不起也要拖。”奚胜摇摇头,伸手点点桌上情报:“他等在这拖着你我,当是等贵德州那边消息,我等不也是如此打算?”
    萧海里摸着光头,呲牙咧嘴半天:“到底兵少了些,若是旗鼓相当,俺现在就带兵冲他一冲。”
    “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吧,持续到大将军击退另一路之前,我等自有一番苦战。”奚胜看着挂起的堪舆图,面上毫无表情,半晌走去跟前打量一番:“或许等到有了消息后,会有些变化。”
    “就怕首领击退了耶律余睹,这厮也是将营立在这里……”
    两人互相看看,苦笑一下,随即一连串命令发了下去,令骑在军营中奔走,也有数骑从南边军营大门而出,一路向着辽阳府疾驰。
    ……
    春光渐渐洒满大地,宜人的日光下,吹起的风仍是有着几分寒意,耶律余睹的大营之内,旌旗与士卒都在光照下剪出黑影,相互之间连绵而去,排出整齐的队列,不少人面上带着紧张的神情,握着兵刃的手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回城——”
    大纛下,穿着战甲的身影在亲兵护卫下挥动手臂,密密麻麻的刀盾手提着快到胸口的大盾跑了出去,将身子遮的结结实实,仿佛怕有人突然冒出给自己一下,后方弓手则是在身旁长枪手的护持下奔出,结成防御的阵势,对着空无一人的原野。
    尽管没看到骑兵的身影,但如今这些士卒也是知晓,外面有骑兵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拦截他们,如林的长枪在刀盾手之间前后伸缩,弓手一手弓、一手箭,稍有风吹草动就转向那边。
    呜!呜!呜!
    辽军特有的号角声吹响,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向前移动不久将弓手护到里侧刀盾手松了一口气,紧紧跟着车辆间隙而动,打算有个响动就跑入进去,依托车阵防守。
    军营中,无数马匹开始迈动四蹄,卷起的尘土迷了人眼,前后拥护着“耶律”与“楚”的将旗向前移动,随着将领的指挥,整个军阵开始做出调整,呈椭圆形朝着北方缓缓而动。
    “辽军这是要退?”
    “彼等没了粮草不退做甚。”
    “消息传的这般迅疾,全军都知晓?哪个人这么傻?”
    “许是辽人傻呢。”
    “看着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中,杜壆朝后比了下手,酆泰当下闭了嘴,伸出食指堵在嘴上朝着牛皋示意莫要说话。
    一旁牛皋狠狠瞪他一眼,黑脸上有着一抹臊红,适才就你这厮开的头!
    杜壆也没去管这两人在身后的小动作,轻吐一口气,吩咐左右:“去通知袁朗兄弟,让他向我靠拢,辽军大肆出营,非是一人所能应付。”
    顿了一下,长吸口气:“传令全军,准备战斗!”
    令骑飞驰,不久,地面有震颤的感觉传来。
    ……
    “大将军,辽军全军出营,正组成阵势向北而撤。”
    马灵一身湿寒之气单膝跪在地上:“对方防守严密,外面盾手与马车,内里则是长枪手与弓手,骑兵也被车辆护卫在中。”
    “……呵,这草原上的人也学会车阵这套了。”
    吕布皱起眉头,环顾左右:“传令全军上马,先跟着某去看看。”
    翻身上了一旁赤兔,绰起方天画戟:“不得命令,莫要胡乱出击。”
    低头看去跪着的马灵:“你去传令杜壆、袁朗,让他二人看某命令,不得私自行动。”
    “是。”
    马灵也知事情紧急,连忙站起,带着麾下斥候急匆匆远离而去。
    吕布看着他背影,伸手抚摸过戟锋,一把将方天画戟高举空中,“呼——”一声下劈:“跟着某,不管辽军如何做想,不能让其如此轻易撤走……”
    “我们走!”
    马蹄轰鸣,逆走而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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