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快看看我儿子!”
扒着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摸了摸耳朵,许铭看了江倚青一眼,示意了一下,带着明澈进了诊室。
周遭静了下来,江倚青倒舒了口气,紧接着,她的手机震了震,是许铭的声音:“我在这边交待一下,一会送你回回家。”
她退出语音消息,回复道:“没事,你这边忙吧,我打车回去,今天很谢谢你。”
自从去年十一月过完生日迈入二十九岁,她便半只脚踏入了不结婚就是罪的怪圈,宋慈十分焦虑的开始替她筹措相亲。
虽然抗拒,但因为母亲的病,也便依她而去了。
相了几次,男方但凡了解过她的家庭背景后,便再无第二次见面的可能,这反倒让她放下心来。
谁料有了许铭这个变数,契而不舍的态度反而让江倚青有些为难,更何况今日他还帮了自己家这么大的忙。
江倚青扣下手机搁在膝上,分出一道目光去看那些奶狗,软乎乎、毛茸茸的,眼睛都还未睁开,粉嫩的鼻头拥在一起。
这间玻璃小屋正对着外头的街道,透出的柔灯在地上散了个黄色的光团,两个小孩趴在玻璃墙上,也笑嘻嘻的看着它们安眠。
宠物医院处在商业街,对面有家串店,大红的夸张门面,街旁支着红色的棚子,天气还有些微凉,袅袅的热气禁锢不住似的,裹着喧闹的杂谈从大红的棚顶溢出。
一道高挑的身影正从马路对面穿来,汽车忽而闪过,带着由远及近的鸣笛声。
江倚青无意瞥见,惹得一阵心惊。
“温璃?”
小孩穿着着浅灰色的西装裤,白衬衫的衣领上别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领针,下摆松垮的扎在腰里,她从两颗香樟树中穿过,径直走进医院。
江倚青看着她急匆匆的模样,刚想同她打个招呼。
小孩却已经问过前台的护士,急匆匆的往诊室里去了。
江倚青轻声嗔怪一句:“走这么快。”
抬起的手滞在半空,末了蜷起手掌,又搁了下来。
小孩脚下是一双深褐色的棉拖鞋,在中福山别墅里看她穿过,想来是从家里赶来的。
小孩腿长,步子迈的也大,走起路来目不斜视,身上带着股子清冷矜贵的气质,转眼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江倚青的眼神却不由的落在诊室半阖起的门上。
金宝量了体温,又抽了血,做了一番大检查,前爪上被剔掉一片毛,露出嫩白色的皮肤。
它胆小得很,害怕生人,被许铭摆弄完,几乎魂飞魄散,又躲进了宽大的毯子里头,只余一节尾巴露在外头。
做完腹部彩超,才发现是吞食了异物,卡在了喉管里。
简单做了个小手术,取出一片黄色的糖纸。
温璃颇有些自责,安抚了金宝许久。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诊室。
许铭开了单子,拿了一些简单的药物,叮嘱了剂量和次数。
温璃摸了摸金宝的脑袋,纤体骨节分明的手妥帖的拥着毛毯。
江倚青虽然担心小孩,却也不好进去打扰。
等待的有些无聊,她便出去抽了根烟,香樟树被风吹动发出瑟瑟得声响,烟火扑簌簌地落在她的鞋面上。
江垂云发来消息,问她在哪,怎么还不回来。
江倚青站在路边发了会呆,见小孩迟迟没有出来,便给许铭发消息:“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我先回家了。”
正要抬手拦车。
忽然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
“姐姐?”
小孩的衬衣挽到袖口,长发扎了个松散的马尾,整个人比自己高不少,也是是路灯的缘故,她的眼神蕴着些亮光:“你怎么在这?”
江倚青一怔,忙掐灭手中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来见朋友。”她看了眼金宝,伸出手去轻轻搔了搔它的下巴,国庆立马迎合的把脖子抬高:“小猫怎么了?”
“吃了一块糖纸,已经做手术取出来了。”
“这是?”明澈手里提着药,从温璃背后探出头。
她只觉得眼前姐姐有些熟悉,回想着问道:“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姐姐。”
还未等江倚青开口,小孩便抢先一步回答,她微微侧身,单手将明澈拉到自己身前,介绍道:“这是明澈,我朋友。”
江倚青颔首一笑,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孩,她自始至终没提模特这个事,好像两人并不是雇佣关系,而是真的朋友一样。
老城区这个点打车并不方便,温璃没理会江倚青的推让,执意要载她回家。
明澈紧张许久终于放松下来,酒意上头,躺在后排休息。
江倚青新奇地坐在副驾,怀里抱着国庆,车厢里是新皮革、烟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驾驶位的窗开了很小的缝隙。
江倚青倚在靠背上,长风衣里头是一间抹胸连衣裙,露出锁骨的白皙。
麻药刚刚过劲,金宝对她格外亲呢,一直用头轻轻拱她,没办法只得用手掌轻轻托住它的脑袋,这才安静一些,倒没什么重量,像是捧了个轻盈的毛球似的。
“它好像很喜欢你。”温璃淡声道。
江倚青的目光落在侧面后视镜,白色车身下的轮毂飞速转动,路灯昏黄的灯光渐次映在小孩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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