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的次数不少,她早就习以为常。
阿也尴尬地牵住祝余的衣服,“等一下怎么说啊。”
祝余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知道。
气氛忽然间变得压抑,阿也只能用笑来安慰自己,权当做苦中作乐。
一直到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鼻青脸肿的男生,阿也还想嘲笑一下这个初中生的幼稚行为。
这才幸灾乐祸没几分钟,风水轮流转就转到了自己身边。
在阿也的记忆里,三中的校长应该是个四十多岁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
怎么……?
她上下打量眼前这老了不止二十岁的人,满头白发全然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祝余你又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还有昨晚的夜不归宿是怎么回事。”
校长的声音沙哑中又有气无力,看来是被前两个学生给气得不轻。
祝余低着脑袋,一会抠手指一会又揪衣服的。
“说话啊,哑巴了,你有病就去残障学校,要不是你爸……”
校长的话听着就不像是个善茬。
她一听到他人提起父亲,才稍微有些动静,祝余双手握成拳头,恨不得把所有委屈都给吼出来。
“我没有生病,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要不是你爸对临昌市有贡献,要不是你爸来求我,你能在这里读两年吗,你能住进这学生宿舍吗。”
祝余的拳头又紧了些,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看着眼前的校长都充满浓浓的恨意。
阿也见她全身都在发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边还要和面前的校长解释。
“我这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嘛,好了好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她手掌轻轻拍打祝余的后背,“好啦,让我来,没事的我来解决。”
“我和她是亲戚,虽然长得不是很像,但你也看到了,她的病情你也知道,她的精神科医生说,她要退学。”
颤颤巍巍地终于话说到了重点上,阿也在心里重重舒了口气。
自己在心里狠狠吐槽一番后,又笑嘻嘻地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校长,“哎呀,您不记得我啦,十三届高中部的,当时我和牧之一个高考状元一个理科状元啊。”
说起这个面前的校长总算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哦~”了好久,“是你啊周浅,被保送都还要去参加考试,还拿了个这么好的成绩。”
“对啊,对啊。”阿也附和道,这才过两年就把自己三年的努力忘得一干二净,是谁说的成绩好能被记住的。
阿也在心里腹诽后,笑眼弯弯地继续说,“虽然我们家祝余快要中考了,但您也是从学生时期过来的,压力大很正常嘛。”
“只是压力大?那行吧,不过办理休学的手续有些麻烦。”校长说着,就在手机里让教导主任打印好休学用的手续文件。
接着看向低着头啪嗒啪嗒掉眼泪的祝余,语气冷漠:“行了,到时候过来签个字就行,记得考试要去参加,这和你以后有关,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学生在中考考了零分,没书读我这可不会收留你的。”
在得到能休学的同意后,祝余松了口气,握紧的拳头也摊开顺势拉着阿也的手。
阿也的手掌很温柔,特别是刚刚为自己弯腰,一点点擦去眼泪的时候,祝余能见到她眼里的紧张,甚至能感受到她在颤抖的手指。
这一刻,阿也在心中就已经无可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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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祝余紧紧拉着她的衣袖,走在学校的操场里,跑道边上摆放的是用于公布成绩还有奖学金名额的公告栏,再旁边就是学校的尖子生。
只要是成绩够好,够优秀,就能连带着名字和照片加上丰功伟绩出现在这。
自从毕业以后,阿也就没再回来学校看过,她扫了一眼上面优秀校友的名单。
排在首位的是牧之。
“看,牧之,两年了都还没出能够超过她的人。”阿也拉过祝余的手,指着牧之的照片说道。
后者看向照片里的人,十七十八岁的牧之脸上还是稚嫩,齐肩的学生头配上白色的校服,这指定是大多高中时期白月光的标准模样。
“是吧,毕竟是高考状元,十年能出一个就很厉害了。”祝余低下头回应对方的话,接着笑了一声出来“你呢,我记得你刚刚可是把自己吹得很厉害的。”
说起自己,阿也略带尴尬地揉了揉头发,脸颊跟着微微泛红了起来。
“这个。”她指着牧之下面只有一个名字的人“周浅就是我,我比不上她,我就是个万年老二。”
万年老二这词祝余并不陌生,在学校里总有一个人和她争第一,每次考试都故意压着祝余的分。
有时是超一分,有时又直接拿满分,比祝余多一分是让她觉得有机会超越自己,拿到满分是在告诉祝余,你无法超越自己。
她知道无论怎么努力,就算考了满分也只是并肩第一,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那人之后。
冥冥中的自卑让祝余有些厌学,甚至产生自残的想法,每次没考好都会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疤。
这种痛是让自己能记得被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如今她的笑容苦涩,望着眼前真正的万年老二,眼里都是羡慕。
羡慕她的开朗,她的豁达,而自己只会钻牛角尖,拼命向大众证明自己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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