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说:“他是他爸妈捡回来的孩子,他敢反抗,他爸妈就拿养育之恩压着他,到处说他是白眼狼、不孝子。”
任秋余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如此说来,那天晚上戴墨镜和口罩的男人就是方骏,他之所以一瘸一拐带着伤,是因为被他爸妈打了。
为什么要打他?
任秋余闭着眼回忆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他问道:“方骏的妈妈心情不好也会打他吗?”
他记得小北能说清楚话的那天,李央红几人在方骏妈妈面前暗讽了她几句。
“会啊,他爸他妈心情不好就会拿他撒气。”方乔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喜欢方骏,但方骏也确实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方舒忿忿不平,“他就是被他爸妈打多了,心理变态了,这次抢我家生意的主意一定就是他出的!”
这样吗……
任秋余脑海中某个想法一闪而过,他撂下凤菊母女跑回自己的帐篷,找到小北和闻庭读了档。
时间回到方驰父亲领回自家的猪的时候,任秋余又向他确认了一遍九头猪是否是他家的。
方驰父亲的回答跟之前一样,他觉得奇怪,同一个问题任秋余怎么问了两遍?
村口装着猪的大货车要开走了,闻庭拽着任秋余的胳膊晃了晃,“不让他们再等等吗?”
“不用。”
闻庭疑惑了,他以为任秋余读档是要劝凤菊把她家的猪今天卖出去。
大货车开走,闻庭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想给方驰一家一个教训?”
任秋余揉了揉闻庭的头发,“庭庭懂我,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午夜时分,村里一片寂静,河堤靠河岸的那一边,一人手中执着灯,他怀里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方权十分不自在地推开方骏,方骏踮起脚想要亲吻他。
“骏骏站好,这次不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
“你不是来跟我偷.情的?”方骏退了两步,“你又骗我。”
他转身就要走,任秋余牵着闻庭从矮树丛中跳出来拦住了他。
任秋余手中的灯更亮,将方骏脸上的毛孔都照了出来,“找了你一个月你都不肯见我们,我们只能用熟人把你骗出来。”
“有什么事快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闻庭将一段从监控截取的视频慢速播放给方骏看,“殴打凤菊家母猪的人是你,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方骏冷笑了一声,“你们凭什么说是我?”
他又要跑开,被闻庭按在了树干上。
方权伸出手又放下,劝道:“骏骏你冷静点,他们不是来揭发你,是来帮你的。”
“帮我?”白炽光之下的方骏眼中闪着泪花,“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任秋余提着灯照着他的侧脸,“你恨方驰一家,想摆脱他们却又做不到心安理得,你不得不成为伥鬼与他们为伍。”
方骏靠着树干一点点往下滑,任秋余蹲在他面前继续说:“没有人能真正帮助你脱离困境,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他们会……会精神控制我,会打我、奴役我……”
闻庭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的身体不能自己做主吗?你是个独立健全的人,是时候学会反抗了好吗?”
“我是个很差劲的人,什么都做不好,在外面打工的老板不肯收留我,只有这家人愿意收留我,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
闻庭一拳揍在方骏的身上,方权想制止,被任秋余拦了下来。
闻庭怒骂道:“我看你脑子不清醒!还把养育之恩大于天挂在嘴边呢,你这些年就是这么过的吗?你不觉得憋屈,不觉得难受吗?!”
“方驰他家怎么对你,全村人都知道,这算个屁的养育之恩!你连他家养的一头猪都不如!”
闻庭气得不轻,又给了方骏一拳。
任秋余连忙把方骏抱走,“好了,他挨的打够多了,他需要的是心灵上的慰藉,需要别人认同他。”
方骏抓着任秋余的手臂哭个不停。
“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我们慢慢来,把这些年在方驰家遭遇的都还给他们好吗?”
任秋余轻声细语安慰方骏,闻庭站在一旁能闻到醋味。
“你们……要我做什么?”方骏止住哭声,哽咽地问。
“帮你从方驰家解脱出来。”任秋余看向身后两人,继续说:“放心,有村支书和村长为你撑腰,只要你自己愿意走出来,他们不会再有伤害你的机会。”
方骏的目光锁定在方权身上,方权愣了好一会儿说道:“嗯,我会帮你,骏骏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能骗我。”
方权走近揉着他的脑袋,“不骗你。”
方骏伸出手臂,“你再抱抱我。”
任秋余想看戏,被闻庭拽着离开了河边。
任秋余三步一回头,“我担心他们……”
“不用担心,方权不会对方骏怎么样。”
“你怎么确定的?”
“秋余你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离开了河堤,闻庭站定脚步与任秋余面对面,“方权他怂,为了村长的位子,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我还是觉得他是装怂。”
任秋余刚说完话,河堤那边走过来两个人,方权真的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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