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他是谁的儿子!”
年迈的老者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佝偻着身体,干枯的手掌像尖锐的爪子一样抓着任秋余的胳膊。
他怎么可能知道方由是谁的儿子,这里除了方松平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方大行接收到任秋余的目光,屏住呼吸面露惊讶。
任秋余眼中闪过疑惑,方大行不知情,难道他不是方由的父亲?
“也许只有方大娘自己知道。”
闻言,方松平艰难起身,一步一步挪到方大娘身边,枯槁的手一巴掌拍响方大娘的脸。
“贱人!你瞒了我三十三年,让我给别人养了三十三年的儿子,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方大娘捂着脸,听了几句不堪的言论,忍不住反驳他,“你没有生育能力,这能怪到我头上吗!你跟你那个要死不活的老妈子天天催催催,甚至拿性命威胁我,我为了给你弄个儿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我没有生育能力?蒋繁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蒋繁嗤笑着,“你有生育能力,为什么你之前的老婆生不出来?没有我帮你搞出一个方由,你就是村里的笑话,被人指着鼻子骂你不行。”
“你、你!”方松平没了拐棍,这会儿站都站不稳,方由想过来扶着他,他一把甩开方由,“杂种滚开!”
蒋繁护着自己儿子,跟方松平你一句我一句对骂,任秋余恢复体力拿起一旁的电棒,这种好东西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用过。
骂声掩盖了电棒漏电的声音,他悄悄走到方由身后,心中忽现杀意,不知道这根电棒最大的威力在哪里,能不能一次性弄死这四个人。
“任秋余——”
按下按钮的手指一顿,是闻庭的声音,他来找他了。
听着手中电棒滋滋啦啦的声音,他有些恍惚,心中一阵慌乱,他后怕地扔下了电棒。
“任秋余你在不在?”
屋内的争吵没有因为闻庭的声音而停下,任秋余迅速跑到门前,打开大门冲出去。
“闻庭……”他扑到闻庭身上紧紧抱着他,“呜……我的山茶花烂掉了……”
他的声音哽咽,闻庭只听到了哭声,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内容。
闻庭抱着他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没事了秋余,我来了。”
任秋余抽抽搭搭哭着,不知为何,刚刚他并不觉得委屈,见到闻庭后心中的委屈感像火山喷发一样涌出来。
“小海獭是不是害怕了?”闻庭轻柔的声音问道。
“嗯……怕……”
闻庭身上熟悉的味道令任秋余感到安心,他把手中的山茶花塞到闻庭手中,“你送我的,我没有保护好……呜!”
烂掉的花躺在闻庭手中,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揪起来了,“回去把它埋在树下,明年会有很多个它盛开。”
任秋余的头发乱糟糟的,他抓着自己的辫子,“头发也乱了……”
“重新给你编。”闻庭用衣袖擦着任秋余的眼泪,“小海獭乖乖的,不哭了。”
任秋余吸了吸鼻子,肚子上传来咕咕声,他趴在闻庭肩上低声说:“好饿啊庭庭。”
闻庭转身背起他,“走,回家给你做饭吃。”
任秋余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回家吃庭庭做的饭。”
一旁的于形和秦书苗两人默默看戏,跟来的村民只道是他们兄弟感情好。
两人刚走出一步,屋内女人的尖叫吓破了众人的胆子。
于形第一个冲进方大娘的屋子,任秋余从闻庭身上跳下来跟着跑进去。
屋内的方松平满身焦黑,身上带着电流倒在地上抽搐,蒋繁受到惊吓跪坐在一旁,方由哭喊着叫爸爸,不敢上前查看方松平的情况。
唯一站在地上的人是方大行,他手里拿着电棒,见到许多人围上来,他连忙丢了电棒,“不是我……是他非要动手,电棒没有电……”
他语无伦次,听得人云里雾里,不知情的村民看到这种情况以为他杀了人。
方松平身上带有电流,短时间内无人敢靠近,等到他的身体平息,有人过去探他的鼻息,那人惊恐地倒在地上。
“没……没气了……”
方由爬到方松平身边,“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做的电棒是安全电流,不可能出人命!”
这里的人都看到了,刚才方松平身上的电流还在闪光,这绝对不是安全电流能做到的。
“啊——杀人了!”蒋繁突然疯狂地尖叫,不停抓自己的头发,“出人命了……死人了!”
方大行跪下来质问蒋繁,“方由是不是我儿子?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啊!”
“做梦!你做梦!”蒋繁抓了一把稻草扔到方大行身上。
方大行也是犯傻了,他和蒋繁偷.情不超过二十年,方由已经三十三岁了,方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蒋繁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嘿嘿,我儿子、我要找我儿子。”
她抓着一个人就问她儿子在哪里,方由上前劝都劝不住。
方权晚一步赶来,跟他一起来的轩叔跑过去查看方松平的情况,轩叔摇了摇头,所有人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方大行用电棒电死了方松平。
蒋繁疯疯癫癫,任秋余小声问闻庭,“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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