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让常盼的关注点从“新女朋友”转移到别的地方,可惜常盼咬住不放,黄段子层出不穷,杨迎雪都有点抵挡不住。
她只希望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人喜欢常盼。
杨迎雪盯着讲台上老师唾沫横飞的讲课想着:反正常盼这种臭脾气,除了我没人喜欢的。
常盼根本不知道杨迎雪的弯弯绕绕,她无所谓对方喜欢谁谁谁。
大概从小跟这些小富二代一起玩,她开玩笑开百无禁忌,依旧保持一颗不太想参与的心。
常盼天生就是个体中的个体。
不喜欢群居,也不喜欢相处的黏腻,好像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也很好,只有没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没得住问题就成。
晚自习结束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得考虑一下没得住这个沉重的问题了。
李冬茜的家跟常盼离的很近,只不过是前后一片的问题。
常盼住的是密集筒子楼,李东茜住的是小康宿舍楼,一对比就能感觉到这里面家长经济的区别。
把车拉到车棚的时候,常盼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老旧的楼房。
今天的那种吵架声更加的大了。
这样密集型的住宅区,有些甚至只有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还得挤好多人,房东收个租都要拿着大喇叭。
欠债的人每天都有,找上门的人也每天都有。
常盼不止一次目睹过有人拿着什么啤酒瓶啊扫帚柄啊去敲谁谁谁家的门。语气非常恶劣,脏话层出不穷。
里头欠债不还的也不是个好货色,对方脏,他更脏。
仗着一门之隔,也不服软,两方对峙,活像两条野狗,吠的人脑仁疼。
隔壁的住户来来往往,目不斜视,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空气中依旧是生活许久聚集的人味,混杂着煤炉子的味道、哪里的菜味、还有哪家老头子拉二胡的声音。
人生百态,喜怒哀乐轮番上演,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却浑然不觉。
晚自习结束就将近九点半了。
常盼和李冬茜路上还买了串吃,这会十点多。
常盼望着五层的灯光,总觉得隔着窗户人影绰绰的。
她把钥匙揣进兜里,手因为骑车冻得有点僵,上楼的时候她抬着重重的脚步,速度也有点快,想让自己暖一点。
才走上楼,她就看到围观的人站在楼梯观望着。
他们这条楼梯,有两户对门,另一面是一条长走廊,是另一种只有两间的户型。
住户也是三教九流,吃喝嫖赌精通的也有,勤俭持家企图搬离的也有。
租到老死的也有,各色的人,各色的生活从窗口透出来,交换的空气都是浑浊的。
今天这种浑浊感更加强烈。
那帮观望的人在看到常盼的时候,都窸窸窣窣的交谈着。
“小女儿放学回来啰。”
“听说是刚从外面带回来的,造孽啊,看样子在外面过的可比现在好多了……”
“她们老大是不是在外头读书啊,哎唷这妈这种鬼样子,拖累一样。”
“对啊,这帮人可比上回来找老刘的人狠多了,香萍估计也是被带去玩的,专门挑好宰的,现在找上门了。”
常盼从占满人的楼道中背着书包走上去。
热闹看上去是很好看,如果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难看了。
从那些人的口中推断出一点情况的常盼看到门户大开的家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门有两扇,一扇防盗门,一扇木门,防盗门大开。
木门掩着,但已经破了,门角的木板像是被人活生生的踢空了,那种力道肯定很大。
“跟你说了没有!!”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通过那条缝和那个空空的洞传出来。
四周的窃窃声都消失了,宋香萍还在喊:“我反正什么都没有,就是没有!!”
一阵桌碗碰撞声。
还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踢桌子的声音。
常盼正打算推开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木门,却被一双手骤然的拉住了。
因为高度紧张,她浑身抖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对门的奶奶。
平常这个点,老人家都应该是睡觉了的。
老太太披着棉袄,那双干枯的手紧紧抓着常盼的手腕,“囡囡,别去了,你妈现在撒泼还有点用,你要是进去,别人可要不客气了。”
老人家的脸上全是皱纹,眼神很是担心。
您是不是见过很多次了?
她是不是老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站在旁边看热闹?
常盼心里的疑问层出不穷,此刻却一个字都蹦不出。
屋子里的声音剧烈的像是要把房顶掀翻,女人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那一股砸东西的声音,但让人听了都格外的悲凉,总觉得嗓子大概是废了。
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里面的是人是来讨债的?
她要怎么做?
如果是方游,她怎么做?
常盼一只手还被老太太拉着,她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去通讯录找方游的号码。
即便表面上再镇定,她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说到底,常家虽然没有给她需要的感情,但却给了她一个安全可靠的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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