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沄今年刚刚从省城刑警学院毕业,分到了徐欣慧所属的刑警队。
两人是亲姐妹。她们的父母住在离省城二百公里的罗镇,老两口在三天前被人入室杀害,作案人正是在旅馆里被发现的死者张明。
林珩、林沄目前都在罗镇给父母办丧事。一起守灵和操办丧事的亲友都能作证,她们这几天从未离开罗镇。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林珩、林沄协助调查,录了口供,离开警局。返回罗镇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林珩是心虚。
林沄则是生气。她气姐姐明摆着知情包庇,气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以身试法!现在更是搞得她也要跟她们通同作恶。
林珩上学时成绩虽好,从不当什么班干部。
林沄不同,她是那种从小学就当班长,帮老师管理纪律,给同学写打分表,抓课间操,检查卫生等等。
这让她整个小学六年都没朋友,还总是被班上几个坏小子欺负。她却毫不以为意。
眼下,林沄四年警校毕业,刚入了刑警队,正是满腔抱负,正义感爆棚的时候。
直到下了长途客车,林沄实在忍不住了,问姐姐:“是不是她干的?”
林珩皱眉,这几天她没睡过一个完整觉,现在又烦又累,反问:“谁?你知道是谁干的?”
林沄说:“姐,你就不用跟我装了。我刚才没有跟徐队提到她一个字。但是,夏影这么做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她被抓吗?从小到大,你包庇她的事情还少吗?”
林珩毫不客气地说:“林沄,你好歹在警校四年,你自己你听听你刚才说的话?你有证据吗?如果警方有证据能证明是夏影,她跑不了。没有证据,你这样恶意揣测也没有用!”
林沄太了解姐姐了。姐姐平时看起来是个温柔的乖乖女,可每当她开始撒谎,就会连珠炮的反问对方。
林沄说:“我恶意揣测?”
林珩站住,周围还有人走过,她压地声音,说道:“好,那你倒是说说看。张明是酒后冲动杀人,不是蓄谋。夏影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件事的?张明杀人后又是用什么交通工具从罗镇连夜到了二百公里外的省城?夏影又是怎么找到张明的?”
“我说不过你,现场照片你看了,杀人后又故意破坏尸体,典型的泄私愤!警方已经判定是仇杀。徐队明明知道咱俩没有时间作案,为什么还要咱俩来警队协助调查,录口供?因为除了咱俩没人跟张明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林珩皱眉,她又开始头疼,她用愤怒掩盖紧张,说:“当然有,赵家就有。你可别忘了,十年前,正是这个张明杀了赵阿姨的女儿赵志喜!”
“是,赵阿姨全家都恨不得把张明千刀万剐。可是,赵家那老两口有能力跟踪张明吗?你也说了张明是冲动杀人。赵家老两口怎么在警察之前找到张明的?你刚才也看见那些现场照片了。”林沄说到这里,压低声音,“从二楼翻窗入室杀人,还能把尸体剖成开片虾?赵家老两口应该没有这样的本事吧?”
林珩反而笑了,“夏影一个问题少女,初二都没上完就被学校退学,她就有这样的本事了?”
林沄:“她是没上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医学院的时候,可没少教她!”
“林沄,你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这些知识是我想教就能教的?我本硕连读五年,多少种专业课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还没完成医院实习,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哪有空教她?”
林沄说:“反正我知道你会见到她,你告诉她,再有下次我不会帮她隐瞒的。”
刑警队。
队长徐欣慧正在办公室看“1226张明宾馆剖尸案”,“1224罗镇入室杀人案”,以及十年前的“718赵志喜埋尸案”的卷宗。
罗镇说是镇子,一共只有两千多人口,居民都是森林保护区林业局的职工和家属。
张明十年前因为怀疑老婆赵志喜出轨,两人在林区发生争执。张明失手杀了赵志喜,埋尸在山上。
赵志喜家中一直找不到人。报警后也毫无头绪。
十几天后,林珩清晨等校车时,在垃圾桶边发现了赵志喜的一只断手,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张明的皮肤组织,这才破了案。
张明被判了十五年。在狱中表现良好,前后一共获得五年减刑,服刑十年后放了出来。
林业局很多职工都反映,张明出狱后这几个月,曾经屡次到林家找麻烦。
队长徐欣慧看着卷宗,心想:“他似乎把自己坐牢这件事都归结于林珩发现了那只断手。”
林珩发现断手那天,跟平常一样,清晨六点等班车去县中学。
那只断手就扔在班车站垃圾桶旁边。那个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在等车,她看见那只断手是合理的。
徐欣慧想:“只不过,那只断手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是谁放的?确实很奇怪。那时林珩才初三,十五岁。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有人敲门。
“进来。”
童凌推门,进来,“徐队,陈法医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会了?”
“好,我这就来。”
徐欣慧拿起桌上的资料,往外走,看见林沄在座位上。
“你怎么在这?”徐欣慧走过去问她。
林沄站起来,“报告徐队,我销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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