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原建凡神情颇为复杂的看着斩钉截铁的苏国洲。
苜禾农牧的高利润只是个案。
苜蓿本身经济价值并不高,要产生更高的经济价值,必须依赖草食畜禽尤其是奶牛的高效转化。
没有畜牧业的拉动,苜蓿产业很难健康发展。
近些年,并不是没有农户种苜蓿。
但无论是国营大场还是一般奶农,普遍认为苜蓿贵,给奶牛喂苜蓿不划算。
结果导致质量很好的苜蓿干草无人问津。
苏国洲的文章写得很好。
但也有鼓吹苜蓿种植的嫌疑。
不仅可能会害了农民。
同时也会得罪奶农和牛场,奶牛养殖效益本来就差,饲养还要用成本更高的牧草,
对于这些目光短视的人,只会抱怨还让不让人活了?
原建凡无奈的让人拿走稿子,准备刊印。
……
苜禾农牧的影响力层层扩散,迅速蔓延到了地方、畜牧和草业。
内蒙,阿旗地处沙区边缘,干旱少雨、风大沙多。
年初,为了保护草原,同时提高收入,绍根镇政府开始试验种植苜蓿。
镇长黄钦鼓励一家企业种下了2000亩紫花苜蓿,3个家庭牧场各种了500亩苜蓿。
不料却是惨败,企业在刮风前播的苜蓿种子,结果风刮沙子直接将幼苗拍死了。
三个种植户则是播下的种子苗都没长出来。不仅一分钱没挣到,还掏了很多的学费。
三个种植户受到的打击不小,心气都没了。
镇里种草养畜的计划中道崩殂。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到市里的培训通知。培训时,他整个人都是亢奋的。
“苜禾农牧揽下多笔外汇大单,苜蓿草创汇数亿元。”
“亩产干草2.5吨,每吨出口价3000多元!”
一条条的消息刺激着他的神经,但都没有最后来得振奋人心。
“市里领导正在邀请苜禾农牧到赤峰建苜蓿建工厂,大力发展牧草种植和加工产业!”
回到镇上,风沙地依然草色苍茫。
黄钦哼着小调,再次将三个种植户和企业组织了起来。
拿出带回来的培训资料,介绍了一番,那一排排的数据让几人眼前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底裤都赔掉了!
哪来的钱继续投资?
黄钦笑道:“镇里争取了一些资金,用于补偿你们的直接经济损失。”
种植户神色欣喜:“真的?”
“补偿金马上就能打给你们了,但你们明年还得种紫花苜蓿。”
“不用明年,只要有钱,8月份我就能重新种上。”
企业负责人则是皱了皱眉,“8月份播种太晚了,苜蓿过不了冬,只能明年来了。”
疆省兵团,又是另一番景象。
陆续的有团场职工来找邹庆求购种子,团场去年从苜禾带回来了2万斤种子。
他个人就购买了5000斤,种了两千多亩苜蓿。
今年也已收割了两茬苜蓿,平均价格达到1.1元每公斤,预计每亩收益能达到2000多元。
除去地租、水费、种子等各种成本,每亩的净收益也有上千元。
比棉花还高!
这让他心情倍好,跟着他种了苜禾1号的职工,也时常忍不住跑去棉花田里嘚瑟。
“今年棉价怎么样啊!”
“每公斤11块左右。”
“哟,涨了点啊,一亩也能卖个2000块钱。”
“比不上你们种草的。”
“哎呀,也差不了多少,说是亩产2.5吨干草,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前两茬就只收了1.2吨,这一茬也明显减产了,全年能收2吨就不错了。”
种棉花的职工别提有多酸了,2吨那也是2000多元钱。
想他们种棉花,还得一朵一朵的手工区采棉,最后下来也只能卖2000多点。
但棉花成本多高啊!
亏死了!
现在想改种苜蓿都只能等明年了。
还不知道有没有种子。
但没过多久,苜禾农牧的外贸大单传到了兵团农业局。
苜蓿出口给岛国3300元每吨?
与岛商签订26万吨外贸大单?
畜牧处的唐勇人懵了,随后又把信息分享给了邹庆,两人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邹庆想了想,向唐勇说道:“兵团也有很多饲料加工厂,要不也考虑引进一下加工设备,向国外出口苜蓿?”
唐勇摇了摇头,道:“与饲料工业相比,苜蓿加工业的运营难度比你想象的更大,经营一个万吨级的加工厂要比经营一个十万吨级的饲料厂要难得多。”
“苜禾为什么能行?”
“苜禾的原料极为稳定,基本不与农民打交道,交易成本低。
而兵团需要发动职工种植苜蓿并保证较好的收益,交易成本很高,收购来的原料质量也千差万别,很难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
在浮躁的市场情绪下,像辉煌种业、兵团这样理智的企业和组织并不少。
很多企业都经历了市场的毒打。
奶牛场不收苜蓿,农民不愿意种苜蓿,加工出来的草产品也不符合出口的标准。
这些草业的拓荒创业者,坚守苜蓿产业多年,经历过低估、彷徨和失败。
苜禾的出现就像是黑暗海洋中的一盏明灯。
但这灯太神秘了。
很多人对其都是一知半解。
有的认为苜禾是种子牛逼,有的知道苜禾机械化和加工技术一流,有的推测其没有原料困扰。
苜蓿商品草企业各自打探着消息,渴望从苜禾身上找到生存发展的秘诀。
九泉,嘉禾集团。
郭阳也没想到只是一次融资,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关注。
连国粮和农发集团也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多次联系郭阳。
尤其是农发集团的尤复先,已经学会了调侃了,小老弟,要不要出海玩啊?
华夏农垦在非洲有十几个农场,要不南美也行?
郭阳被弄得哭笑不得。
但还是委婉拒绝。
在种植业版块,嘉禾现在还没到出海的时候,国内的大片资源都还没开发完呢。
从上到下,舆论的热度有点消散的迹象,国粮的庄可和农发的尤复先刚准备松口气。
郭阳又嘿嘿的说道,
“苜禾农牧第三茬牧草正在收割,新鲜的外贸订单即将出炉。”
“这次的订单只会比上次的更大!”
庄可和尤复先已经麻木了,只能摆烂。
谈论就谈论吧,又不会少块肉,国粮和农发融资出的钱也并不少,其创始人还笑嘻嘻的和他们聊天打屁呢。
苜禾上批出口到岛国的苜蓿草反应良好。
只是因为优质苜蓿价格太贵的原因,一些岛商一开始也在国内其它地方寻找货源。
华夏国内几个政府项目的苜禾1号陆续投产,吸引了岛商的注意。
但地方种植的苜蓿,牧草质量稍差,晾晒时又容易受到雨水的影响。
导致优质苜蓿的比例少,数量不够,货源也不稳定,加工企业也不符合要求。
最终,这些岛商都涌进了河西走廊。
看着辽阔的草场,炙热的阳光,干燥的大地,第一次来华夏西北的岛商流露出了惊叹、羡慕嫉妒的神情。
“嗦嘎,这里才是最理想的苜蓿种植地,土地辽阔,光照充足,没有连绵的雨水。”
“当我踏上河西走廊的土地时,我就不怀疑这里能生产出世界上品质最好的苜蓿。”
“气候太适宜干草加工了!”
“岛国就是缺少这样的土地。”
大部分岛商们都是冲着优质苜蓿来的,尤其是一级干草之上的优级、特级苜蓿草产品。
除了岛商外,南韩、弯弯省和东南亚也来了人。
因为争夺牧草,客商之间几度爆发争执。
罗修驾驶着越野车,快速的穿过苜蓿草地,惊奇一片飞鸟,引来车上宁小婧的惊呼。
宁小婧身材饱满,但又不胖,只是连续高强度的忙碌让她稍显疲惫。
她是来面试的,但一面试就是几天的时间。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的才能、美貌,就被拉着投入到各种繁忙的工作中。
开不完的会议,接连不断的投资文件,还有各种来访的客人。
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年轻老板,这就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钢铁直男。
汽车在苜禾办公楼前的小广场停下,余小川迎了过来。
“老板,南韩、弯弯省和东南亚的客商代表都在会议室。”
“都希望预订一些订单,最后一茬牧草,采种后的牧草甚至明年的都行。”
郭阳说道:“嗯,再等会儿,我约了其它人,顺利的话应该今天就能解决产能问题。”
余小川疑惑了,哪里还有草啊?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驶进了小广场上,
郭阳笑道:“人来了。”
梳着大背头的吴峰领头走了下来,其旁边还有位粗犷的男子。
“郭老板,好久不见了,苜禾现在可是声名远扬。”
郭阳笑道:“辉煌这两年也不差啊!”
“那还得多亏苜禾买了辉煌大量的草种。”
这几年,除了最开始的普通苜蓿种子外,苜禾的草地退化治理以及乌拉特草原补播草种等等,都是从辉煌等公司买的。
吴峰介绍起了旁边的男子:“这是宁省绿洲草业的总经理何云,刚好来九泉看看。”
几人寒暄了会儿。
郭阳也直接了当的说道:“加工的设备可以卖给辉煌,但丰凯现在的产能不够,最快也要明年了。”
吴峰了然,“没事,辉煌可以等,要不还是先参观一下苜禾的工厂?我们可是好奇已久啊”
郭阳笑了笑,“参观的事不急,辉煌的燕麦草有兴趣出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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