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龄觉得不对劲儿啊,此人的脉象很强劲,不像是得了大病的那种虚弱,从刚才不停扔刀子就能看得出来。
可是气血中却隐隐有些凝滞,她倒抽了一口气,突然起身定定看着成铭:“脱衣服!”
成铭仰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顾九龄,这个女人真不要脸!
“请你自重!”成铭眉头拧了起来。
顾九龄气笑了:“我家王爷比你好看一百倍,我是让你脱衣服我帮你检查一下你的小腹,里面是不是长了肿块儿?”
“还有你们病人在我们大夫的眼里,就是一堆肉,你委实想多了。”
成铭脸色阴晴不定,此时外面长公主殿下也走了进来,眼角红红的,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甚至是绝望。
她忙走到成铭的面前道:“铭儿,这是你舅母,是你的长辈,让她瞧瞧无妨的。”
成铭看了一眼娘,心头微微一滞,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娘,觉得自己长成了这样一个怪物模样,连着娘也跟着在上京抬不起头来。
他吸了口气,虽然耳朵尖微微有些发红,可还是缓缓将中衣的带子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层薄衫。
“还请小侯爷上半身全部都脱光了,躺在床榻上,我瞧瞧!”
顾九龄让九月将药箱提了进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听诊器,还有一个他们实验室刚设计出来的微型手柄b超仪,现在还没有投产,只是停留在试验阶段。
顾九龄拿出来这些后,长公主母子两个倒是有些懵了。
成铭有娘亲在身边,硬着头皮躺在了床榻上,将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还有圆滚滚的小腹。
顾九龄拿着仪器走了过去,戴好了听诊器刚站在他面前,突然脸色巨变。
她死死盯着成铭的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贯而过,是的,横贯胸口而过的伤疤!她一直要找的那道伤疤!
第47章 胎中胎
顾九龄那一瞬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在成铭的身上居然有这么一道疤?
原主的记忆中,关于那一次宫宴后被人强迫,脸被蒙了个结实,只能摸得到一道锐利的疤痕。
难道……
“九龄?”身边坐着的令和长公主眼见着顾九龄脸色变了,不禁吓了一跳。
顾九龄吸了口气,将眼底的狐疑掠过,一边帮成铭检查一边低声问道:“这疤是怎么来的,这么长的伤疤,孩子遭了不少的罪吧?”
躺在床榻上的成铭暗自磨了磨后槽牙,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子,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你才是孩子呢,你们全家是孩子!
他脸色阴沉沉的,若不是母亲在旁边瞧着,他必然要这个女人好看。
令和长公主扫了一眼儿子的脸色,看向顾九龄的表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道:“有一年与人比武,伤着了。”
她说半句,藏了半句。
还是京城里的那些臭小子嘲讽她儿子大着一颗肚子,走路都摇摇摆摆像母鸡,激怒了自己儿子,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那个时候将成安伯府的庶子打断了腿,折断了清平侯府小世子的胳膊……他自己也伤得很重。
那一回,令和长公主没少找人赔礼道歉,第一次狠心打了自己儿子板子,从那以后儿子就将自己关在公主府里,已经整整四年了。
这四年,他未曾笑过一次,整个人越发脾气暴躁,性格古怪,当真是愁死了人。
顾九龄晓得大长公主这是说话说一半儿,藏一半儿,她也没有往下问这件事情,话锋一转:“两个月前宫宴的时候,咱家小王爷也去参加了吧?不晓得他喜不喜欢宴席上的那几样宫中的点心,我是极其喜欢的。”
令和长公主一愣,怎么好端端提及上一次宫宴?
那一次宫宴饶是谁提及,顾家大小姐应该是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吧?毕竟发生了那件事情,几乎所有宾客都瞧见了她衣衫不整的浪荡样子。
后来她还纳闷儿呢,那个奸夫是谁,没想到是自己的九弟,不过九弟这些年越发狷狂了。
令和长公主殿下也不晓得顾九龄突然问道这个,还以为就是没话找话的闲聊,心头觉得她瞧病怎么不太认真啊?
但是顾九龄彻彻底底救活拓拔玉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她这个做娘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暴躁狂虐,彻底变成一个人人惧怕的怪物吧?
她曾经还去皇觉寺烧香磕头,沿着台阶一步步磕上去,头都磕破了,求求诸天神佛救救她的儿子吧!
她哪怕不要这公主的身份,遭受万般痛苦折磨,只希望儿子的病能被治好。
令和长公主笑道:“铭儿从小不爱吃甜的,倒是那一道烤乳鸽,他是喜欢的。”
“不过这孩子也是身体单薄,吃了几道菜便离开去其他空屋子里歇着去了。”
顾九龄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眸色有些沉。
都对上了,时间,地点,此人又不喜欢热闹独自躲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可唯一对不上的……
顾九龄看向了成铭的那颗肚子,饶是哪个变态拖着这么大的肚子都不方便做那种事情吧?
她眉头又蹙了起来,感觉不对,应该不是成铭。
可心里的疑虑生出,让她心底多少有些不得劲儿,说不定人家用特殊的姿势呢!
顾九龄心思乱得厉害,但是总不能不治病,她的听诊器放在了成铭的肚子上,这下子倒是真的诧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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