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兰气得上火,还不小心砸了个古董花瓶,惹得裴尚川一通指责。
琅园因为裴煦迟迟没有到场而气氛凝滞了小半天,而“罪魁祸首”本人裴煦却关了手机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一直到五点才慢悠悠地带着一份文件开车去了琅园。
琅园地段闹中取静,是裴家祖上传下来的庄园,占地面积极大,中式庭院气派非常。
但裴煦知道,这大概是裴尚川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最有面子的东西了,所以亲儿子的生日宴也要在这里举办。
他开门下车的时候已有宾客到场,裴煦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西装,还颇为正式地配了一个酒红色的领结,映衬着这几日养回气色的红润脸色,整个人气质温和而又过分夺目,宛若西方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
他闲庭信步地走进垂着漂亮紫罗兰的长廊,一路和周围来客和佣人打着招呼,最后看到同样一袭白色西装的裴松沅站在大门前,倨傲地看着自己。
裴煦扬眉,张开双手走上前,抱了抱僵硬的裴松沅,然后笑着开口:“生日快乐。”
裴煦从容不迫的样子比裴松沅还像主人,祝福在他耳朵里就像嘲讽,但顾及着在场的宾客,裴松沅不得不拿出笑脸迎接,只是语气不满。
“怎么才来?妈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
裴尚川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常年的慢性病让他看起来有些老态,但他对着裴煦的目光仍旧一如从前的严厉:“宴会快开始才来,不知道今天是你弟弟生日?”
裴尚川的声音不大,但裴家的假少爷不受宠是众人皆知的,试探打量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裴煦身上。
裴煦从来不介意这些,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裴尚川。
“抱歉,去给松沅准备生日礼物,没注意到时间,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裴煦看着裴松沅半信半疑的目光,“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吗?”
裴松沅一直觉得裴煦就是个疯子,克制的疯子。
他顾估计早就恨死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疯着拉自己下水,才不会准备什么好生日礼物。
裴松沅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冒这个自取其辱的风险,于是他直白拒绝。
“还是先进屋吧,快开场了。”
裴煦并不在意裴尚川父子的态度,他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着的,像个得体的宾客,却比主人还坦然地进了门。
看得出来裴松沅的生日下了功夫,裴煦绕了一圈,发现占地面积那么大的房子,目光所及居然都装点上了娇艳欲滴的鲜花。
铃兰自半墙弯腰,轻吻身旁的壁灯;厄瓜多尔的红白玫瑰半面鲜红半面纯白,宛若颜面仙子落入人间;白荔枝开得极好,成束插在杏色的花瓶中,灯光打下宛若星辰绽放。
......
总之,凡是裴煦能走到的地方,没有一处不带着花香。
整个家里只一处地方的鲜花少了些。
那是一面挂满了风景照的墙,裴煦正轻轻靠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裴松沅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花那么大手笔布置自己的生日宴会,不是为了取悦过生日自己,仅仅是为了让花粉过敏的他不好受。
啊,裴煦想了想觉得不对,让他不好受就是裴松沅在自我取悦了。
还好他来之前有所防备,已经吃过抗过敏药,但这里鲜花数量实在太大,裴煦目光无聚焦地落在一张日照金山的照片上面,觉得眼睛已经开始有些发痒。
“小煦。”
裴煦回头,看到来人是自己从前的发小肖臻。
“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肖臻走上前,手臂自然地搭上裴煦的肩,一副相熟的样子,笑着悄声,“今天和松沅穿得衣服颜色都一样,怎么,故意抢他风头?”
“巧合而已。”裴煦余光瞥了眼肩上的手,懒得理他话里的意有所指,语气淡淡。
“身上都没肉了,是不是公司太忙了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我约你好几回你都没时间出来,要我说,不如让你弟弟也......”
“肖哥,离我远点。”裴煦偏头,恰到好处地笑了笑,露出小小的虎牙,这是他小时候常用的伎俩。
“你身上有烟味。”
肖臻愣了愣,赶忙退开,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尴尬。
“哎,可能是刚刚在门外沾上的,忘了你不喜欢烟味了。”
裴煦笑笑。
是不喜欢你。
肖臻大概是太久没见裴煦,被他那人后淡淡的神色还有目光看得心痒,一直拉着裴煦说话。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宴会开场,裴尚川和洛敏兰轮番致辞,最后又轮到裴松沅高谈阔论了一番,众人才正式散开。
裴煦和肖臻隔着几步的距离,后者滔滔不绝的话传入耳朵,事实上裴煦眼睛痒得不行,已经开始微微泛红,忍着不揉已经是辛苦,耳朵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洛敏兰招呼完宾客,终于找到了让她气了一下午的裴煦。
“妈。”他叫了一声。
“下午为什么不接电话?”洛敏兰质问。
“有事。”
“什么事能大过家里?!”
裴煦点头:“妈说得是。”
见他态度还算好,洛敏兰才总算消了点气,“你爸上周让你把霍氏的那位请来,怎么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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