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不甘于坐以待毙,主动寻求破局之法,值此之时,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既然仅靠南方州郡不足以对抗玄夏,那么就需要另外寻找外部强援以缓解局势。
而放眼天下看去,能够为自己所倚重的力量,显然已经不多了。
匈奴鲜卑已经被玄夏朝贡联盟所控,虽然此联盟军事属性极低,不足以驱使外族为玄夏所用,但至少也确保他们不成为玄夏之敌人,曹操有心勾结,却也知道此事不可为之。
塞外部族莫不看重现实,要让他们出力帮助自己抵抗强敌,就算没有朝贡联盟,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这种火中送炭的事情并非外族作风。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他们才肯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但现在强大的一方是玄夏,这就让南方诸侯比较尴尬了。
外族不可拉拢,曹操看来看去,也就只能把目光落在韩遂马腾身上。
不论如何,玄夏都是天下诸侯之共敌,只要韩遂马腾不是那短视之辈,便有不小的机会可以拉拢过来,毕竟天下诸侯不管是谁,看到许辰就没有不犯怵的,那家伙可是真要铲平天下豪强的啊!
此事之结果,最终也让曹操料中,虽然马腾韩遂的矛盾不可调和,但迫于长远考虑,双方最终还是在魏国的调和之下暂且放下干戈,把目光一致看向玄夏。
曹操在第一线直面玄夏的进攻压力,依然在主动寻求破局之法,后方的蜀国同样也不甘示弱。
经上次许昌大战之后,一场瘟疫席卷让三国皆是元气大伤,刘备率众十数万增援而去,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四五万残兵,便是实实在在的伤筋动骨,以至于短时间内他再难举大军支援魏国,只能尽可能供给钱粮。
返回荆州确立汉国登基称帝之后,刘备也不敢就此懈怠,休养生息筹备军事的同时,徐庶也为其献上一策,却是自请出使益州拜见刘璋。
刘备听闻筹谋之后,便也是一口应允下来,徐庶就此一路西去益州,顺利见到刘璋。
官署之中,当刘璋看到徐庶步入客厅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毕竟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大汉的官员,而是所谓汉国的使臣,只要看到对方,就总能让刘璋想起大汉灭亡的伤心事。
以往州郡诸侯虽然实际上都已经是地方的土皇帝,但至少名义上大家都是大汉臣子,而现在连这道遮羞布都没有了。
作为大汉宗亲的刘璋,难免会为大汉的灭亡而伤心,但这种伤心也相当有限,实际上若不是自己长期面对汉中张鲁的威胁,他未必就没有跟着自立称帝的小心思。
让刘璋高兴的是,这一次汉国使者前来,或许就能帮自己解决张鲁这个麻烦了。
看到徐庶入座之后,刘璋便呵呵一笑,随后招招手,不多久便有舞女乐师入内,很快便是舞乐奏起,又有侍女各自端着木盘,一件件开始上餐食酒水。
此次说是会见使者,但在刘璋这般招待下,却变成了一场小宴。
同在厅中作陪的,还有张松、张任、黄权等等将领和官员,一众人对待徐庶也皆是和颜悦色,不时就有人举杯邀饮,气氛一片大好。
徐庶也是左右逢源丝毫不见怯场,与众人其乐融融好不愉快。
他心中也确实放松和高兴,虽然还没有开始谈论正事,但从刘璋此番热情的招待也足够看清态度了,徐庶看到舞乐起时,就已经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要成。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毕竟此事对刘璋确实有利,至少表明上确实如此。
随着一番推杯换盏,良久之后刘璋轻抚胡须呵呵笑起,再看向徐庶的时候终于是进入了正题:“玄德公如今得以称帝,仍能挂念我刘璋,特意遣使前来,实在是令我高兴,可惜立国之盛世吾不能亲去庆贺,实乃人生憾事。”
徐庶闻言,连忙应声:“吾主时常有感,今日立国不过是无奈之举,若不如此,恐不能聚集人心,尤其吾主不愿就此眼见大汉社稷崩塌,希冀有此汉国可以延续刘氏之基业,只是此番大业孤木难支,吾主惟愿求得臂助支撑,才有今日鄙人来访之事。”
刘璋一时也有些唏嘘起来:“时局变幻难以预料,玄德公能为我刘汉延续一丝气运,的确是难得之事。”
徐庶长叹一声:“立国称帝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砥砺前行,在玄夏大祸面前,一切事情都可为,一切事情也都可不为,究其根本只是无奈而已。”
刘璋面色微动,其实对于诸侯称帝之事,他是不喜的,倒也不是因为维护大汉法理,纯粹是觉得他们不配而已。
但徐庶这番话却也不无道理,说到底天下大患尤以玄夏为先,只要有助于除贼,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即便是益州,若非尤张鲁钳制自己,自己难免也是要出大力的,三国惧怕玄夏,自己又何尝不是寝食难安,那许辰是真的很吓人啊。
“玄德公秉持大义,也难怪能得到荆州上下一致支持。”刘璋感叹道。
徐庶见话头说的差不多了,便也朝着刘璋一拱手,道明此行意图:“如今大敌在前难以阻挡,任何一点力量都十分重要,抗敌大业若能得益州之力相助,则大事可期也,此番鄙人受命而来,便是期望合益州之力,与三国共抗玄夏!”
对于此事刘璋并不意外,此宴会之前其实自己就已经派张松与徐庶通过气,是以双方要谈什么,心里都是有底的。
不过场面上难免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随后刘璋也就面露为难之色:“敢叫使者知道,益州并非无心出力,实乃不能出力也!”
徐庶闻言,也是不慌不忙侃侃而谈:“益州之苦,吾主明了于心,此番鄙人前来,便是传达吾主之念,既然是张鲁令益州不好动作,为求大局要害,吾主愿出兵入蜀相助益州以伐张鲁,待益州安定,才好与三国出兵会盟!”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皆是左右商谈起来,脸上也皆有意动之色。
而刘璋先是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随后就一副深沉模样思索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看向徐庶问道:“张鲁乃益州之害,却与荆州无关,而我还听闻此前一战汉国折损颇大,如此情形,玄德公当真愿意如此出力襄助益州?”
徐庶肃然点头,然后朝着刘璋拱手道:“还是那句话,只要有助平贼,吾主万事皆可为之,万事也皆可不为,今为大局计,汉国纵然自身窘迫,也绝不吝啬出兵襄助益州!”
此言一出,刘璋为之动容,这一次却不是装模作样了,而是真为刘备之魄力而钦佩。
易地而处的话,这样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刘璋扪心自问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张任等人听到这里,也皆是感慨,对刘备大义之举交口称赞。
众人之中的张松,也是目光一闪,看了一眼刘璋,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最后却暗地叹气摇头。
只是当刘璋看过来时,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
“此事,诸位有何看法?”刘璋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张松身上,众人之中还是张松最为其倚重。
张松当然心领神会,其实此事他们早就商定,此时只是需要走个过场而已。
很快,张松便拱手说话:“属下以为此事可行,张鲁占据汉中本就为益州心腹大患,一日不除张鲁,我益州一日不能动弹,若能得汉国襄助,则此事大为可期。”
刘璋闻言,顿时点头,眼神也变得有些锐利起来:“张鲁为祸一方早该诛除,若真能一举平定,确为好事。”
张松再度进言:“正如使者所言,玄夏之患危及天下,诸侯豪杰谁也不可避免,及早安定益州合力抗敌实乃必要之举,若是继续放任玄夏自流,属下唯恐祸事临头也。”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没由来的就出现一种焦虑和紧迫的感觉。
许辰之名玄夏之威,没人能够视而不见。
虽然蜀中因为地理缘故相对孤立,但并不能就此高枕无忧,即便如此局势下去,蜀中一时半会也不会直面玄夏,但他们依然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毕竟在座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都知道若联盟败退,那么迟早有一天玄夏会打上门来。
一想到那些高喊着人人平等追求权利的疯子,他们就不由得一阵心寒。
要知道那许辰不仅有许光头的称号,更有许屠夫的称号,他杀起士族豪强来,可不见丝毫手软。
不多久,众人都是出言附和,态度格外的统一,皆是乐于促成此事。
刘璋也没有犹豫,眼见气氛差不多了,便也给出明确的回应:“玄德公愿行此大义之举,吾又有什么可以拒绝的,既然如此,吾将在此后磨砺兵马,只待贵军入蜀,便合力攻伐汉中共图大事!”
徐庶长长的松了口气,达成合作之后,按照预计最差的结果,也可以确保获得益州的帮助,三国联盟对抗玄夏的进攻也要轻松不少。
当然,也有最好的结果,却是他们更深的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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