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闻言慌乱的看向年世兰,急急辩解。
“不是的,贵妃娘娘,是皇后娘娘母家姑娘说,
京中贵女都用仙姿楼的胭脂水粉,肌肤娇嫩好看,
皇后娘娘便叫江福海采买了来。
绝不是您说的皇后娘娘使人跟踪。”
年世兰狐疑的俯身盯着剪秋的眼睛。
“皇后娘娘的母家~那就是费扬古大将军家了?
可是本宫记得,皇后娘娘母家这几个月都没有内眷进宫啊。
若不是内眷进宫,那便是家信?
看来皇后娘娘与母家姐妹私下来往甚笃呢~”
剪秋语滞,不知不觉竟是被华贵妃绕了进去。
若是承认是姐妹间的家信,此次进宫的名单中有乌拉那拉氏族的姑娘,皇后便有抱团邀宠的嫌疑。
若是不承认是家信,那便是明着告诉皇上,皇后与宫外有私相往来。
无论哪一种,剪秋此刻都不敢轻易开口,她在脑中快速转着,却听胤禛开口道。
“好了,世兰,小事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女子皆有爱美之心,想来皇后也是求美心切。
毕竟是与朕一起走过来的人,如今又有了点年纪。
肌肤不比你们年轻娇嫩,无论是何种因由,
现下先让太医好好治着罢,查出缘由才能对症下药。”
接着胤禛对着温显卿道。
“温太医只说现下该如何是好?”
温显卿思虑一下,回道。
“问题既然不在皇后娘娘的饮食与用物上,那微臣只能再查。
在此期间,为缓解皇后娘娘病痛,微臣会先用止痒的药膏,
再辅以一些疏风解毒的药物给娘娘服下,只愿能减轻娘娘一些痛痒。”
胤禛“嗯”了一声,继而道。
“那便按你说的做罢。朕还有许多折子要批,
此处有华贵妃与端妃看着就是了。”
想了想,胤禛走前又道。
“皇后眼下如此,显见得是不能料理后宫事宜了。
一切后宫事宜,由华贵妃接手料理,端妃在旁可协助一二。”
剪秋惊慌极了,她想说些什么,但她是奴婢,此时没有她说话的资格,加之乌拉那拉氏此时状态确实不适合管理后宫之事,便只得欲言又止,咬牙吞下想说的话。
送走了胤禛,年世兰又来到了内室。
那些个太医虽瞧不出乌拉那拉氏的病因,却是会装模作样的。
此时都在急迫的翻着医书,企图找到对症的文字一二。
年世兰吩咐道。
“诸位太医在此处多有不便,不如移步偏殿。
那里也备了些茶果子,诸位太医尽可自行取用。
好更好的为皇后娘娘的病症出力。”
众太医一听,皆暗暗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纷纷告退去了偏殿。
及至到了偏殿,其中才有人敢忿忿不平道。
“皇上如今最信赖的是温太医,叫我等前来,
却是陪衬不说,还要提心吊胆。”
立刻有人捂了那位抱怨太医的嘴。“哎呦,霍太医此言差矣,这可是皇后娘娘宫里,
你想死,可别拉着咱们这么些人一起啊!
微臣家中可还有老母与幼儿要供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折在这!”
那抱怨的霍太医自知失言,悻悻闭了嘴,只是心中充满了对温显卿的嫉妒与不满。
剪秋紧张的跟在年世兰左右,生怕年世兰此时趁着自己主子生病做出什么来。
病床上的乌拉那拉氏经温显卿一番诊治,似乎好了些,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热在慢慢散去,痛和痒也在一点点收敛,比先前是要好一些的。
此时乌拉那拉氏不再像濒死的鱼挣扎,内室之中只有年世兰在,余下的便是年世兰的宫女颂芝与乌拉那拉氏自己的宫女剪秋,还有两个来往换热水的宫人。
端妃说自己去看着小厨房煎药,也不与年世兰一起到内室了。
她总是在心底无法接受,与自己一同进宫,一起封妃的年世兰,已是高于自己的贵妃。
端妃有时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妒忌,但她又总是推翻自己的反思。
所以在单独面对年世兰,而她又不得不低头的时候,端妃总觉心下不舒服。
与其跟在年世兰左右受煎熬,不如早早躲开罢了。
内室中,乌拉那拉氏依旧是被束缚着双手的,她身不由己的呈一个大字状躺在床上。
听见年世兰进来,宫人皆向年世兰请安,乌拉那拉氏吃力的侧过头来。
身体上的难受已经减轻了些许,但还是痒意占了上风,所以乌拉那拉氏还是极力忍耐着。
只是看向年世兰的时候,乌拉那拉氏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她咬着牙道。
“华贵妃,你来了。”
年世兰缓步走至乌拉那拉氏榻前,剪秋紧张的护在乌拉那拉氏面前,但听颂芝轻咳一声道。
“你我同为奴婢,尊卑是一刻也不该忘的。你这般防着我们贵妃娘娘,不知是何道理?”
年世兰轻轻抬手,微微笑道。
“颂芝,不得如此。剪秋毕竟是皇后娘娘最心腹的奴婢,
这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本宫还是要给皇后娘娘几分面子的。”
颂芝恭顺应道“是”,随即后退几步。
剪秋听着年世兰将她比作狗,瞬时憋红了脸,她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平日里是何等体面的奴婢,便是两宫太后跟前儿,也是给她几分颜面的。
可是她咬了咬牙,却不敢对着年世兰呛声。
自己主子现下还病着,皇上说了,后宫中事如今皆交由华贵妃做主,便是华贵妃今日要发落了她,也只需随意找个理由就好。
乌拉那拉氏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剪秋颤抖的背,知道她在极力忍耐,于是便道。
“剪秋,你且退下罢,本宫有话要与华贵妃说。
在本宫的内室,想来她也不敢做什么。”
剪秋咬着牙回头看看乌拉那拉氏,眼眶瞬间滚满了泪,但主子发话,她不得不听,只得让开床边的位置,低声哽咽着“是”。
年世兰笑道。
“这才是好奴才,主子说什么,你就该听什么。”
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压下难抑的痒意,尽量平稳着声音,说道。
“此时再无旁人在,华贵妃,你尽可笑话本宫。
本宫自出生至今,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堂堂中宫皇后,却被人束了手脚,犹如一条砧板上的鱼,
此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你可高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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