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您不吃药怎么行?
可是这次,他为什么拒绝?
林墨婉不太明白,只是疑惑的仰着头盯着他看,沈微远眼神复杂,方才的喜悦已然减半,取而代之的是无边际的无奈。
他没说话,看她许久,才终于将狠狠抱入怀中,感觉到他汹涌的情绪,林墨婉瞬间有些僵硬,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呆愣的任由他抱着,她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似乎想传达什么,她不太懂,但是比起从前的亲吻,她更喜欢这个拥抱。
怔愣了好一会儿,林墨婉才轻轻的将悬在空中不知所措的双手将他环住,以作回应,可还没等她好好享受这个拥抱,沈微远却再次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开。
他看着她,眸光严肃:“陛下说,择日就会定江家的罪,江文清必死无疑,江家剩余家眷只做发配处置,到时候,我会来找你,接你回沈家。”
林墨婉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看不透的疑惑,什么叫“回沈家”?为什么是“回沈家”?
思索片刻,她真要问,但沈微远显然已经将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他没给她再说什么机会,转头几步跳出窗户,快到林墨婉根本来不及反应,屋内就再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她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她知道沈微远亲自来告诉她,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是等不了多久的了……
这个除夕过的挺冷清,除了江府上下的小丫头们的嬉笑玩闹的声音以外,就是透过厚厚的院墙传进来的别家的炮竹烟火声,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明。
后半夜,府里就逐渐安静了下来,可林墨婉却总是睡不着,便起身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江文清的房门外。
他现在因为中风,时刻都需要人照料着,房里的灯火都是一整夜的点着,身边更是不能离开人。
想了想,林墨婉稍稍整理了自己略有些繁琐的思绪,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个时间点,江文清应该竟睡下了,她轻着手脚走到床边,守夜的丫头见她来,刚给江文清掖好被角,便起身相迎,她微微福身,正要开口,林墨婉却只是抬手示意她保持安静退下。
小丫头便也只能乖乖照做,微微见了礼,便退出了房间,林墨婉也没惊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夜色将明,床上的人悠悠转醒,岂料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林墨婉,他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本能的想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可奈何此刻的身体根本就不听使唤,只能剧烈的喘着气瞪着她。
林墨婉却像是根本不曾觉察一般,淡定的坐在一旁,用手里的小刀削着苹果,锋利的小刀配合着她手上的动作,苹果皮被她完整的削成一条长长的果皮。
在果皮落下的一瞬间,她才缓缓地抬起眼帘,同他对视上,她冲他笑笑,淡定的解释:“我睡不着,就来看看父亲,您觉得怎么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温声细语,一手拿着削好的苹果,一手拿着小刀,明明笑颜如,却叫人无端生寒,江文清看着她,眼神也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变成无端的恐惧。
他现在只是不能动,但思想和其他感官都和正常人一样,如今这种让人随意摆弄的状态,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林墨婉却很淡定的将手上的苹果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直到切成很小很小的块,然后放入一旁的空碗里。正在此时,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天亮了,丫头端着熬好的汤药进门,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神色有些为难和害怕。
林墨婉当然知道其中缘由,自从江文清病了之后,就仿佛性情大变,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日常就只能躺在床上,要么就是靠人给他搬到轮椅上推着往外走。
府中的人都不知道什么缘由,江文清从前虽然不算好说话,但也绝对不会动不动就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现在的他就像个半身不遂的怪老头,除了林墨婉没有人愿意靠近或者伺候他。
看出丫头的为难,林墨婉起身,温柔的接过丫头手里的药碗,道:“还是我来吧。”
丫头将手中的碗递出去,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应该是想起来江文清的德行,又突然有些愧疚和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墨婉。
林墨婉却并不以为然,只是淡定的端着药碗走到床前,让人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床边,林墨婉坐在一旁喂药。
不出所料,勺子刚刚碰到他的唇,他就恶作剧一般不断地往外吐着口水,将勺子里的汤药呲的到处都是。
林墨婉收回手里的勺子,低头看了一眼被弄上汤药的衣服,也只是神色淡然的抬眸,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淡定的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旁,接过身边丫头递来的手绢擦拭。
等差不多擦干净,她又不厌其烦的端起药碗,轻声哄他:“爹爹,您得把药喝了才能好啊,等您好了,做什么都行。”
可江文清却依旧不买账,一副誓要和林墨婉斗到底的架势,林墨婉一次次给他喂药,他一次次吐掉,林墨婉却并不生气,反而很有耐心,直到一旁的丫头都看不下去了。
丫头上前劝诫:“老爷,您别这样,林姑娘也是为了您好,您不吃药怎么行了。”
本来还好,但一听这话,江文清更气了,他一口药水喷向那丫头,吓得那丫头惊慌闪躲,江文清就更气了,说不出话,只能愤怒的瞪眼咆哮,丫头吓得连忙捂住了耳朵。
林墨婉见此,刚忙道:“你出去吧。”
小丫头落荒而逃,江文清也安静了下来,重重的喘着气,瞪着林墨婉的眼神中依旧是难掩的怒气,许是累了,他也不发脾气了,就坐着看着林墨婉。
本来以为四下无人,林墨婉一定会虐待自己,可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她只是神色平静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一边朝着水盆的方向过去,一边道:“算了,不想喝就不喝吧。”
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盆子前,开始用盆里的水清晰被弄脏的衣服。
江文清躺在床上,眼底的愤怒直接被一半的疑惑和警惕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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