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刘钰和火儿好好保护王朝洋及刘博士的安全,林玉然很快就隐上身形,循着那股熟悉的阴森之气飞了出去。
此时的小县城几乎是一片黑暗,街上也比较安静,只有中心区一个规模较大的建筑物仍亮着几点灯光,有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急匆匆地跑来跑去。林玉然发出神识轻轻一扫就明白了,那里是县人民医院,此刻正有十几位重伤病患正在抢救,而阴森之气也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他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向阴森之气发出波动:“阴幽老祖,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一阵妖媚的娇笑声过后,他面前出现了一片浓浓的黑雾,然后愈变愈淡,最后幻化成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古装女子,不是阴幽老祖,却又是谁?
“哟,怎么了?鬼灵子大仙,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你们泸溪县啊!难道您又想阻挡我?哎,当初我可是和您,和黑白无常都约定好了的,我可没有违背约定啊!再说,一下子碰上这么多心怀怨恨的车祸受害者也不容易,您就高担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女子朝他极其妩媚地笑了笑。
“车祸?”林玉然有些疑惑地扬了扬眉毛。
“是啊,有辆旅行车今天下午在附近的山坡上出了车祸,轻伤的旅客们都已经被转移回市里的大医院治疗了,只有十几个重伤病员,因为实在不能随便移动,里面又有些有身份的学者,所以市里已经派了些高明的医生和先进的器械过来抢救。不过现在嘛,看情况是多半熬不过一小时了。”阴幽老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语气中却是明显地有些兴奋。
“你现在就现身,不怕这县里有其他的修行之人?”看她那副神情,视人命如草芥,林玉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想了想,他皱着眉头提醒了她一句。
“哼,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地方是三不管地带,没有哪个修行门派在此立点,再说,您那只灵兽还守在这里,它身上的那股火性灵气,消息有点灵通的修行之士都会认得,凭它和您的身份,只要不主动出声,那些修行之士,谁敢过来管这个闲事?又有谁会猜到,我们之间有这种秘密的约定?”阴幽老祖侃侃而谈,美艳的脸上顾盼生辉,根本就是得意得很。
“行,只要你不违反约定,如无特别情况,我也不插手。我倒想看看,你是用什么来收集那些怨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林玉然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后就自顾自地闪身,隐住身形进了急救病房。
看着他那俊雅的背影,阴幽老祖的眼光一变,一种复杂的情绪隐隐地生了起来:“这个鬼灵子还真的不同于其他的修行者,心胸宽广,不以我为妖魔而视之,许下的承诺也能遵守,似乎真是个言行一致的君子,跟我那前世的爱人还颇有些相似。希望以后能够尽量与他少起冲突。”
林玉然的动作飞快,只花了两分钟就将绝大部分的急救病人的情况和病历都看了一遍,知道阴幽老祖说得不错,这十几个重伤病者基本上是熬不过一小时了,他心中也是十分的惋惜。
他来到最后一个病者的房间里,刚一进门,他的目光突然一闪,眼睛一眯,心中也是一动:“这是什么人?虽然气若游丝,他的百会穴却透出一股浅白色的浩然正气,凝而不散,毫无一丝怨愤,只有一点心愿未了的遗憾,如此心胸,着实少见。”
“这人我知道,他是市领导下令过要全力抢救的高级知识分子之一,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北平大学生物学系的罗实远院士。他身旁这位就是他的夫人,感情非常好。”他身后传来一阵阴寒,阴幽老祖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生物学系的院士?也就是说,他在这一领域的成就很高,学生也很多?”林玉然头也不回地发出神识,眼睛却瞄向正趴在病床边的一个气质高雅却焦急万分的老年妇女。他俩现在均以神识沟通,倒也不怕普通人听到。
“没错。大仙,想不想救他?看情形,恐怕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我知道您有能力救他。再说,他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最重要的,我相信他对您的事业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阴幽老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
“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好心起来了?”林玉然眼中精光一闪,脸色不变,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坏人。”阴幽老祖的脸上巧笑嫣然,虽然林玉然并不接受她这个解释。
“行,你去看看其他人吧,他归我了。”
“大仙,手段要用在刀刃上。想要他为您卖命,就得让他的家人领您的情,我知道大仙行事光明磊落,有些小计谋也不屑为之,这个坏人还是我来做吧!你既然是鬼谷子大仙的关门弟子,以后的事情,我相信您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最好!”阴幽老祖极其妩媚地瞥了他一眼,右手暗弹,一道黑气迅疾钻入罗实远的胸口,他的脸色顿时一变,床边那复杂的现代化仪器也马上发出“嘀……”的警报。
罗夫人马上就惊呼起来:“老罗!老罗!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啊!”
几秒钟后,两名身着白大褂的老年医生和两名中年女护士都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其中一名医生步履沉实而有力,看来是有一身精纯的内功,那种行功方式,与华医门的颇有些相似之处。只见他本能地先搭脉,另一名则老练地检查仪器和罗实远的眼睛。
看着他们的举动,林玉然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一名老中医和一名西医。
心电图那波动着的亮线在一阵“嘀嘀”的警报之后慢慢地趋向平直,西医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非常的紧张,口里也有力地发出指令:“准备电击!”
刚刚切好脉的那名中医则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看向罗实远的脸,然后退下来,让出位置给护士。
一次电击。罗实远的身体剧烈地跳了起来,但是,心电图上的线仍然保持平直。
加大力度,再次电击。还是没反应。
再一次!仍然是平直的线。
西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低下了头,默默地退下,他身边的护士见状,也以很抱歉的眼神看了看一旁非常紧张的罗夫人,同时以手推了推身旁另一个护士。
老中医见此,二话不说就走了过来,脸色郑重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看来有些年份的竹筒,飞快地旋开,亮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金针,飞快地刺向罗实远的人中,手指还在轻微地颤动。
林玉然心里一动:这位老中医原来是以他体内的那种纯正阳和的内家真力以气导穴。可惜,阴幽老祖渡入的是鬼气,这种内家真力再雄厚也无济于事。
老中医的脸色慢慢地变得有些涨红,脸上也渐渐地冒出一些汗水,可心电图仍然没有反应,罗实远的脸上也仍然是一片死气。他坚持了十多分钟后就感觉不支,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取下了金针。
屋里一片沉寂,罗夫人用一双浑浊红肿的眼睛失神地看了看两名医生,再看了看旁边的一无所变的心电图,突然心一痛,惨嚎一声:“老罗!……”眼一闭,居然晕了过去。
两名护士连忙将她扶起,使劲地按住人中穴,将她慢慢唤醒,等她看到床上毫无动静的老伴,又忍不住嚎啕痛哭:“老罗啊,你居然就这么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你独自出来旅游……。呜呜……”
看她哭得那么悲伤,林玉然心中黯然,不自觉地就发出一声“无量寿佛”,再暗自释放出一丁点平和的仙灵之气,同时在门口现身,朗声说道:“这位夫人,您先别急着哭,病人还有救。”
还有救?心跳都停止了二十分钟了!这人是谁,那么不负责任地说话?西医和护士有些不悦地回过头来,却全部一怔:怎么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再看看,此人气质出尘,稳重大方,一双眼睛更是从容不迫。不像是个说胡话的人。
老中医那双疲惫的眼睛则闪过一丝希望的亮光。内功深厚如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得这个少年身上那种不寻常的充满了生机的气息。
“真的?小伙子,你没骗人吧?老罗他真的有救?”此时此刻,林玉然的话对罗夫人来说不吝是仙音妙语,何况,见过不少年轻俊杰,阅人无数的她已发现,这个陌生的少年身上委实有一种令人感觉十分安定的气质。
“是的,尊夫只是在伤重之后中了邪气,气入心脉,所以寻常的医学手段对他无效。也是他与我有缘,平素亦是行得正,坐得端,一身正气,所以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命不致死。”林玉然对她微微一笑,清朗的声音中透着股方外之气。
“邪气?”西医和众护士面面相觑,脸上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这个时候,怎么碰上个神棍了?
老中医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诚恳地看向林玉然:“小朋友,请问你打算如何救他?这个时候可说不得大话啊!”
林玉然微微一笑,避而不答:“老伯伯,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位方长老也能救罗老一命。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罗老撑不了这么久。”
老中医心中一凛,一下子就明白了林玉然话中含意,马上就恭恭敬敬地让开,同时在罗夫人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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