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人类的旧夜时代还要遥远的时间上,在比灵族的陨落还要前久的历史中,在比至高天中的神祇还要古老的岁月内,曾经有着一个可以称为神级文明的种族——古圣。
没有人知道他们诞生自何时,没有人知道他们觉醒于何地,这些曾经在物理意义上掌控了星空的古老霸主,创造了无尽辉煌的时代。
和他们最微小的壮举相比,黄金人类引以为傲的整个黑暗科技时代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它们在物质宇宙成为神的同时,还将自己文明的触须真正意义上地伸入了亚空间中,并且在现世与彼岸的夹层中,创造了一个无上的壮举——独立于亚空间的网道系统。
这些犹如蜂巢般的超级地铁勾连了寰宇的各个角落,犹如血管般支撑起了横跨星界的庞大文明。
纵使时至今日,这些网道中的绝大部分都在那场古圣和星神及其仆从的战争中损毁,剩余的部分也存在着未知的裂隙。
但就是依靠着这份来自先行者的遗泽,灵族依然可以傲视其他智慧生物,甚至于伟大的人类之主都将人类的希望赌注在了这些古老的网道之上。
然而,古圣留下的真正伟大遗产的钥匙却没有给予灵族,亦或是说,在亘古的岁月流逝后,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个钥匙。
那便是能够挖掘网道的特殊盾构机——不谐引擎。
这台半机械半灵能的特殊造物可以开拓全新的网道,这对于被迫与亚空间这个唯一可行的超光速渠道绑定的人类帝国,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但同时,对于那些渴望利用古圣遗产,从而给予这个宇宙终焉的特殊存在来说,它也是势在必得的战略目标。
或许是为了保险,古圣将这件造物分成了三部分——乌洛波洛斯,图丘查引擎,瘟疫之心。
其中不谐引擎的核心,能够串联时空与灵能的衔尾蛇,曾经化作了一颗行星的核心。
这颗行星名为卡利班,第一军团暗黑天使昔日的征兵星球,帝皇大阿哥莱恩·庄森降落之地。
正是这个拥有着亵渎力量的可怖造物在六千年前诱惑了暗黑天使的智库,最终诱发了整颗星球的叛乱,使得第一军团从此有了许多小秘密。
而如今,这个可怕的造物居然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了她面前,这怎不使她感到震惊?
伟大的衔尾蛇似乎看出了伽呙的内心想法,它那迷雾与丝线组成的身躯上,无数只眼睛此刻充斥着戏谑与嘲弄的光芒。
在它看来,即使知道真相又如何?
虽然不知为什么,它感应不到眼前之人的确切气息,但从其身周弥散的弱小灵能来看,自己可以毫无压力地把她当成玩具般戏耍。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伽呙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为什么你会和哈耶克家族有所关联?”
不知是自持已经把握了局面,还是说乌洛波洛斯受到了伽呙的天赋之一{i will be back}的影响,自认为已经可以随意拿捏这个小家伙的衔尾蛇简单地介绍起它与哈耶克家族的渊源。
哈耶克家族作为朦胧星域的导航者宗族之一,在六千年前的大远征中加入了第一原体以及第二帝国战帅的舰队,追随着第一军团征战。
作为不谐引擎的核心,衔尾蛇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和其他神器结合,重新执掌可以随意洞穿帷幕的力量。
为此,它做了一些小动作,谁知第一军团的反应如此过度,直接导致了它本体所在的卡列斯行星的消亡。
随着第一军团之父狮王在和叛徒的战斗后沉睡,原本拧成一股绳的舰队瞬间分崩离析。
而就在此时,哈耶克家族的先祖见到了躲藏在一颗碎片上的乌洛波洛斯。由于瘟疫之心飘摇在银河暗幕之内,而失去了卡列斯行星的衔尾蛇靠自己很难去寻觅那个化作了小行星的家伙。
因此,它用慷慨的力量恩典,和渴望权力和地位的哈耶克先祖签订了契约。
就这样,以残酷的圣子仪式为基石,以寻觅和逐步带回瘟疫之心为目标,受到诅咒的哈耶克家族从此拥有了跟随其血脉存在的两只衔尾蛇之眼。
凭借这股力量,哈耶克家族不仅曾经跟随阿斯塔特修士在远征中奇袭了一个荒蛮灵族世界,从其上获取了一个来自古圣残部的黑石之盒,还数次成为人类帝国的高领主。
“等价交换,公平契约。”
乌洛波洛斯如是评价自己的所作所为。
听了这段哈耶克家族的历史后,伽呙的目光看向了衔尾蛇的中心,那个犹如轮回之盘般缓慢转动的漩涡。
在那里,有两个光团正在相互倾轧。
本来伽呙并不确切地知晓它们代表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敢确定的猜测,但在乌洛波洛斯和她唠完嗑后,她终于明白了那是何等残酷的一幕。
血脉上的同族兄弟,在一个亚空间神器的恶意契约下,正在开展残酷的灵魂搏杀。
“你真的做到了公平吗……”
伽呙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冰寒。
她感受到了,那两个光团的待遇并不相称,其中一个明显在被衔尾蛇的力量增幅,而另外一个则在被无情地打压。
“可笑至极,蝼蚁之争,与吾何干?”
乌洛波洛斯的眼睛们闪烁了一下,而后冷笑着反驳道。
伽呙攥紧了拳头,她怒视着眼前这个自诩高尚的神器之灵,它在六千年前就曾经刻意策动了一场兄弟阋墙的惨剧,而如今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恶趣味。
但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涌起了诸多疑问:
为什么它要刻意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在同一代后继者的两个人身上?
为什么它本可以直接指定力量的集合者,却要驱使哈耶克家族举行残酷的圣子仪式?
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它要打压米切尔的灵魂?
诸多的疑问汇聚到了伽呙心中。
如果它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存在,那么完全可以用更有效的方式决定自己的契约者,亦或是用更有节目效果的方式折磨后继者。
但它却选择了一个矛盾重重的做法。
伽呙闭上了眼睛。当事实与过程矛盾时,那么或许该把思路逆转过来——不是它要这么做,而是它不得不这么做。
亦或是说,不是它强迫哈耶克家族这么做,而是哈耶克家族导致它必须如此行事。
它没有其所宣称的那么强大。
甚至于,它本身就在害怕着被其驱使的哈耶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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