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们总是默契的攻击着里面看起来等级最高的星兽,一击奏效便迅速退开,避开其余星兽的反扑。等到被惊动的星兽摇头晃脑地放弃追击后,又再次返回寻觅时机寻找星兽进行重创。
星兽几次攻击失败之后便躁动了起来,它们不再控制自己本能,感知到周边新鲜血肉的气息后便发动攻击想要将所有触及之物撕碎,甚至它们在久久抓不住躲藏的军雌后,不少星兽猩红着双眼撕碎了自己身边的低级星兽,用血腥味来平复自己难耐的情绪。
军雌的攻击接连不断,星兽受痛后的嘶吼萦绕在这片天地。
星兽的队伍很快便变得散乱,它们不得已停下了奔袭的脚步。
星兽集中所有注意力在这些反复给自己带来伤害的虫族上,在星兽变得混乱与狂暴后,军雌逃离的路线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他们一不留神便会陷落在其中,再也来不及逃离。
每一刻都有军雌倒下,又有新的军雌接替他的位置,他们使用着不同的武器,有着不同的面貌,唯一相同的只有面上坚毅的神情。
军雌们之前看见投影时的愤懑全都消失了,少许想要逃走的慌乱也褪去了。他们都知道战场上只有摈弃所有多余的情绪,才可以获得更多的生机。
星兽的嘶吼与军雌们沉默的攻击在这里似乎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而很奇怪的是,驻地里还在陆陆续续的涌出来了不少雄虫。
秋雨桐带着雄虫跟在后方,他们正在紧急救治着身受重伤的虫。随着雄虫的动作,药剂飞速的洒落,替军雌减缓着伤势。偶有雌虫精神力动乱也会立刻有雄虫发觉,为他们进行初步的安抚。
帝都来的雄虫们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都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急救手法,这个时候哪怕脑袋还浑浑噩噩的也下意识跟着其余雄虫一起参与了救助。
星兽靠得离他们很近。
土地之上混迹起星兽身上腥臭的粘液与雌虫涌出的血迹,气味变得很是难闻,星兽近距离的嘶吼更是冲击着每一只虫的心里防线。
雄虫们虽然面色还是苍白的,却也不再如最初那般手忙脚乱,能咬着牙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害怕。
有军雌在旁边保护着他们,也有军雌带着减缓了痛苦的虫回到驻地……
雄虫们任务完成的很是不错,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身影到底还是和这片战场格格不入。
哪怕是秋雨桐他们,常年生存在帝都之外,有着比其余雄虫更多的经验。他们之前也只会在遇见小股星兽时参与一二。这种大批量的星兽袭击也是不能参与的。
这不是由雄虫他们本身的意愿来决定,而是军部为了保护稀少的雄虫。星兽的攻击不会因为你是雄虫而幸免,杀死一只雄虫可比杀死同等级的军雌简单了太多,而救治是谁都可以来做的,军部通常会避免无意义的风险。
可是这群孱弱的雄虫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下达这道命令的虫还是曲奈。
作为此处军部职位最高的虫,他的命令本就没有虫可以违背。而曲奈也多次证明了自己并不会因为对象是雄虫便有所留情。
战场之上最容易使雌虫精神力动乱,若是不能快速进行处理很容易变得越发严重,如今南蔺覆灭星兽大举进攻驻地,在如此危机的关头,每一只雌虫都是宝贵的战力,自然要最大可能的保全。
雄虫们本来也逐渐习惯了参与救助这件事情,加上还沉浸于白洱带来的愤懑之中,没有多思。而少许思绪清明的虫更是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驻地已是毫无退路,自然也得同意。
多方因素作用之下,才造就了如今的这个局面。
军雌们与星兽战斗着,后方是一群孱弱无力的雄虫,他们在用自己微薄的精神力参与救助,克制着自己不去抬头看向更远处,只专注于自己手下需要救助的军雌。
雄虫们在心底默默祈祷一切还是可以如往常那般顺利。
让他们可以轻松的完成任务。
喻游眸底漆黑,看清四处的场景后,他眼底摇曳的暗影缓缓地沉寂了下来,喻游用精神丝作为掩护向着雄虫靠近,一路上没有被任何虫察觉,“001,曾经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我当初给不出他答案。在我被主系统带走之后,我经历了漫长岁月,我拥有了无数可以思考的时间,可是我却忘记了这个问题。”
“直到不久之前,我才将它重新想了起来,但那时我发现我仍旧没有答案。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却好像知道了答案该是什么。”
系统确定自己听的很清楚,喻游话语里用的是“人”这个词,而不是虫。
喻游将自己隐匿在雄虫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一次显然并不能如雄虫期望的那般轻松解决,受伤的军雌太多了,往往这只还未处理完下一只又被送了过来。初时的军雌受伤尚且不算太过严重,雄虫们的救治还算是颇有成效。随着军雌穿入星兽的队伍越来越深,能够回来的军雌便更少,受的伤也更重。
好几次军雌才踉跄地落在他们的面前,雄虫还不及为他们进行处理,就已经发现军雌身上的衣袍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他们跌落的动作渗透进了地面,军雌手中的武器支撑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至于倒下。在雄虫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就失去了所有生机。军雌们在死前都还在防备着星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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