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清晨有一个寺庙敲钟的活动,昨晚大家都说要去,今天只来了顾然、陈珂、何倾颜。
因为集合时间是七点。
苏晴倒是也起了,但她留下来照顾谢惜雅和格格,万一两人起来,找不到人,那就麻烦了。
陈珂本也打算不去,留下来陪苏晴。
“一期一会,不要浪费机会。”苏晴却笑着把她推出去。
“那你也”
“快去吧!”
陈珂没办法,只好笑着走了。
每人一辆自行车,车上还有一瓶水,一位说外语、看起来像是混血儿的女性担任‘导游’。
同行的还有酒店内其余的房客,老外居多。
陈珂到的时候,两个女老外正与何倾颜聊天,‘beautiful’没停过,三个人互相夸。
而顾然与一个中年男老外也在聊,男老外用磕磕绊绊地中文说话,顾然用英语。
可以看出,海城国际高中出身的何倾颜,确实在语言上比顾然出色。
顾然与男老外的交流是这样的——你的脚放在到了我的脚上,而且很用力。
而何倾颜——你踩我脚了。
见陈珂过来,众人向她打招呼,然后互夸姐妹团吸纳了她,陈珂也不得不一直说‘beautiful’。
等骑自行车出发,这才算告一段落。
“外国人真热情。”陈珂都有点累了。
“主要还是你们太漂亮,”顾然说,“如果你们在中国看见一位精灵一样的外国女性,也会忍不住一直夸别人好看。”
“是这样没错,天下美色十斗,我和珂珂一人一斗。”何倾颜说。
“你这么谦虚?”顾然惊讶。
“你这人真难伺候,我要说我和珂珂一人五斗,你肯定又会说‘哎呀,这样的话,伱妈妈和静姨,还有苏晴算什么啊’。”何倾颜模仿顾然的语气。
“把‘哎呀’去掉。”顾然指正。
何倾颜与陈珂都笑起来。
何倾颜昨晚应该自慰了个爽,今天气色和心情都相当不错,犹如26c、晴、鲜花盛开、刮刮乐中了500。
去寺庙的路上,经过二条城。
寺庙的景色也相当不错。
尤其是枫树,如果是秋天,一定非常迷人,深受华夏文化影响的日本景色,很合中国人的口味。
和尚赐福、敲太鼓、吃早餐。
早餐怎么说好呢。
打开饭盒,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里面是两个饭团,然后有两袋调料,自己倒在饭团上。
“我能笑吗?”何倾颜压低声音。
“不能。”顾然一本正经地撕开包装,将写有‘海苔什么’——不认识——的调料倒在饭团上。
如果看向门外的庭院景色,就会觉得早饭怎么样都好。
晨光中,松树苍劲,石灯上攀满苔藓,阳光照在干净老旧的木制房屋上。
虽是异国他乡,但人与大自然的和谐,却不分地点、不分种族地触动人心。
回去的路经过鸭川。
何倾颜与陈珂两人并排骑着,欣赏谈论着周围的风景,顾然这时候才想起来给两人拍照。
“倾颜,你今天的头发也拉直了?”他忽然发现。
“他才发现。”何倾颜对陈珂说。
“这就是男生。”陈珂笑起来,“可能你染了头发,他都不会发现。”
“偏见!”顾然也笑道,“理发我可能发现不了,那是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女孩子看,但连染发都没发现,那不是瞎子了吗?”
“你就是瞎子。”何倾颜人身攻击,“我和珂珂貌美如花,你却只看着苏晴一个人,四个人一起滚床单不好吗?”
“.寺庙也拯救不了你的心吗?”顾然担忧。
“可能是日本人的寺庙不行,改天我去中国的寺庙看看。”
顾然不想说这个事,他转移话题道:“所以你的头发其实一直都是直的,之前的卷发都是自己拉的?”
何倾颜根本不在乎话题的跳脱,她什么都能聊。
“对啊,我妈对我就这一点要求:禁止我染发烫发;穿多华丽的衣服都可以,但不能暴露;另外就是不准说脏话,也不要和说脏话的人来往。”
顾然点头。
何倾颜忽然用力踩了一下踏板,追上顾然。
她把手搭在顾然手臂上,让他带着自己走,同时歪着脑袋,笑着打量他的神色。
“你做什么?”顾然不解。
“很奇怪,一般人听到我这句话,都会特别关注‘这一点要求’几个字,好奇为什么明明是一点却有三点,你怎么不但不关注,反而看起来好像很有同感的样子?”
所以说,顾然展现【读心术】,其实不会被人怀疑,出色的心理学医生都相当会察言观色。
“说一其实有三,这不是很符合香姨的性格吗?”顾然没什么反应。
“你手臂好硬啊。”何倾颜开始性骚扰。
“.拿开。”
“不要。”
“危险。”
“你关心我?你喜欢我?你要娶我?不行哦,我只想和你还有苏晴睡一张床,除非你让天空变成大海,不然我不会和你领结婚证的。”
“回国后我们去寺庙看看吧!”顾然主动说回原来的话题。
何倾颜笑得十分明媚。
陈珂在身后骑着自行车,注视他们。
顾然已经说喜欢苏晴,为什么何倾颜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呢?
晨光穿过头顶的树荫,让三人时阴时晴。
苏晴她们吃的是酒店付费自助早餐,比寺庙的饭团丰盛,但顾然三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吃过早餐,众人本想一起去鸭川,刚出酒店门就放弃了,天气太热,35摄氏度。
“坐小电车去郊外吧。”黑田堇提议,“电车穿行在森林中,座椅面朝窗户哦。”
她今天的气色也不错。
虽然没有真正的做,但物理上已经不是处女了,精神上也享受了男人带来的好处。
于是,众人坐上了小电车,在森林中穿行。
那里有枫叶组成的隧道,惬意得令人不想说话。
但何倾颜不可能不说话。
“小晴晴,我跟你说哦,今天早上去寺庙,顾然让我摸他硬硬的东西。”她向苏晴告状。
黑田堇看过来,不仅硬,还热乎乎的。
啊,她也是女人了,也不“纯洁”了。
从今往后,在恋爱这条路上,再也不会有‘我是处女,而他不知有过多少女人’的吃亏感、以及‘我是处女,他会不会嫌弃我’的自卑感。
“她们在闹着玩。”严寒香以为她误会了,笑着解释。
黑田堇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堇今天的状态不错。”庄静忽然说。
“可能是因为见到你们吧。”黑田堇不动声色地笑道。
另一边。
面对何倾颜的诬告,顾然说:“何倾颜,我不是绅士,所以看情况也会打女人的。”
“苏晴。”何倾颜说。
“我吓唬她的!”顾然赶紧道。
“动手。”苏晴说。
“何倾颜,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夫妻混合双打”
苏晴叹气,顾然能比何倾颜好到哪里去呢?他还不是处处占她便宜。
她和陈珂闲聊起来,不搭理那两人。
顾然与何倾颜之间的打闹,只是蜻蜓点水——
两人对峙一两秒,顾然忽然出手,戳她一下,何倾颜挡住了就得意洋洋,没挡住就咬牙反击。
不过,顾然没真碰她,突破她的防御就收手。
这恐怕也是苏晴没搭理他们、还能和陈珂闲聊的主要原因。
“好幼稚。”格格瞧不起顾然和何倾颜。
“他们只有二十岁。”身穿短袖白衬衫、天蓝色百褶裙、露出纤细胳膊与白嫩美腿的谢惜雅说。
“二十岁了,已经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现在社会上三十岁的人也像小孩一样幼稚吧。”
“我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大人!”格格发誓。
“那证明你老得快。”谢惜雅说。
“.”格格也开始动手动脚,“谢惜雅,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让我摸,这个事就过不去!”
摸到之后,她说:“女高中生的腿,果然是最棒的!”
“.你自己也是。”谢惜雅说。
两人打闹起来时,年轻医生们已经有意无意地看着她们,防止出事。
顾然当然也不例外。
(故意让格格摸,这样顾医生也知道我的腿手感有多好了吧)
(他在看我.)
‘认真注视’在日常生活不能轻易使用,这就是证据。
认真看一个人,这个人一般会有两个想法: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要么是顾然心里有脏东西。
顾然的视线转向格格。
“羡慕吗?羡慕也不会给你摸。”格格得意。
“摸女孩子的腿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能摸男孩子的腿。”何倾颜忽然把手放在顾然腿上。
顾然将她的手挥开。
他,是不是又被吃豆腐了?
可恶,他也超级想吃她们的豆腐!
最好是她们坐成一排,他躺在上面,用身体各处感受每一双腿,脑袋正好搁在苏晴双腿上,然后用脸去感受她的腹部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仅如此,他还想起昨晚黑田堇的手感。
“快到贵船神社了。”黑田堇忽然说。
电车窗外出现神社标志性的红色栏杆。
看来,不仅日本的寺庙没用,日本的神社也净化不了人心。
流水淙淙,山里的温度比起市区低了许多。
众人在山里闲逛,在贵船神社求了签,又在溪水上排队吃了流水面。
“我替你们夹。”何倾颜将流水面夹起来,然后一一分配给其他人。
其余人:“.”
流水面,最大趣味可能就是自己从流水中夹面了。
“坐好了!”连严寒香都看不下去了。
她训斥道:“你欺负顾然、欺负苏晴、欺负陈珂也就算了,还闹到我们头上来了!”
“妈咪,不要生气嘛~”何倾颜孝顺地给她夹流水面。
“宝贝,我不生气,你也吃。”严寒香也给她夹流水面。
何倾颜给别人夹面,她很开心,别人给她夹,她就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斗不过自己母亲,她还是把目光看向好欺负的顾然、陈珂、苏晴。
苏晴端起自己的碗;
顾然跟着端起自己的碗;
陈珂学着端起自己的碗;
谢惜雅也端起的碗,格格一看,也端起自己的碗。
“小气!哼~”何倾颜哼了一声,又忽然笑盈盈地拿起手机自拍。
背景是他们。
凉爽翠绿的树荫下,水流湍急的河水上,众人一起端着碗的样子,就这么被记录下来。
格格嘴里还吸着面,一副怕被人抢的仓鼠样。
其实面的味道很普通,也就抢面的时候好玩,另外还有抹茶点心。
“可惜时间不够,不然带你们去宇治,那里的抹茶更正宗。”黑田堇说。
顾然他们能理解她的心情,假设她来中国,他们也希望将最好的美食、最好的景点,全部展现给她,她不看完都不让走。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倘若一个人说自己走遍了全世界,中国人一定很佩服,但这个人说自己走遍了全中国,中国人基本认为这人在吹牛。
中国那么大,你能走完?
——中国人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家比地球还大。
等山路上的灯笼点亮时,众人才返回京都市区。
走在京都热闹繁华的街道上,黑田堇问:“你们感觉如何?”
“历史也好,商业也罢,其实最让我的惊艳,是上一秒还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一秒却看见红柱碧瓦的神宫。”庄静说,“这点很不错。”
“再一转头,又会发现衣着华丽的艺伎。”严寒香补充道。
“还能看见戴着斗笠的僧人、穿浴衣的女孩。”苏晴说。
“我还是喜欢春山。”顾然忠心耿耿。
“今天原是,平常一天,因为遇见你而不平凡~”何倾颜哼唱,“顾然,你来海城,第一个遇见的可是我,当时我开着跑车,你坐在大巴上。”
“当时我还给你打招呼了——嘭~”
“讨厌!”何倾颜嗔怒地白他一眼。
“我和顾然第一次见面,也是在春山。”陈珂忽然说。
何倾颜看过来,苏晴也看了一眼。
“顾哥哥,那时候,你有没有给珂珂打招呼啊?”何倾颜笑着问顾然。
不管是她的笑,还是她的语气,甚至她说话的断句,都像个妖精。
“怎么可能不打招呼?”顾然笑道,“我还记得很清楚,陈珂的自我介绍是‘我叫陈珂,陈醋的陈,‘王’加‘可’的珂’。”
“你喜欢吃醋?”何倾颜又问陈珂。
话题跳脱,犹如从山崖上往下跳、捕食青羊的雪豹。
“要看是什么醋了。”陈珂笑道。
“你喜欢吃什么醋?”何倾颜笑着追问。
陈珂笑着不说话。
“说啊。”何倾颜继续追问。
“你和顾然一样讨厌。”陈珂说。
何倾颜不但不恼,还很开心,也不知道是被美女说讨厌而开心,还是因为和顾然一样讨厌而开心。
“在春山见面有什么稀奇的吗?”格格不解,“我们都是在春山见面的啊。”
众人都不好意思说她。
何倾颜好意思。
“你那是见面吗?是看病。陈珂和顾然见面,是工作;苏晴与顾然见面,是任务;只有我和顾哥哥在高速上相遇,才是真正的见面,天作之合。”
说完,她又问陈珂:“这个醋吃不吃?”
“你讨厌啊!”陈珂动手了。
两人打闹起来。
何倾颜和谁都能打起来,今天已经和顾然、严寒香、陈珂pk过了。
————
《私人日记》:八月三十日,周五,京都贵船神社
在日本做和尚不容易,念经和唱歌一样,想必下了不少苦功。
去了贵船神社,很不错,春夏秋冬都想去一次。
谢惜雅的腿也不错。
吃流水面需要排队,等待时可以坐在榻榻米上,在因为落差较大而湍急的溪水中泡脚。
大家的脚都好看,不知道有没有‘流水脚丫’这道菜,嗯——,还是算了,味道略重。
除非是苏晴的。
看在她是我未来老婆的份上,吃她脚丫,我就当尽丈夫的责任了。
静姨、香姨的脚居然和大家一样嫩,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天生丽质了吧?
说起了‘相遇’,听何倾颜那么一说,我和她之间似乎还真有一点缘分,几次看见她的跑车。
不不,轻躁狂的言语有感染力,我一定是被污染了,真正有缘分的是我和苏晴。
我什么时候才能摸苏晴的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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