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五个人短暂的被打乱了步伐,接着射出冰箭的女人就凝聚起灵力,想将原本裂开的冰缝重新冰冻,但她错估了冰面的碎裂速度,导致凝聚出的冰面还没来得及合在一起就再次裂开。
冰元素的法修。
啧,教廷还真是会选人,这女人在北地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就和回到了老家一样。
塞琪雅手中出现那柄法杖,强盛的白光下居然出现了和那女人同样的效果。
郁潜的脚步忍不住顿了下——
什么情况?
为什么塞琪雅也能控制冰元素?
不,或许还是有差别的,塞琪雅并不能直接控制冰元素的产生,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让原本碎裂的冰层开始“愈合”。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郁潜真的很想冲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时间紧迫,身后的冰层已经奇迹般“愈合”了,他们很快就追了上来,她只能压下心里的疑问,朝着远处的雪山跑去。
雪山上有大片枯败的树林。
郁潜估计北大陆原本并不是这样完全被大雪覆盖的,它原本是有让人们居住的地方,有绿植有生机勃勃的景象的,只不过在当年的战争中被摧毁了。
她钻进落满白雪的枯树林中,在其中穿梭,想甩掉身后的追兵。
为什么塞琪雅要杀她?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教廷的命令,塞琪雅一直都是一个严苛执行命令的机器,她从生来就被训练同化成了教廷最忠实的奉献者和棋子。
郁潜烧的晕晕的脑袋飞快转动——
教廷为什么要杀她?她触碰了谁的利益?
对,她杀了西恩。
不对,杀西恩的是郁潜,教廷要杀的是“兔子”。
她从进入修真学院的那天开始就做好了树敌的准备,一直以来的伪装不说是无懈可击,至少很严谨,不会被一眼看破。
直播中的画面回放她也看过,她从头到脚,包括瞳孔都带了美瞳,不会有通过虹膜锁定她身份的可能性。
那就说明,教廷要杀的就是他妈的修真者“兔子”,不是通缉犯郁潜。
草啊!为什么?
兔子做错了什么?兔子只是一个爱吃胡萝卜小动……啊呸,她只是一个勤勤恳恳冒着生命危险在考试还在雪地里发烧的可怜的小女孩!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冒出来,郁潜就感觉自己的状态貌似不太妙了。
尽管她一路冷静地逃窜,但她的脑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她的身体很沉默,但她的脑子还能说烂话妨碍思考,真是可怕得很。
穿过这片林子,眼前再次出现雪地。
她在半山腰,身后追赶的身影暂时被甩开了。
郁潜放慢了前进速度,在雪地上奔跑是很危险的,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哪一脚会踩到深坑被埋进雪地里,到时候想爬出来是非常艰难的,松软的雪地没有受力点,除非有人拔萝卜一样把她拔出来。
但这座雪山除了她还有谁不必多说,到时候这片白雪就成了她无字的墓志铭。
等到不知再过个几百年,当北大陆终于开放了,来探险的第一批人们就会在雪山上发现一具被大雪掩盖的兔子,哦不,女人尸体,然后他们会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奇怪的装备,滑稽的面具,古老的储物戒——
呸!
打住,不要再想了!
这破脑子!
郁潜很少生病,或者说很少会让人看出她生病了,她可以做到表面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已经发烧烧的快要变成傻子了。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治愈术,但她的治愈术现在还在冷却状态。
退烧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早知道她就应该在基地里试试那些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退烧针剂。
该怎么办?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不妙了。
现在唯一一个离她最近的奶妈是要追杀她的塞琪雅。
她有办法能把塞琪雅身边其他四个狗腿全部解决,然后把塞琪雅抓来强迫她为自己治疗吗?
好像没办法。
打感情牌能有用吗?毕竟塞琪雅有点傻,还很圣母,如果是平时她肯定早凑上来帮自己治疗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们之间这点少得可怜的勉强能称之为友谊的东西,优先级真的能比教廷的命令还要高吗?
嗯?不对!
也不是不行啊——塞琪雅的表现不像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样子。
郁潜放缓脚步,往后看了眼,他们没有追上来,可能还在林子里找她。
她刚想摘下面具,又想到蓬莱的直播,动作便止住了。
有点纠结。
虽然不是很想这么早就在仇家们面前自爆,但好像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沙沙沙……”
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似乎还有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可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她警惕起来,脚步放的很慢。
下一秒,一道雪白的矫健身影一跃而起——那是一只雪狼!
它一直藏身在前方被雪盖住的岩石后面,它的毛发也是纯白,在雪地上藏起来很难被发现。
她一个侧身躲过雪狼的扑咬,光是一个照面,她的肩头就被抓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郁潜这下知道塞琪雅一次能加一百分是哪来的了!
他们之前就是在雪山上猎杀这种雪狼!
它的动作快的惊人,独具雪山生物在雪地中的敏捷,它的体型是普通雪狼的两倍不止,并且腹部头部和脖颈处覆盖的不是皮毛,而是坚硬如同铠甲般的鳞片,给柔软的致命部位提供了最坚实的保护。
郁潜开了两枪,被祁游强化过的武器打的它鳞片翻卷。
她心中微定,它的鳞片比起烛九阴来可差远了,强化过的枪械还是管用的。
雪狼被激怒,龇牙咧嘴朝她再次飞扑过来。
郁潜就地一个打滚躲了过去,趁它落地的一瞬间——
“砰!砰!”
两声枪响,打中了它的尾巴和耳朵。
它的动作太快了,这两枪几乎没用,反而还激怒了它。
雪狼嗷呜长鸣一声,更加迅捷地扑过来,郁潜一个躲闪不及就被狠狠咬在了手臂上。
她小臂差点被咬断,另一只手反手用枪把狠狠敲在它的牙龈和眼球上,接着飞快掏出炸弹塞进它的嘴里,趁它松嘴的一瞬间连滚带爬退出十几米。
“轰!”
它的脑袋被炸的四分五裂,雪地一大滩鲜红的血液。
郁潜跌在远处,捂着伤口,小臂骨头裂了,肩头血流不止,这下真完球了,要是这时候身后的几个人追上来就可以处理后事了。
她咬咬牙,刚准备爬起来,突然怔了。
她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是!这里是雪山啊!
她抬起头,果然,上方的雪如同流淌的奶油一般飞快滑落,连同着雪地中的碎石一起往下滚。
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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