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巴里唯一的码头,扩建工作进展很不错,原本破败的码头此时已经面貌一新,一箱箱货物,一袋袋食品,蒙盖上绿色帆布堆在码头边上,堆成一座座小山,几支空闲下来的吊臂在斜阳的照射下拖出长长的影子,这是刚刚卸港的,海面上还可以看到一艘正缓缓靠岸的货轮,而货轮上搭载着一架用于护航的武装直升机,这是这几天顾巴里码头常见到的特殊景色。
不远处几百名装卸工坐在货推旁,等候着卸货装货,几辆空载卡车缓缓通过刚修缮一新的路面驶进码头,这是来拉货物的,南科洛克走在水泥路上,不时回过头往那有点畸型繁忙的码头眺望,他刚刚在此结束一场刘山要求的演讲,带着两名卫兵走路返回,他此行并没有要求安排车辆,十几名被派来维持演讲现场秩序的警察也有序地往远处走去,他们还要执行其他的巡逻任务。
沿途南科洛克不时遇到一些面带笑脸的同胞,或对他微笑,或对他招手,甚至有一个顽皮的小孩对他做着鬼脸,而他们的手中提着的都是一些用塑料袋装着的日用品,并非所有人对他都是欢迎,至少在这场战火中离开亲人的人们总会用一种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他,他们并没有作出任何表示敌意的动作,南科洛克知道,他们只是惧怕卫兵的枪,还有那被送到北方的处罚,其实他看得出哪些目光带着的是仇恨,但是他无能为力,他根本左右不了刘山,哪怕他下达了任何命令,比如把所有在缴枪令下达后被搜出武器的人全部送到北方这么荒诞的命令….
这十几天来,南科洛克一直在忙碌着,因为刘山的命令,或者说他更想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能力去关心,去帮助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同胞,这些天来,他几乎走遍了几十平方公里占领区里的所有村庄,他看望孤寡老人时不忘带上一些衣物,慰问伤员时带上一些写着汉字的麦片,那些东西虽然在国外并不值钱,然而在外贸几乎关闭的顾巴里却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他带上糖果去看望被总理张天水集中在一个新建的所谓孤儿院的战争孤儿们,他跟随着发放救济粮食及日用品的车队进入每一个村庄,并进行一次次演讲,他来到这唯一能与外界沟通的码头也只是为了向那些码头工人们作一个演讲….这样的生活很充实,他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这明显是傀儡的工作,虽然他一直没有弄明白,有总统的国家,是否需要设一个所谓的总理,难道不可以叫国务卿?
什么是幸福?南科洛克不知道,他只知道,饱受战火之苦的人们现在过得很好,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对他来说,生命不受危胁,有份可以吃饱饭的工作,那就是幸福。
对于那个叫做刘山的国防部长和总理是否能把索牛里建设好,他已经开始有了一点信心,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在心中终于把刘山与魔鬼两个词给分开了,短时间内,占领区里的六万多人不用担心再受到武装袭击的危胁,也不用担心衣食,所有可以进行劳动的人都被半强制性地拉入重建工作中,他们每日以工作换取相应的物品,他们不能不去,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被送到占领区外的北方。
而那些没有工作能力的老人小孩现在也都享受着免费发放的食品及日用品,虽然数量不是很大,但是足够他们维执生活,而且比他们到来之前还要好很多,当一袋袋二十五公斤装的大米面粉送到每家每户的门口时,索牛里和平之光组织得到了欢迎,同时也换留住了一些想越境逃跑的人的心。
其实想越境很容易,并非没有人对南科洛克及他身后的组织的统治提出了异议,并表明自己不愿意呆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对这样的人,国防部长依乎非常仁慈,他甚至把那些人集中起来,用汽车运送到非占领区外,这样的任务南科洛克也曾全程跟随过,因为他担心那个黄种人是否会把那些人拉出去屠杀,可是,当他看到那些反对自己的同胞安全地通过边境到达另一个武装组织的地盘上时,内心还是对那个曾被自己在心中称为魔鬼的人有了些感激,虽然他们登记了每个‘自愿’离开索牛里的人,甚至还拍下了照片,声称走了就很难再回来,但是,至少他还是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
境内现在变得很安全,南科洛克在二十天前甚至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全地散步,然而,从那些人来了之后,城市里再也没有那种遍布全境,只要愿意谁都可以设置的关卡,他曾经出过一次远门到离自己居住的城市外的几十公里的亲戚家,途中的那些关卡是他的恶梦,在当时,前往其他武装组织的控制区是要办理通行证的,通过每一个关卡都必需要交了一些钱,甚至可能遇到抓壮丁,而现在,手执黑色橡胶警棍,腰佩手枪的警察不时列队在市区里巡逻,连那些小村庄也会派上一两辆警车不时前往探查,治安明显好了很多,路边甚至出现了几名在残痕断壁前玩游戏的小孩,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些原本只是为海盗们提供补给的商铺已经重新开门,而因为军队对沿海一带的强力控制,再加上感应卡身份证的发放,海盗已经很难出现在顾巴里,一个鸡蛋一美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更多的只是以物易物,因为为这个政府工作的人暂时并没有拿到任何一分钱,他们获得的都只是食品和日用品,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海盗和武装分子特有的奢侈品:香烟和酒类,而这些东西很快就成为需要食品或者日用品的人们拿出去交换的货币。
在治安好转之后,市区里很快就繁忙起来,在晚上,随处可以看到路边摆出的小摊子,很容易就见到手提着未开封的烟或者酒前来购物的人,“一个鸡蛋多少钱?”“一包羊城烟四个鸡蛋。”“那个洗衣粉怎么卖?”“两瓶珠江啤酒或者四包羊城香烟换一包。”这些人回收烟与啤酒并非没有销路,他们可以通过一些特别的渠道把这些东西拿到非占领区去出售,在战乱中生存了这么久,总有些人能找到些谋生的途径,而这个新组建的政府对这样的交易似乎并不太在意,这样的交易或许会有些不太方便,秩序还在重建,虽然很多人都有怨言,但是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能活着,能吃饱,有时候人的要求就这么少,而且,提着一两包烟去买东西难道不比用麻袋装钱去买东西方便吗?
“未来会变得更好的!”南科洛克心里默念着,看着前方不远处被粉刷得雪白的小楼房,他的心中有了一些温暖,那个叫陈璇的小女孩被任命为教育部部长后就开始了学校的建设,被政府半强制召来工作的人有一部分就是在各个地方重建着学校,而位于市中心附近已经有几年没有开过课的旧小学也得到以修缮一新,前两天这所全境第一所开始复课的学校开学典礼上,作为总统的他也到了场,而且还作了一个简短的发言,看到那数十名明显超龄的学生坐在教室里,他感慨万千,除了自己,索牛里还有多少人对教育如此上心?
当然,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哪怕是第一课,那个叫萨其玛的漂亮黑人女教师所教的竟是他听不懂的方块字,让那些第一次步入学校的学生学习的竟不是自己民族的文字,这让他大感惊心,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他在这节课里明白了国防部长的名字刘山是怎么写的,他的想法是:如果刘山的名字前面不要加上那两个字的话会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身后还有黑洞洞的枪口,和这几十个小学生一样,他们在学校学会的第一句汉语是:“我爱刘山”。
难道要让自己的同胞们在未来的日子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语言吗?当想到将来每一个年青人写的都是方块字,说的都是那极为拗口的话时,南科洛克的心里有些难受,然而,他对此无能为力,与其让他们在浑浑噩噩中死在战乱中,还不如让他们受到一些教育,‘等到局势稳定了,有了足够的教职工后,他们或许会让学生们学习索牛里语吧?’南科洛克自我安慰道,其实他对此并没有信心。
两名脸上涂着油漆的卫兵一直跟在身后,南科洛克知道,他们的任务并不只是保护自己,或许更多的是监视吧?他尝试过与这些卫兵进行一些对话,不过他们都显得非常有礼貌,而且看得出他们对那个黄种人异常崇拜,天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收服了这些人的心。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走了一段路的南科洛克缓下了脚步,因为那个戒备森严的政府大院已经近在眼前,大院这个词语是南科洛克从刘山的翻译口中学会的,那个被围城围起来可以称为豪宅的地方,用大院这个词语来形容确实更显得贴切,那里面住的是那些部长级以上的官员,虽然只有几个,而且都没有经过自己这个总统任务,但是那里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这个城市的行政人员居住点,包括南科洛克这个傀儡总统。
南科洛克的宿舍内也在那政府大院里,位于二楼面积达八十平方米的二房一厅,清新的装修让他觉得很舒服,何况还配有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电器,这在之前的索牛里可是很奢侈的消费,如今,南科洛克每天晚上都可以在房间里看着电视,虽然只有几个外国频道,总算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躲在家里的时候,一张普通的过期报纸他都可以看上一天…
之前的索牛里可没有什么公共设施,几乎所有的产业都是私人的,就连电厂也是,供电极不正常,高昂的电费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接受的,所以,大多数时间大多数地方都只能陷入一片黑暗,而没有发电厂的顾巴里市在战争开始后便已经被停电,然而,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在几台中型发电机的工作下,如今,在市郊的火力发电厂已经在建,从台湾买来的机组也就快要到达,由一个据说来自华夏的老人管理的国家电力公司已经开始招聘电工….
卧室外有个阳台,从阳台上可以望见远处的一幢五层大楼,楼顶上挂着鲜红的十字标志,来到了卫生部部长,南科洛克知道,那里就是被取名为国家卫生院的地方,他不明白医院为什么会被改名为卫生院,为什么国防部长刘山会认为取名为卫生院的地方是为人民服务而医院则只是赚钱,他只知道那个医院是战后第一个改建的地方,那里有着很多用方块字标识的药品,那里有专业的医生,那里让很多受了伤的人得到了医治,就连普通百姓也曾有几个在里面得到了治疗,而做出这一切的卫生部部长就是那个长得有点像洋娃娃的倭国人,听说是叫什么小美子,而整个国家的卫生部就是由她与几名来自台湾的医生组成。
但是望着那个门可落雀的大门,他有些感慨,索牛里连年战乱,根本就没有建设什么医院,而主要的医生也只是跟随着武装组织,居民生活没有保障的时候,医疗保健也就成了空谈,大多数的人病了,只能等死或者靠自身免疫力来恢复,当然,某些部族会有一些所谓的巫师,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南科洛克显然并不相信那所谓的祈福可以给他们带来健康,医疗落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民众用不起药。
在战乱中,粮食,蔬菜以及日用品都大量依靠进口,物价昂贵且由于战乱,基本上很多人都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而也由于多年战乱,许多人都没有受教育的机会,他们对疾病的认识还停留在那些长辈里口口相传的与疾病有关的神怪传说中,或者是对患者使用一些连名字也说不出来的土制药品及一些明显不会起作用的巫术,如果民众的观念与生活水平没有得到改善,那么即便是建立起世界一流的医院,也没有人会来就医,而现在,这一点似乎已经开始改变,哪怕是小学一年级,都已经开设了卫生课,讲解一些在其它国家极为普通的卫生常识。
“或许改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至少我们在改变,而不是一味地依照古老的方式生活下去。”南科洛克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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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现在发电厂,水泥厂,砖瓦厂都已经开始动工了,过年后应该就可以投入生产,不过,其他产业也应该拉动投资,否则靠这样输血式的建设,不用等占领更多的城市,很快你手上的钱就会花光,附近海域的海产品非常丰富,如果我们能够控制一些捕渔区,只是对渔民收购海产品然后进行出口或者是进行一些深加工,这一切都可以产生极大的经济效益。”张天水担任了刘山任命的总理及经济部长,此时自是对经济极为关心。
“不用担心,风子很快就到这里了,投资个建日用化工厂,电器厂,服装厂什么的他背后的李氏集团肯定非常感兴趣,由他们带来一些台商估计还是不成问题,我还打算在过完年后建设一家电视台一个报社,每天都放汉语电视剧,在国内老看和谐的东西,这次放什么由我来定,该怎么播就怎么播,看那些本地士兵,也就是在他们的食堂里放两部电视机,看个英文台也看得那么起劲,一大帮人围在那里乐得不成样子,看英语的他们能看,放点汉语节目应该也没有什么吧?”刘山对某些电视台还是有些梗梗于怀。
“你打算让谁做文化部长?我们现在可是矮子里拨将军,就连你那个勤务兵都分了个教育部长,还有,你打算让李语风当个什么?顾巴里市市长?”张天水看着刘山认真的样子,有点乐了,他虽然知道这样的任命已经是胡闹了,无奈此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拉到人,而国内却一直没有给刘山答复,只能这样挺着。
“我这不是无人可用嘛,我在想办法把送去边远地区教书的蒋红专调过来,到时教育部长就让他担任,教过几年大学的人,当个教育部长总是不错,我还要靠他推行汉语教育,那个陈璇,到时就让她来当文化部长,在部队里她还是没少搞些宣传工作,风子过来嘛,一个大官还是要给的,市长就不太好了,倒不是怕这小子给我乱折腾,主要是我想用一个机器人来担任这个职位,这样吧,就让他当农业部部长,”刘山想了想答道,这番计较还是有些道理的,他就想,反正现在占领的地方不大,田地更是没有多少,这农业就算是搞不起来,以李语风的财力负责供应几万人的吃喝还不是什么问题,至少不会捅什么大漏子。
“农业部长?”张天水一愣后便哈哈大笑,他很是佩服刘山能做到这么任人唯亲且几乎不考虑能力,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刘老爷子想当个官的话,弄不好刘山能给他封个什么信息产业部长或者是什么大官,搞不好把他国防部长或者外交部长的名头送一个过去,毕竟那是他至亲,不过,他又有些疑惑了,刘山似乎漏了个人,于是他提醒道:“小山,你不让小仓负责点什么吗?”
“小仓?”刘山摸了摸脑袋,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好职位适合她,何况这一段时间里她与自己日夜相随,生活极为美妙,要让她离开自己去做别的工作还真有点舍不得,便说道:“雇佣军总装备部部长,对,就是这个职位,吴少龙那胖子都可以当上部长,小仓自然也不差。”
“对了,那个卫生部部长是个倭国人,又没有从事过医护工作,你让她负责这么重要的工作能放心吗?”张天水本来对让小美子去负责这么重要的部门就有些不太理解,这会正好趁机提出疑问。
“算不上放心,也说不上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昨天我才去了那个国家卫生院看了看,平均一天来看病的人都不到五个,把她放在那里总比呆在我这里安全,小问题有台湾招来的医生坐镇,大问题我会让小白处理的,总比让她去教育部好吧,万一把小孩教坏了那可就是大事了,而且她那里有我派的人去监视,有什么异动的话我就直接做了她,”刘山伸出右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当时就是那种即不太相信,又有些不舍的心理让他作了这个决定。
“哦,”张天水听了刘山的解释也只好作罢,因为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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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网站记者黄金古正在驱车与同事前往位于台湾省南部位于一个不出名小镇里的中华雇佣军总部,因为他获得了对这个雇佣军组织的管理人员进行专访的机会,在这之前,这个组建不久的雇佣军组织并没有对外发布过任何消息,突然声称将会发布重大消息,作为新闻工作者,黄金古对新闻总是有些敏锐的嗅觉。
所以他得到消息后便想尽一切办法获得专访的权利,哪怕从采访之中问不出什么消息,只要取得一些照片就足以让他编造出一篇足以交差的采访稿,而如果在采访中获得些爆炸性的内容,那么拍下来的视频就可以直接发布在网上,何况他注意到了一则关于索牛里的新闻,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几乎可以预计,当这个专访放到网上后会给网站带来什么样的轰动….
那是在几天前,黄金古注意到一份报纸以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报导了这么一起新闻:十几天前,索牛里海滨城市被索牛里和平之光武装组织占领,该组织首领是一名自称是索牛里总统的索牛里青年南科洛克,这场攻城战仅仅进行了不到五个小时,据可靠消息,索牛里和平之光武装组织雇佣了一支由华人组建的雇佣军“中华雇佣军”,他们在这次战斗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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