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迪的双手竟抓住了吉记者的衣领,眼中更是快要喷出火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事情。我杀了你。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潜地龙流露出来这样暴躁、狂怒的样子。因为我知道,盗墓这个行业最忌讳烦躁的身心。只有戒骄戒躁,才能在行动的时候有更多的斩获,只有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墓室之间,才有可能将潜在的危险降到最低的程度。
但是,成名已久的穆南迪竟然像是完全打破了以往的自己,开始变得下过一个火药桶,被对方吉记者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给点着了。
吉记者居然丝毫都没有畏惧,甚至丝毫没有流露出担心或者是想要挣脱的意思。
他轻声道:穆南迪,如果你想动手,不妨试一试。只不过,我现在的身体是不会有任何的知觉的,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说完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把军刀。轻轻的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
我门全都看的一清二楚,鲜红的血液从吉记者的大腿上面流了下来,瞬间就将他的一条裤管给染红了。
但是,从他的表情上面,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好像这一刀刺得不是他自己,而是落在了别人身上一样。
我们全都眉头紧皱,惊呼起来。而穆南迪也是一愣,随即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他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事情?你是易容过的对不对。
说完,不顾一切的将手掌弯成了爪状,狠狠的朝着及记者的下巴上面撕去。
但是,穆南迪的动作在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只见他满脸惊恐的样子,向后足足退了三步,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眼前的吉记者。
咬牙道:你没有易容,但是我更不可能认识你。这太奇怪了。
吉记者下巴上面,此刻已经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血痕。
血红色的印记留在下巴和脖子上面,显得十分可怖。但是他丝毫没感觉到痛楚似的,反而笑了起来。
吉记者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即使是杀死我,我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的。因为,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
说完,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无奈和悲凉的神情。
穆南迪惊呼道:身体不是你的?难道,你是恶鬼附身不成?
砰砰砰。
三声闷响过后,我们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屠夫、猎手,以及我身后的艾玛,这三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毫无阻力的、毫无预兆的栽倒在了地上。
我立刻蹲下身子,查看艾玛的情况。发现她的神色平静,仅仅像是睡着了一样。
边上倒地的屠夫和猎手也是同样的状况。
我怒道:是不是你干的?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吉记者却将双手摊开说道:没有什么,只不过让他们暂时休息一下而已。我想,接下来的对话,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比较好一些。
说完,不顾我们几个仇视的眼神目光,上前几步,将屠夫和猎手的身体,放置在了座椅上面。
我想了想,暂时先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和疑惑,将艾玛移动到了床上,帮她把双腿摆平。
砰。
房门再次被从里面锁上。
此刻,正如吉记者所说,这件房间之内已经成为了一个几乎完全孤立封闭的空间了。能够说话的,有意识的,仅仅是我们四个人而已。
师父冷冷的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不管是人是鬼,总要见光的。
吉记者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终于可以卸下我这个身份了,其实,我比你们还要辛苦得多。
说完转头望向了穆南迪:南迪,你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么?就算是张小天他没有意识到,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听到对方这样的言语,穆南迪脸上的表情变了几遍,由愤怒变成疑惑,又从疑惑变成震惊。
穆南迪颤抖的声音说道:怎么,你是,你是……
后面的那个人名居然已经难以说出口了。
吉记者又是一阵苦笑。
忽然之间,从自己的衣兜里面,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
见到这样的一只瓷瓶,我的心口狂跳,几乎心脏就快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了。
这是多么眼熟的一件东西啊。
而吉记者却不等我们说话,自顾的将这只瓷瓶打开。
一阵难以言喻的清香味道,从瓷瓶中散发了出来。
这种气味,有些熟悉,一定在哪里闻到过。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闻见过这样的气味呢?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师父却第一个惊呼起来:是你。原来是你。在山洞之中,我们被几头怪兽围攻的时候。正是这种气味的出现,才让那些巨大的怪物暂时离开了我们。
经师父一提醒,我也想到了。当时,那些怪兽已经发疯,不顾我们手中还握着猪龙玉器,直接张嘴向我们扑咬过来。
那个时候,我和师父、穆南迪每个人都至少对上了两只怪兽,要不是忽然出现了细小之物的破空声音——也就是当时我误认为是师父用了隔空打穴的本领,我们也不会因此脱困。
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究竟是谁在当时危急关头,施以援手。
穆南迪的那只复明的眼睛中,已经率先流下了一滴热泪:原来是你,我怎么这么傻,在当时就应该想到,是你在我们身边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驱兽散”的出现呢。
我在一旁满腹狐疑的看着穆南迪和吉记者这两个人的对话,直到他们两个拥抱了一起。
穆南迪已经是泣不成声。
而吉记者则在拥抱了穆南迪之后,向着我站立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心中一动,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几分熟悉、几分亲切。并且,这样的眼神应该是我经历过无数次的感觉。
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一个人,是已经和我分别很久,并且失去了踪迹的人。也也是让我一直关心牵挂的人。
我惊呼道:难道,难道你是老舅?
吉记者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外甥,我离开天津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也难怪你们会担心了。但是,我确实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过了片刻之后,方才调整情绪,向着老舅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老舅现在会是这般的模样?
老舅接连摇头,说这其中发生的一切一言难尽,但是,现在的他,确实占据了旁人的身体——也就是那位记者的。至于为什么会占据这个人的身体,怎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老舅并没有详细的说明。
通过我的察言观色,在和老舅失去联系的这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其实老舅一定经历了非常多的事情,并且一定也是匪夷所思、十分凶险的。
我也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只要时间允许的话、或者条件允许的话,老舅一定会将此间的种种的,和盘向我们托出。
但是,在万千的问题之中,有一个问题终究还是要提出来的。
不管老舅在此前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管老舅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至少,当他参加这个周期很长的科学考察团的时候,当他知道我们也参加了这个科学考察团的时候,就应该和我们相认。因为我和穆南迪始终是他自己的亲人。
可是,老舅至始至终都没有点破这其中的一切,直到片刻之前,方才前来和我们相认。
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和穆南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老舅,等待着他的答案。
老舅缓缓的说道:我过去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等之后会一点点的讲给你们。现在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曾经遭遇到了不测,身体和魂魄已经完全的分离。而现在我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和我的情况正好相反。这个人是失去了灵魂,但是身体还有一丝生机。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为了能够求生,为了能够继续之前未尽的事情,才勉强和这具身体结合在了一起。并且逃了回来。
穆南迪眼神之中惊诧更甚:文武兄,难道,你是去了那样的地方?
话音未落,便已经被老舅挥手打断。
他接着道:我去了哪里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去做的那件事情,最终失败了。我如果想要重新获得成功,重新将我的那具身体找寻回来,就需要重新开始,寻找一些更有利的工具,更重要的帮手,帮我达到最终的目的。
穆南迪问道:这么说来,这个科学考察团中,有你想要的东西?
老舅答道:确实如此,而且我想要的东西,就在威廉姆斯的手里。
说道这里,我差不多也有一点明白了。
不由得开口问道:老舅,你是不是说,那件玉衣坐俑就是能够让你取回自己真身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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