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迪见状立刻上前帮忙,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方才使顺子离开阳棺的深处。
我搭上一把手,扶着处于昏迷之中的顺子,将他平放在石台之上。
顺子依然双目紧闭,状况不佳。不知为何,他的面色一片潮红,而嘴唇却呈现出失血过多的苍白之色。
梁六爷呼唤许久,顺子都没有起色。只得双手按压在顺子胸口,反复挤压,帮助他进行呼吸。
几分钟之后,顺子口中忽然张开,猛烈的咳嗽起来。虽然依然昏迷不醒,但至少恢复了呼吸的正常节奏。
梁六爷见自己的爱徒已经脱离危险,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一瓶清水,林洒在顺子的面孔之上。
被冰凉的水流一激,顺子身体本能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猛然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目圆睁,似乎带着无限的恐惧,双手死死的扣住了梁六爷的咽喉。
六爷被顺子这突然间的举动惊得措手不及。
那瓶清水从指间滑落,撒了一地。
顺子却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口角叫道:妖怪,我先杀了你。
穆南迪见势不妙,连忙将洛阳铲一铲拍了过来,正中顺子的后心。
顺子吃痛向后一仰,松开了铁钳一般的双手,重新躺回到了地上。
梁六爷挣开束缚之后勃然大怒,两只手掌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光便扇了过去。
一时之间,这座后殿里面全是清脆的声响。
也许是这十几个势大力沉的耳光打醒了顺子,他的目光从恐惧变的惊慌,似乎也慢慢的回过神来。
如此精壮的汉子就这么哇的一声哭喊出来:师父。顺子刚才好像到了地狱一般,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梁六爷的火气此刻似乎有渐渐消退的迹象,但言语之间依然十分严厉:你这个兔崽子。我几十年江湖上的大风大浪都没折过,今天却险些被你这个孽徒给掐死了。
顺子“噔”的一下就给六爷跪下了,低声道:弟子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梁六爷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又怎么会跑到阳棺之中去?
顺子的表情也是满腹狐疑。
想了想后方才说道:回师父的话。刚才也不知怎么,听见几声怪响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接着道: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先是在飘荡一般,紧接着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而且越来越重,几乎都没法呼吸。终于没了意识。就好像是鬼上身了一般。等到再次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听到顺子如此说法,我们其他人均是眉头紧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依然无从知道这地宫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究竟是什么力量困住了顺子呢?
穆南迪凑上前去,稍加安慰,希望可以帮助这个精壮汉子回想起什么。
然而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分钟,顺子依然记不起其他的任何事情。
见到顺子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我们谁也不忍心再给他施加精神压力。
穆南迪试着为众人转化话题,说道:你们看。此刻阳棺中清理出来如此多具尸体,死状竟然一个比一个更加邪门一些。
顺子也与我们一起,将视线移到了石台脚下的这几具干尸上面。
只见顺子指着那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惊呼道:这个,不就是中殿龙椅上面的那具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其他的这几具又是哪里来的?
梁六爷叹道:顺子,我的好徒儿。你难道不知道么?就在不久之前,这几具尸体全都压在你的身体之上。险些就将你的压的没有气息了。
顺子目瞪口呆,显然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这样的情景。
的确,我们面前的这几具尸体死状也太过匪夷所思。
之前从阳棺中高高弹起的尸体便横遭三大“酷刑”,但和其他的几具比起来,是能算是一般般而已。
这具尸体边上的便是那断去双腿的干尸。之前匆忙没有细细查看,此时看来,这名死者不光双腿被齐齐斩断,竟然连胯部以下,也都已经失去了。
虽然胸腹之间没有直接开膛破肚,但是体内的脏器估计也剩不下什么。
此外,第三具从阳棺中取出的干尸死状也极为怪异。这具尸体已经失去了脸孔。换句话说,这具尸体的面部肌肉都已经被完全的铲平,只剩下突兀平板状的白骨。
虽然白骨上面那两个小孔应该便是口鼻留下的痕迹,但是在满头的乱发遮盖之下,出现这样一张“白板”脸,实在是太过吓人了。
最靠外面的这具尸体,便是浑身被剥去皮肤的血尸。血尸此刻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上方的黑暗,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恨之意。
这双镶嵌在满面暗红色的筋肉里面的干瘪眼珠,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之下,似乎随时都会转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尤其是望向这具血尸的时候,众人都会从心底倒抽凉气的感觉。
幸运的是,血尸在阳棺中扭动身躯的时候,应该便是身下的顺子在尽力挣扎。否则,这样得血尸尸变,我们当真难以应付。
看着这些一具比一具惨死的干尸,就连穆南迪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看了梁六爷一眼方才说道:六叔,这些死者身躯上面很少有衣物遮挡,已经辨别不出是什么年代了。不知您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梁六爷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却是刚刚清醒过来的顺子似乎有了不同的发现,他指着这些尸体说道:师父。你们看干尸的身上或者脸上,几乎都是殷红或者暗红色的。和最边上的那具血尸的颜色太过相像。
穆南迪目光聚拢,轻声自语道:难不成,当真有尸毒?
转而问道:顺子兄弟,此刻你清醒之后,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么?
顺子双拳紧握,紧接着又松开,摇了摇头道:倒是看不出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除了刚才胸口还有些发闷,其他的一切正常。
梁六爷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顺子接着问道:师父,刚才弟子真的被困在阳棺之中么?
梁六爷说道:不错。恐怕要是再晚一步打开石棺,你的小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南迪小友。我在这里光顾着顺子,却没有留意。你可曾见到刚才棺椁之内,有“阴阳鬼人”的踪迹?
穆南迪应声动,“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跑边说道:我也没有留意。等我看看阳棺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东西。
等他大跨步回到阳棺之前,却再次惊叫起来。
我们其他几人不敢耽误,全部迅速围拢,但是石棺中的情景依旧让我们感到不寒而栗。
只见一具尸体半腐烂的女尸端端正正的躺在阳棺底部。
女尸身上穿着完整的凤冠霞帔,只是上面沾满了许多血污,显得可怖之极。
而最为诡异的便是女尸的嘴角上扬,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正在开心的微笑着。
偏偏女尸脸上的肌肉已经腐烂的一半左右,在这样的微小表情之下,根本就是丑陋异常。
顺着这具女尸的身下看去,其左右手边各有一只开启的瓷罐。其中一只已经倾倒,女尸的手掌刚好伸进瓷罐的开口处。
梁六爷与穆南迪相互之间一使眼色,穆南迪将洛阳铲倒竖过来,用铲柄戳进那只瓷瓶的瓶口之内。
轻轻一带,瓷瓶便脱离了阳棺。
为了保险起见,穆南迪将这只瓷瓶甩的稍远,啪的一声碎在石台边缘处。
一时间,青白色的瓷片飞溅。而瓷瓶的底部,则出现了两条模样怪异的小蛇尸体。仅仅剩下修长细密的骨架而已。
两天惨白的蛇骨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猜想这可能也是随葬之物。却不知道为何,有一种非常恶心的想法,竟然觉的那蛇骨是女尸吃剩下的一般。
回头再看女尸。发现女尸的嘴角真的似乎还挂着什么血红色的皮肉。
顺子却已经惊呼起来:这女尸太过奇怪。难道那些尸体的残缺,都是被女尸吃下的不成?师父,你刚才不是说我就躺在女尸的上方,要不是你们将我救出来,我岂不是也要变成那血尸的样子?
梁六爷的神情更加紧张,低声道:南迪小友。这女尸是否便是阴阳鬼人?是否会像僵尸一般主动袭击?
穆南迪却面露难色道:阴阳鬼人是为墓主人才对。如果已经成型应该是男性之身。这女尸显然是为其提供阳气的“阳尸”才对。
梁六爷立刻问道:这么说来,那阴阳鬼人应该已经存在此处地宫了。你们想想之前那无处不在的奇怪笑声,会不会就是阴阳鬼人在暗处发出来的?
门户洞开的是蟠龙阴棺,恐怖怪异的血尸,还有带着残酷微笑表情的腐烂女尸,地宫中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和谐的危险气氛。
想到身边不知何处,很可能还藏着会吸食生人阳气的阴阳鬼人。大家均手心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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