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锁着的的这个东西比起公安用的稍有不同,中间那根铁链要更长一些,所以可以勒着成贺,但不代表反作用力下他的手腕就不会疼。
此刻楼连的右手腕已经有些破皮了。
说来可笑,在一开始,成贺为了心中坚持的公平,甚至扬言要只用一只手。
当时楼连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
然后成贺就被揍得完全招架不住。
成贺: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招呼对方的脸,但别的地方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水,拳脚相加间,一旦到肉,那就是绝对的杀伤力巨大。
此刻,成贺的左手软软垂在地上,巨疼无比,他想,眼前这人八成是故意的。
就因为之前那句我只用一只手。
喂,楼连一声唤回成贺的神游天外,俯下身,勾着唇低声道,脱衣服,现在。
先前的喘不过气让成贺整张俊脸都已经憋红,此刻更是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脱,楼连虽是张笑脸,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如果你不想大脑缺氧变成植物人,或者缺胳膊断腿的话。
成贺一脸屈辱地解开了扣子,等楼连从旁起身后,又红着脸磨叽唧褪去了衣物虽然那只是一件衬衫。
是的,他还穿着在庆功宴上穿的那件西装衬衫。
楼连打量了对方的上身几眼,轻啧一声,抽走衬衫就一脚踢过去,再次把太子爷踹到在地。
成贺:
成贺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再次坐起身就看到了楼连带着衬衫转身朝大床的方向走去,忽然灵光一闪,忍不住多嘴道:没用的,有那链子你怎么穿?
楼连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将衬衫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蹲下身趴在上面,整个上半身伸进了床底下,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成贺忽然又灵光一闪:下面有东西?暗道?还是机关?!
然后他就看到楼连重新爬了出来,动作慢吞吞的,出来时手里还抓着一只小箩筐,里面是一排的钥匙。
成贺:
楼连一边用钥匙一把一把试手上的手铐,一边用看弱智的目光瞥了太子爷一眼,说:谍战片是无法拯救世界的,勇敢的少年啊,你还是去学忍术卍解吧。
成贺快疯了,你怎么知道这下面有钥匙?
咔嚓
手铐终于解开。
楼连将其狠狠掼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因为这是我放的。
成贺没听清:你说什么?
楼连没再理他,看着地上那件衬衫纠结了会儿,才捡起来把里外翻过来穿了。
成贺的个子要比他高一些,所以衬衫也大了一个号,穿着也松松垮垮的。
但总比没有强。
楼连弄完后就坐在床上,问躺在地上的成贺:你那个道士给的药持续时间多久?
成贺倒挺诚实:十二个小时。
楼连哦了一声,就不再做声,直直向后躺了下去。
过了半分钟,成贺忽然又出了声:你现在在做什么。
楼连为自己盖好被子:睡觉。
成贺:
成贺捂着左手站起来,发现楼连真的已经窝在白色的蚕丝被里,头发软软的垂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嘴微张着。
怎么看,怎么像只无害的灰兔子。
成贺抱着左手无话可说,叹为观止。
然而楼连没睡多久,室内唯一的一个液晶显示屏忽然自己打开了,闪着雪花。
紧接着,房门也被从外打开。
成贺惊讶地回过头,便看到五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走进来,为首那人长着张尖嘴猴腮的脸。
他还没说话,便听到床上的楼连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楼连起身,淡淡瞥了几位来人一眼,便看向了那个液晶显示屏,朗声说: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他知道这个房间有监控头和摄像头,想必对方是一直看着的。
雪花褪去,秦祥的面孔出现在了镜头里。
秦祥蹙着眉,看了楼连有一会儿,才开口道:楼连?小楼。
前者是不确定的询问,后者则是脱口而出的呢喃。
是我。楼连笑了笑,平静得很,你老了。
闻言,秦祥表现得很是洒脱:人都会老的,你以后也会老。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年过半百的家主表情十分扭曲。
两人对视,楼连当然没有错过那丝不甘和扭曲,他上辈子与秦祥打过的交道够多了,对这人还算是了解。
哪怕过去了三年,秦祥真是一点没变。
又坏,又怕死。
大概是楼连嘲讽的目光太刺眼,秦祥竟然率先移开了目光:带过来。
说完,便关了镜头。
一旁待机许久的阿炳于是走到楼连面前,递上了一条黑色眼罩,请。
楼连回想起方才最后看到的,秦祥明显长出许多白发的侧脸,有些意外,也有些愣怔。
这个他曾经如何痛恨都撼动不得的犯罪头子,原来也会徐徐老矣,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见楼连不动,阿炳说:不要为难我。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掏出一个平板,戳了几下,便示意给楼连
只见宋导、胡编剧、副导演三人背靠背被绑在了一起,胡编剧背对镜头看不到,宋导竟然还没醒酒,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副导演则是普通人遇到绑架的正常反应,一脸惊恐。
除此以外,镜头一转,又落到了旁边。
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嘴巴都被胶纸封着。
没有了妆容的点缀,女人的面容显得异常憔悴;老人没什么表情,在一行人中,显得格外淡然。
郎寰,和楼远山。
狗东西
楼连勃然大怒秦祥怎么敢!!
为什么,明明都换了一个身份,为什么还是能找到楼远山?!
寂静的房间内,忽然传出巨大的声响,随着楼连的怒吼,离得最近的阿炳当下便被一拳砸在脸上,痛叫着倒退几步,剩下数人一拥而上,霎时与楼连扭打成一团。
平板甩落在地,碎裂的声音传入所与人的耳朵。
住、住手!混蛋!阿炳捂着腮帮子大叫,你忘了人质吗!他们的命现在可都握在你的手里,小心那个什么什么导演小命不保!
然而他的话并不能传入楼连的耳朵,反而更加激怒了楼连,出手更加狠辣。
嘶吼与痛恨接连不断地响起,成贺在一旁有些看呆了。
几番牵制后,楼连赤着眼睛,快跑几步借力跃上空旷的书架,而后在半空中迅速转身,以惯性和重力一脚将追过来的打手踹翻在地!
滚他低吼。
哼那打手向后倒飞几步,捂着胸口,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明显是受了内伤。
这一下太过震慑,其余的几个人再不敢贸然进攻,只是围着书架前粗喘的楼连,不留一丝缝隙。
楼连偏过头,啐出一口和着血的唾沫。
他就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兽,哪怕终归会被捕获,但在力气耗尽之前,谁也别想讨得好。
阿炳看着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保镖,声音都有些颤抖:楼连!不跟我们走,超过十分钟你就别想再见到你的经纪人!
他本以为这句也不会奏效,谁知话音刚落,那狼狈不已的人便死死盯了过去。
阿炳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心如鼓擂。
那不像是人的眼睛,像是某种野兽。
绿眸裹血,极细的瞳孔泛着无机质的冷光。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这个想法冷不丁出现在了阿炳的脑海中。
拿过来。
阿炳还没反应过来。
楼连闭了闭眼睛,深呼吸:阿炳。
哦哦。
阿炳惊醒,赶紧将眼罩扔给最近的一个打手,示意对方拿过去,给楼连系上。
等等成贺忽然开口,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然而这里站着躺着的有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
楼连!
随着楼连的脚步刚踏入,副导演惊喜又担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怎么
楼连仍被蒙着眼睛,嘴唇紧抿。
冷不防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心中却是一松。
看来大家都在。
你们要干什么?!
随着副导演的几声吼叫,楼连便感觉自己的双手又一次被拷上了,不过不是拷在一起,而是一左一右,分别被吊起。
他估计自己如今正站在一个门字形的架子里,门的左右两个对角,各垂下链子钳住自己的左右手,活动空间极其小。
眼罩很快被解了下来,楼连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一个还算宽敞的门字形顶部。
再朝旁边看,先前在平板里看到的人便都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宋导在发呆,郎寰与楼远山嘴巴被胶带粘着,目光却都黏在楼连身上。
楼连安抚性地对他们笑了笑,虽然顶着目前的这幅狼狈姿容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会做出绑架这种再廉价不过的事情,看来秦祥是狗急跳墙了。
楼连收回目光时,心想。
看来当年给翁队的东西有被好好地利用,时隔三年,大概终于到了收网的时间。
这次一旦行动,便断然不会再给秦祥任何侥幸的机会,翁队是个非常靠谱的人,秦祥一切与外部沟通的线被切断后,对方是插翅难逃。
但显然秦祥还是心存侥幸的,不然不会特地绑了自己,还这么重视,不惜用成贺来试探。
是想从他嘴里撬出来些什么吗?
真可惜啊,楼连发自心底地想笑,奶奶的他是真的死了三年,对如今的情况是屁都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帅猫猫帅
花花正在提刀冲.刺的路上。
最近追了个连载,忽然明白了等更的痛苦,我要勤奋(挺起了肥美的鸽子胸
第74章 欲天之落(10)
那些黑制服的人绑完楼连就走出门去,连窬涠嘤嗟幕岸济挥校阿炳则捂着腮帮子看楼连,眼中有浓烈的憎恨,与几分意味不明的邪光。
真他妈活该啊,小子。阿炳压低的声音像是毒蛇嘶鸣,你知道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楼连的目光扫过远处衽耪齐的长盒,那副场景与记忆中某段重合,他用很轻的气音道:关我什么事。
你以前真的是卧底啊,听说还混到了很高的位置?
楼连仍是窳呈焓游薅茫阿炳放下手,欺身上前,凭什么?虽然我对你毫无印象,但让我猜猜凭你这张漂亮的脸,和在谁的床上都能睡的随意?
他的声音很大,穿过近在咫尺楼连,在后的六个人都能听的袂宥楚。
眼见那位唯竦呐性露出惊疑与慌张的表情,阿炳看着楼连,露出了经典反派的笑容:这是老大的处刑室。你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绑在这里的裉彀桑猫先生?
可惜他的表演并没有得到希望的回应,想象中的惊惶或者厌恶都没有出现在少年的脸上,后者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姿态,仿佛面前的是裢趴掌,甚至连眼神都聚焦在别处,并且维持不动。
俗称,发呆。
宛如袢砸在了棉花上,下颚的伤处火辣辣刺激着阿炳,他猛地抽出了口袋里的弹.簧.刀,在指间转了裰埽指着楼连狞笑:难怪成贺对你那么恨,确实够欠揍的,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刀.尖便从衬衫纽扣间伸入,发力向上,割断两粒扣子后擦过楼连喉间!
楼连下意识避开,侧颈还是多出了竦赖犊冢鲜血霎时涌出;好在躲得及时,只是皮肉伤,未及里,不过受惊之下他还是哼了裆,倒吸气。
阿炳的目光在楼连染血的脖子上褡,笑了:声音不错啊,嗯?虽说还不能杀你,但我还是挺想看你这叛徒生死挣扎的样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想起来了,你也姓袁。楼连叹气,变态变裎选
变态?袁炳琢磨了裣抡飧龃恃郏很友好地将楼连伤口侧的衬衫领子贴到正在流血的口子上,用力堵了堵:彼此彼此,我觉得你之前能安心睡着,现在能这么淡然,也很变态。
不,楼连重重吸气,喉结滚动,如果你晚饭也吃了很多,你也会困,而且
话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快,到这里时,戛然而止。
室内裣伦影簿蚕吕矗袁炳脑袋无意识靠近,楼连舔了舔唇,猛地裎气
嘴巴裾牛就把先前酒桌上吃的东西都吐了个窀啥净。
呕
随着几声破碎的低吟,没消化完的鱼羹变成糊状糊了阿炳窳常从脸开始顺着眼角鼻唇往下淌,诡异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衲环⑸的太过突然,就连裰钡P牟⒄鹁的前排观众人质们都惊呆了,更何况是参演者阿炳,那简直是晴天霹雳、飞来横祸。
反观楼连,终于把裰狈瓷虾砹的东西清空了,甚至有些爽快。
他声音很大地咳了几声,而后就柔柔弱弱地靠在自己被吊起的手臂上,嗓音很是虚弱地补全了先前的话:而且还劈晕下药打架轮着来。对不起啊,我肠胃不好,经不起折腾。
阿炳:
阿炳: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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