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曲慕舔了我的血以后,突然捂着胸口蹲下去剧烈地呕吐起来。 我慌了神,使劲地摇晃着曲慕,一个劲地问他怎么了。
曲慕呕吐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看到了吧,你的血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对于现在的我,你的血没有一点好处。”
“怎么会呢?你不是说我是太阴女,我的血就是你天然的疗伤药吗?”我紧张地抓着曲慕的胳膊,担心得语无伦次,“我记得第一次你的背伤的这么重,还有你被雷击枣木伤到的那次不都是用我的血给治好了的吗?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
“傻瓜,那几次都是皮外伤,你知不知道鬼也有最脆弱的时候,有几个时间段会是鬼最虚的时候,一个是正午阳气最旺的时候,以及纯阳时节,还有就是鬼从人变成鬼的那个时间点,鬼会遭受同样的痛楚,变得万分虚弱……”
现在不是纯阳时节,而且一个普通的中午也不能把曲慕伤成这个样子,更何况现在窗外一片漆黑,明显已经是晚上了。
难道这几天恰好是曲慕的死期?
”曲慕,你怎么死的?”看曲慕虚弱成这个样子,他死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那辆黑色的法拉利,曲慕坐在驾驶座上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措手不及的神色……
法拉利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咣当一声剧烈撞击!
“嘘!!”曲慕把手放在我的唇边,示意我安静,走廊上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好像有人来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突然病房门被人打开,一束光照在曲慕的身上,曲慕刚好就消失不见了。
“曲慕!曲慕!”我喊了几声,并没有有人回答我。
“陆惜,你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刚刚走进来的是李司,他一脸疲惫,眼睛周围裹着浓浓的乌青,像只熊猫似的,眼袋比眼睛都大。
“没什么。”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病房里彻底没有了曲慕的身影,“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司白了我一眼,“还说呢,明明已经够烦了的,你还偏偏要来添乱,非说有什么变态,还非要跑到三楼去,拦都拦不住。结果自己没站稳,还在楼上摔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的后脑勺就隐隐作疼起来。
“对了,陆惜你昨天说的那个变态,我已经去查了,是真的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怎么会?李司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看到他了的!”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和你描述的很像的建筑工人,他几年前在写字楼还在挖地基的时候在这儿打工。”
我有一种直觉,李司口中的那个建筑工人就是我三楼那个变态男人无疑。
“李司,你有他的照片吗?”只有看一眼照片,我就能确定到底是不是!!
“照片啊?我不知道,不过我把他的卷宗带出来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照片。”
我这才注意到李司手里还夹着一个卷宗,我一把将卷宗抢过来,颤抖着手将牛皮纸袋打开。
袋子里面放着几张那个男人的身份资料,我扫了一眼,左上角姓名一栏上写着:熊虎。
顺着姓名栏移动过去,右上角贴着的一张白底的一寸照片。只是淡淡地看一眼都足够让我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立起来。
“就是他!”我惊叫起来。
虽然这张照片上面的男人没有留着大把的络腮胡子,但是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我是怎么都忘不了。阴森。狠毒!
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真的是他!熊虎就是烂尾楼那个追着我赶尽杀绝的变态男人!
李司神色发杂地看着我,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道,“陆惜,你认真想想你是不是记错人了?熊虎已经死了,在这个工程还在挖基础的时候熊虎就因为被高空意外跌落的重物砸中……死亡了。”
“不可能!”我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我翻找着手里的卷宗,终于在最下面一页看到了熊虎的死亡证明!!
我颓然松手,手中的卷宗掉了一地,像折翼的鸟一样扑了出去,四处翻飞。
我心里涌起一阵害怕,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难道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陆惜,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看错了?或许那个人长得和熊虎很像呢?”
我仍旧是摇摇头,不会的,我一定没有看错,试问谁会看错想要追杀自己额人?
就算我再糊涂再迷糊,这样生死攸关的事情我决然是不会弄错的!
李司见我这么执拗,再劝说和安慰我都是徒劳,李司随便嘱咐了我几句,叫我好好休息,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司走了没一会,周叔就提着保温盒进来了。周叔将保温盒里面的鸡汤倒出来,盛了一碗给我。
但是我现在并没有胃口去吃。
挥挥手让周叔放在一旁,周叔叹了口气,“陆小姐你喝一口的,现在差不多也到吃饭的时候了,你不喝的话身体支撑不住啊。”
我是真的喝不下,现在满脑子都是三楼的那个变态男人,准确的来说,现在已经是男鬼了。
周叔一脸为难地看着我,“陆小姐,你不喝的话,我实在是没法交差啊。”
“这又是曲慕叫你给我送过来的?”
周叔摇摇头说,“不是,不过少爷让我好生照看着陆小姐,包括你的饮食起居,都不能有半点怠慢。”
我满脸黑线,亏曲慕想的出来,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来照顾我,我可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更何况周叔好歹是一个集团的挂名负责人,叫一个ceo来给我当司机跑腿,还端茶送饭的,我可是没有这个福气!”
我猛地抬头看向窗外,现在外面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没有一点儿亮光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天?糟糕!我在还在医院里面等着我照顾呢。
我挣扎着要下床,后脑勺就像疼得要裂开了一样,我好不容易强撑着站起来,又重新跌坐回去。
“陆小姐,你小心点,你这是要去哪儿?”周叔连忙扶住我,他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关切,我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尝到了被爸爸呵护的感觉。
“我要去看看我爹,护工阿姨还等着我换班呢。”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照顾你爸爸,感觉乖乖回去躺着,你爸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很顺从地重新躺了回去,周叔】很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
像个老婆婆一样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啊就会不知道爱惜自己,都以前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好好的身体骨使劲折腾,非要到一把年纪了落下了一身病才算完!”
等一切都差不多处理好了,我窝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我的灵魂一阵轻盈不知道又飘忽到了何处,四处仍然是一片漆黑,我又听到了叮叮咣咣的机器敲打的声音。
“啊!”四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叫,视野中央出现了一个垂直坠落的装满建筑材料的吊车。
吊车一路下滑,在风中呼啸,很快就从顶楼滑落到近地面。
沉重的吊车勾住三楼手脚架上面一个穿着粗布汗衫的建筑工人,活生生地将他拖拽了下来。
那个工人就是三楼那个变态男人,熊虎!
熊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狠狠地被甩在地上,沉重的吊车翻倒,压在熊虎的右腿上。
熊虎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脑袋里流出来,熊虎的眼睛大睁着,满满都是震惊的神色!
他不甘心啊!他死不瞑目!
突然从熊虎的尸体里面,站起来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熊虎。
熊虎怒目圆睁,他的目光里面充满着仇恨和愤怒的焰火。
救护车来了,熊虎的尸体被带走了,围观着的工人也散了。
熊虎在在烂尾楼之间随意地穿梭,他看着建筑工地上面的农民工,他将手伸向这些站在手脚架上面的高危人群,狠狠一推……
“不要!”我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熊虎听到了我的声音,他转过头阴森森地朝我一笑……
忽而,熊虎的身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我紧张得左右寻找着他的身影,身后却蓦地响起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我想逃,可我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我感到身后出现了一阵逼人的寒意。寒光一闪,熊虎就挥舞着匕首向我刺来!
“我要杀了你!”
?我躲闪不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身旁突然袭来一阵旋风,我感觉到一种力量揽着我的肩头一带,我就成功脱离了危险期。
我依靠在一个冰凉坚硬的胸膛中,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
是曲慕!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曲慕喷火的眼睛,“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我看你是不敢在这世上呆了吧!”
熊虎呵呵一笑,右边脸颊上黏着干涸的血液,额角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狰狞的伤痕蜿蜒着,视觉效果非常恐怖,格外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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