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曲朝露从德善楼出来的时候,德智楼已经人去楼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两个又赶紧去滨河一中对面的小区,在里面转了一圈,只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渡阴人。
“他们都去县医院了,进入诡园的门就在县医院。”渡阴人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
曲朝露问我:“你说他是说的真话还是别人给我们设的圈套?”
我思索几秒,说:“不管是不是圈套,都得过去看看。”
于是,我们两个又赶忙去县医院。
跟没有丝毫灯光的学校和小区相比,医院明显更让人安心,因为这里亮着灯。
从大门进去,是医院急诊大厅。
里面没有鬼气,也没有恐怖的尸体,我却莫名的心慌,下意识的抓紧曲朝露的衣服。
她扭头,面露惊恐,嘴巴开开合合,不断的摇晃我的身体。
我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脑袋里像是有个棍子在搅动,最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隐约听见有孩子在我耳边哭。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竟然躺在一条石子小径上,道路两旁是无尽的黑暗,前方传来潺潺水声。
“别怕,我醒过来了。”
魂线在我掌心乱爬,我抚摸着他,安慰道。
谁知道我说话后,它反应比之前还强烈,像是扯着我的骨头,拼命的玩外钻。
我闷哼一声,用尽力气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还有些头重脚轻。
“石晓晓!”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女人声音,我扭头一看,倒吸口凉气。
我去,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那个蠢阴差。
她拖着铁链,周身煞气萦绕,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在红铺村我就说过,我们会在地下见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地下?
这里是地下?
这一句话吓得我一身冷汗,没差点跳起来。
“受死吧!”她大喝一声,铁链带着凛冽阴风,毫不留情朝我抽过来。
我用尽力气往前扑,落地后又滚了两圈,才算是躲过铁链,爬起来就往前跑。
女阴差紧随其后,铁链不断的砸在地上,听得我头皮发麻,这要是砸在我身上,我当场就得废了。
我憋着一口气,玩命的往前跑。
耳边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掌心的魂线拼命的拍打我。
我也不搞不懂它是啥意思,烦的不行,斥道:“给老子安静点。”
哭声消失,魂线也耷拉下来,像是认命了。
我扭头看了眼,女阴差就要追上来了。
心一横,想也没想直接扑进小径尽头的河里。
这河看着浅,谁知道我扑进去后竟不断下落,仿佛深不见底。
正是心里没底的时候,魂线突然翘起来,缠住我的手指,同时在一道身影从水底深处缓慢的浮上来。
看清那人的脸,我的眼泪掉了出来,喃喃道:“饶夜炀?”
他勾起唇角,张开双臂。
我以为他是要抱我,谁知道他竟然掐住我的腰,拒绝跟我过多的碰触。
“真是不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无奈道。
熟悉的气息和眼神,这才是饶夜炀。
是被奉为黄泉尊使的饶夜炀!
“我想你。”我吸着鼻子说。
他手上用力,剧痛从腰间蔓延全身。
“乖,快回去,我不是在上面么?那就是我,等你解开他的心结,我就会变得完整。”
他的话听着有些飘忽不清,话落,他的眼珠变得漆黑,目光幽深,仿佛能把人摄入其中。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又晕了。
“晓晓,石晓晓?”我听见曲朝露在叫我,声音有些急,周围似乎还有打斗声。
她在跟人打架。
想起我们两个处境,我忙着睁开眼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脑门突的一痛。
“嘶。”
我痛呼一声,彻底清醒了。
曲朝露的确在打架,七八个渡阴人正将我们两个围在医院二楼的走廊里,这些渡阴人有拿桃木剑、铜钱剑的,也有人拿刀子木棍的。
刚就是一个渡阴人的桃木剑断了,剑尖打在我脑门上。
我靠着墙角坐着,曲朝露挡在我前头,身上也挂了彩。
“他们要干啥?”我问。
看我醒了,她松了口气,说:“他们想要咱俩身上的渡阴令。”
我看向那些渡阴人,诧异道:“你们要渡阴人干啥?”
他们本来就是渡阴人,为啥还要抢别人家的渡阴令?
“当然是卖给需要的人,现在管得严,一面渡阴令已经开价到三十万。”其中一人回道。
原来是这样。
我捋了捋头发,从兜里掏出渡阴令,双手捧着,热情的说:“这感情好,你们早说呀,我早就想要把手上的渡阴令处理掉,反正这江阴市的渡阴人也不好当。”
那些人动作一僵,面面相觑,半天不敢上前。
过了好半天,刚才说话的渡阴人迟疑问:“你是江阴的渡阴人?”
我点头,表情无辜又单纯,“对,我就是江阴的渡阴人,实不相瞒,我也是被周轩算计了,这才糊里糊涂成了江阴的渡阴人,早就不想干了,你们要就赶紧拿去。”
说着,我上前几步,作势要把渡阴令牌递给最前面的人。
那人一哆嗦,几步跑开,气愤道:“江阴那破地方的渡阴人谁愿意当?不带你这么坑人的,算我们倒霉,碰上你们两个扫把星,想哄骗我们,没门!”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其他几个渡阴人也赶紧跑了。
曲朝露震惊道:“江阴市的渡阴人这么遭人嫌弃吗?”
“是的。”我沉痛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当?”她不解的问。
我怅然道:“当时单纯不懂事,被人坑了。”
还是许余年这混蛋玩意儿把我坑了。
看着吧,等他这次入魔,我要好好收拾他。
曲朝露对我报以同情的目光。
感慨了一番,我和曲朝露又开始找通往诡园的门,可惜,知道鸡鸣响起,我们都没能找到那扇门。
传说中的诡园,我还是没能进去。
我们俩垂头丧气的从医院出来,天已经蒙蒙亮,鬼气散去,真实的滨河县重新出现,街上已经有了行人和车辆。
我本想着再去包子铺看看,谁知道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
黑墨镜的壮汉面无表情的说:“两位,我家老夫人有情,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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