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开方 - 第1章 小李子

    车如流水，人如蚁虫。
    丽华苑33层的出租屋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双目凝神，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街道。
    “这本书又扑了，呼！”
    他挠了挠头，长长地吐了口气，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过，也解脱了！”
    灯火霓虹，高楼林立，人潮不息，h市的夜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可这些都与木天凌没有什么关系。
    古语云三十而立，而他却是无立锥之地，这两年来，只是靠着码字维持着生活。
    屋子里杂乱不堪，床上堆着厚厚的书籍，桌上摆着几十本杂志，到处都是他磕下的烟灰。
    “小说挺好的，凌天大大怎么不更了啊？”
    “凌天，你又进宫了？”
    “作者怎么又太监了，你这样下去会木有小丁丁的！”
    ……
    小说书评区里，散布着几十条评论。这是他今天下午发布完一条停更通知后，仅有的互动。
    他最后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果断的按下了关机键。
    “不切书，你养我啊！”
    连续七本过百万字的书，都烂尾太监掉，这是何等的毅力？这是得有多……扑街！
    他将屋子里乱七八糟东西一股脑地打包起来，装进编织袋内，堆到了床脚，算是彻底放弃了网文创作。
    屋内昏黄的灯光闪烁着，窗外五彩的霓虹辉耀着。他伸了个懒腰，站到窗前，不禁思绪万千。
    “写书养猪穷一生，这么有先见之明的话，我当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无颜面见家乡父老哇！”
    正在木天凌心生懊恼之际，一道强光从窗外闪过。
    他打了个激灵，顿时失去了知觉，扑倒在床上。
    “叮，目标人物锁定，系统开始绑定！”
    “叮，系统绑定成功！检测宿主身体数据！”
    “姓名：木天凌，
    年龄：30岁，
    身体强度：25，
    战斗力：10，
    身体状态：亚健康，
    技能：无
    怨念值：一千万～”
    “叮，开始执行预定程序，无创回收小jj！”
    “叮，回收成功！”
    ……
    h市的运转从不停歇，还不到七点钟，集中出行的人流和车流就汇聚成一了一片。
    即使身在33层楼上，木天凌仍被街道上的喧嚣所惊醒。
    “怎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屋里还亮着灯，他只以为是自己前些日子熬夜的缘故。
    他没有想太多，起身到了卫生间，准备先洗漱一番，再到外面跑几单快车。
    如果不是前些年还没辞职的时候，攒下了一辆长安cs15，他还真不知道码字两年后，自己能做什么。
    木天凌左手拿着牙刷在嘴里搅动着，右手正准备掏鸟放水，却陡然一惊，只觉入手之处一片冰凉。
    他忙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二弟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插着一段软管的莲蓬头。
    “啊！”
    一声堪比杀猪的惨叫，响彻云霄。窗子没关严实，已经有耳朵尖的路人驻足在街道上，抬头往空中寻找声音的来源。
    “怎么会这样！我的鸡儿呢？”
    木天凌瞬间红了眼睛，任是谁一觉醒来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也不会心里平静。遇到这种事，怎么悲伤都不为过！
    “我的好兄弟！你跟了我三十年，就从没吃过一顿饱饭。咱们还没吃过西餐，你怎么能离我而去呢，天理何在？”
    正当他涕泪横流之际，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叮，系统正式激活，自动检测宿主身体数据中！”
    “姓名：木天凌，
    年龄：30岁，
    身体强度：20，
    战斗力：8，
    身体状态：残缺，
    技能：无，
    怨念值：一千万～”
    ？？？
    木天凌的额头上挤出几条黑线，随后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哆嗦着问道：“你是什么系统？快，快把我的兄弟给找回来！”
    “叮，宿主权限不足，无法向系统提要求。“
    木天凌脑门上青筋爆出，一拳头砸在墙上。
    这个年头，当个系统还能耐了？逼格这么高！
    “经检测，宿主的怨念值高达千万，若是怨念值回归到正常水平，身体即可自行痊愈！”
    “怨念值是由别人对宿主产生怨念后计算出来的综合数值。宿主可以想办法消除这些人的怨念，或者做好人好事来抵消。”
    他听完就傻了，自己一不偷，二不抢，也从未招惹过是非，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怨念值？
    “既然是做好人好事，那扶老奶奶过马路算不算？”
    “人在做，天在看，扶老奶奶过一次马路可抵消一点怨念值！”
    “你玩我呢？我特么的上哪里找一个能扶一千万次的老奶奶过马路去？”
    “本系统童叟无欺！”
    “那这一千万的怨念值到底从哪里来的！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站着不愧软妹币，还拿过见义勇为好市民奖，凭什么给我搞出这么多怨念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木天凌开始还义愤填膺，结果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来。
    诶，会不会是自己太监的书太多了，引起了读者的强烈不满，才搞出这么多的怨念值来？
    “七本过百万字的扑街小说，也能产生千万的怨念值吗？这是不是太假了！我要是有千万的粉丝，我还太监个毛啊！”
    木天凌还在那里猜测的时候，系统措不及防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思考。
    “叮，请宿主做好准备，五个小时后系统将开启跨位面副本传送，帮助宿主尽快减少怨念值。副本时间比例一比五百，倒计时开始……”
    他浑身一颤，惊问道：“竟然还有副本！什么副本？”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查看副本详情，请尽快提升权限！”
    木天凌想追问清楚，却被系统以权限不足为由，再次拒绝。
    “日！”木天凌朝虚空比了个中指。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无奈之下，木天凌只好先泡了碗面填饱肚子，然后宅在家里，静待副本开启。
    ……
    雕梁画栋，锦绣满堂。
    五个小时一过，他只觉眼前的景色一变，自己已经身处异地。
    “这是哪儿？副本已经开始了吗？”
    木天凌骤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屋子里有很多工艺精湛的摆件。
    桌柜上摆有很多精美的瓷器，一张大床摆在西墙下，床对面是一口古典样式的落地钟，靠墙的长桌上还放有一面铜镜。
    他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倒过来看，只见瓶底还印有景德镇的字样。
    “啧啧，这个副本做的还真……逼真！”
    他又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只见自己穿着一身红色的葛布箭衣，系着白玉钩黑带。
    相貌变化不大，还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是头上却有一个凉帽，身后还拖了一条长长的辫子。
    “怎么是这幅鬼打扮，这不就是他娘的太监吗？”
    木天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分无语。好你个破系统，开副本也不让我当个正常人，真是缺德透顶了。
    “叮，开启九品芝麻官副本，数据绑定成功！”
    “姓名：李莲英（木天凌），
    年龄：27岁，
    身体强度：20，
    战斗力：5，
    身体状态：残缺，
    技能：高级梳头术，
    怨念值：一千万～”
    “李莲英？还真是个太监！可老子是纯爷们啊！”木天凌哀嚎一声。
    发布主线任务：帮助戚秦氏洗清冤屈。任务完成奖励：积分五百。任务时限：五个月。失败惩罚：怨念值增加一百万。
    支线任务一：助包龙星在凤来楼中脱困，奖励积分一百。
    支线任务二：给常威送黄马褂护身，奖励积分一百。
    支线任务三，制裁刑部尚书花铁面和水师提督常昆，奖励积分一百。
    ……
    “嗯？李莲英现在好歹也是二品大总管，西太后跟前的红人，办这些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木天凌听完系统发布的任务，忽然觉得这个身份似乎还不错，可以轻松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难道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新手福利？
    “李公公，太后召你到长春宫觐见！”
    正在他遐想时，一个小太监敲着他的房门，在外面小声喊道。
    “知道了，我……咱家马上过去！”木天凌压下心中所想，赶紧应和一声，然后整理了一下服饰，和小太监一同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故宫内廷西六宫之一，位于太极殿之北，咸福宫之南。
    慈禧原本在储秀宫居住，1860年英法联军攻陷北京城，慈禧与咸丰逃往热河，咸丰病逝。她从热河回京，发动辛酉政变，改住长春宫。
    天刚亮不久，木天凌一路走来，借着清晨的微光，发现长春宫内还绘制了十八幅《红楼梦》的壁画。
    咸丰年间，慈禧耗费巨资把长春宫和启祥宫打通，将这里装潢得富丽堂皇。
    木天凌将宫内的奢华尽收眼底，不禁心中冷笑：“呵呵，果然是败家老妖婆，大清亡得是一点不冤。”
    俗话说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奈何自己空有一番志气，成了李莲英，也是有劲没处使啊。
    一进了慈禧的寝宫，他的鼻子里就冲进一股兰花香气。
    精神一振，他抬眼看去，素颜的叶赫那拉.杏贞正端坐梳妆镜前。
    “太后就是太后，这镜子都是水银镜，比不了啊。”他将慈禧的寝宫快速扫了一眼，不由心叹。
    本以为自己的房间已经够奢华的了，哪成想和人家比起来就是狗窝。
    慈禧现在不过四十岁年纪，加上保养得好，看上去倒像个二十五六的妇人。比他从网上看到的照片漂亮不少。
    “老佛爷吉祥。奴才给老佛爷请安啦！”
    木天凌强忍心中的恶心，屈腿给慈禧行礼。他不断催眠自己，眼前这人是个npc，自己不过是在演戏！
    “行了，小李子，别整那些虚礼了，快来给哀家梳头！今儿个怎么看你不像平日里机灵，反倒跟我拘谨起来？”
    慈禧挥挥手指，示意他赶紧起来给自己梳头。
    看着慈禧手指上戴着的长长指套，木天凌心中又是一番膈应。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那种非常流行的清朝女僵尸的形象。
    九叔你在哪呢？
    不管木天凌心里怎么想，他的手上可一点不慢。
    “这个高级梳头术想必就是李莲英的大招了，这个技能还真是……好用！”
    木天凌接过宫女递来的梳子，麻利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慈禧身后，开始给她梳头。
    啧啧，相传李莲英就是靠着梳的一手好头，才被慈禧看重，成为她的心腹的，此言果然不虚。
    他手速快，力道稳，手上花样翻飞。梳子所过之处，头发根根丝滑顺服，梳了一把头下来，竟然一根头发都没有被他折断。
    “小李子，哀家头上有没有白头发啊？”
    坐在木天凌身前的慈禧冷不丁地开口说话，把他吓了一跳。
    木天凌手上的动作一缓，随即开口笑着回道：“老佛爷还年轻的很，哪里就有什么白头发了。您的头发呀，每一根都是乌黑发亮，保养得好着呢，就跟那十七八的少女一样！”
    慈禧听了木天凌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假装不悦道：“小李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哀家都四十了，怎么能和十七八的姑娘去比。”
    真他娘的虚伪！
    木天凌听着慈禧的话音中带着喜气儿，却在这里和他装，心中十分不屑。
    不过眼前这位主，他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在自己上位之前，给慈禧梳头的人可没一个好下场。
    谁知道自己在副本中挂掉了了，在现实里会是什么样子。万一自己真死了，找谁说理去？
    他眯着眼睛，赔笑道：“在奴才眼中，您可不就是永远十七八岁的样子么？”
    慈禧听了木天凌拍的马屁，心中十分舒坦，笑骂一声道：“行了，别和哀家贫嘴了，你和哀家说说，皇帝那边最近怎么样了？”
    木天凌一愣，他怎么样了，我怎么知道？我是新来的啊大姐！
    不过，他可不敢真的就这么去说，忙在脑海里疯狂搜刮起史料来。
    满清12帝，除了溥仪，就属载淳最废柴。
    同治与他的生母慈禧并不如何亲密，因为老被慈禧训斥，他十分害怕慈禧。
    他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想用倾国之力重修被毁的圆明园，就这还被慈禧给否了。
    因为没有实权，就一直郁郁不得志。
    嗯？这就是他微服叫鸡的原因吗？
    从九品芝麻官的剧情来看，现在应该是同治十三年左右，木天凌想到此，一边给慈禧的头发上着桂花油，一边忍俊不禁道：“皇上哪边的日子可不好过，他政务繁忙，怕是年纪轻轻就要有白头发了！毕竟老佛爷是皇上的亲母，还得多多帮衬着些他，才是正理儿啊！”
    木天凌这话又说道慈禧的心坎里去了，她的权利欲极重，恨不能大权独揽。退出垂帘听政之后，她依然是大清的实际掌权人。只是名不正，言不顺，这么干终究是有些制肘。
    有些人自从皇帝亲政之后，就不怎么听命于她了，让她的心里十分不舒坦。
    慈禧挥着手指，叹了口气：“皇上毕竟还是年幼，给他加些担子也好，省得外面老说我不放权。这大清啊，终究还是姓爱兴觉罗的呀！”
    李莲英平日里最是低调，说话都是浅尝辄止，绝不牵涉其中。安德海血淋淋的尸首，可是刚刚风干了没几年。
    他可不敢在接下去了，要是再多说几句，免不了让慈禧生疑。
    “行了，你先回去吧，中午上膳时再过来伺候！”慈禧忽然觉得有些无趣，梳完头，便把他打发走了。
    “喳，奴才告退！”
    木天凌低弯着腰，倒着身子退出了慈禧的寝宫。
    离开长春宫后，木天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伺候人的感觉真特么不爽，一口一个奴才的，这不是作践自己吗？
    怪不得那些穿清的同志们纷纷都造反了，要不是哥成了李莲英，也早反了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