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子并不接着说下去了,站起身来看着我笑了笑,“以前渡厄天尊、兕、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大可以跟他们谈天说地,现在竟然要拉着你来说话了,你今后修道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这就是他说的大造化么,不过这对于其他弟子来说,如果能得到纯阳子的真传,那是天大的契机,我却不免有些失望,却还是佯装受宠若惊,拱手道多谢。
纯阳子而后准备离开,等他走了几步,我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透。”
“你说。”纯阳子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道,“既然道子那么在乎叶安,为什么她不带上那一缕命魂交给叶安。”
纯阳子笑了声,“知道那一缕命魂在何处的,只有我。”
纯阳子随后离开这里,一路到函谷关其他地方视察去了,我在这青石板上站了会儿,本想套出我那一缕命魂在何处的,不过纯阳子太过谨慎了,只能我自己去寻找。
等纯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我才进入人道大殿所在的城池,进入城池,四处看见,人道道徒全是一片消靡,如果不是两宗早有约定,不能有万人以上的战争,就人道现在的士气,必败无疑。
纯阳子并未回城,所以我做起事来也不用畏手畏脚,径直走到了道子所在的宫殿,在门口站了好久,却不敢进去。
犹豫不决,正要决定自己去函谷关各处寻找时,道子却从殿中走了出来,跟我第一次见她一样,白纱遮面,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
道子也看见了我,却只把我当成了普通道徒,看了我一眼就要离去。
我则一路跟着道子前行,也不知道子是不是发现了我,故意走到了一无人之地才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对我说道,“叶安,我知道是你。”
道子太了解我了,况且她的大道可以窥视过去未来,我是瞒不了她的,对着道子躬身行礼,“师父。”
道子冷冷笑了笑,“你来人道,就不怕我把你留在这里么?”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默不作声。
道子见我沉默不语,也不再说话,面对面站了好久,道子受不了这死寂场景了,说道,“你对我就无话可说了吗?”
我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完拱手行礼,“我到函谷关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过一阵再来拜见师父。”
说着转身离去,道子在身后默默看着我。
走了好一阵我才敢回头看一眼,却见道子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道子先一步开口说道,“刚好顺路而已,你别多想。”
我道,“我终于知道了你加入人道的理由,叶安此生欠你太多,无以为报。”
“你是来找那一缕命魂的?”道子问道,问完又自己给了答案,“也对,如果不是为了那一缕命魂,你或许永远不会来函谷关找我。”
在我不知道这一缕命魂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来人道了,不过是被九公主的事情突然拖住了,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道子这么认为,我即便解释她也不会信,只得说道,“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让你帮我找那一缕命魂,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
道子冷漠笑了,“我权当你说的是真的,念在你跟我曾是师徒,劝你一句,那缕命魂你是找不到的,用不了多久西王母就会回到函谷关,你如果一直在函谷关游荡,极有可能永远无法离开了。”
我嗯了声,跟道子又无话可说了,以前我们说无话可谈的,现在很多话题却根本不好提出来。
两两无言站着,好久我才迈步走到了道子面前,伸手想要去掀开道子的面纱,却被道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这样做的代价很大。”
“杀了我吗?”我笑了笑,依旧伸手过去,揭开了道子的面纱。
却见道子早已泪流满脸,双眼猩红,而在我接触到她的时候,她的满头黑发瞬间变得灰白,就跟我第一次接触她一样。
道子一把拍开了我的手,重新戴上了面纱,头发才恢复成了黑色,对我说道,“我会杀了你,真的。”
看着道子这模样,我心如刀割般,这种深入灵魂的疼痛根本不是我可以忍受的。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那一缕命魂了,我要把你带出人道。”我开口说道,直接上前一把将道子扛在了肩上,而后快速朝函谷关外纵身离去。
道子直接僵住,直到快到函谷关关门时,却突有一道剑气刺穿了我身体,自然是道子刺的这一剑,道子一掌拍开了我,往后退了几步,见我身上溢血,手微微颤抖,收回了那炁剑,颤声说道,“滚。”
道子说着转身朝那城池走去。
我看着身上鲜血笑了笑,她这一招还真的是在给我挠痒痒,以重华之力修复完毕,再纵身到了她身后,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道子停滞不前,我笑道,“这世上最为奇妙的就是感情,永远没法儿说断就断,即便你掐了那禁步,你也是以前那个道子,跟我们回去吧,九公主快不行了,纯阳子接下来要对林岳赵升等人动手,如果你不回去,或许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九公主的事儿天下尽知,但从我口中说出九公主快不行了,道子还是呆滞了下,却迅速收起自己情感,说道,“没保护好他们,那是你鬼道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道,“在不在乎他们,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如果你是为了那一缕命魂才留在人道的话,我宁愿不要那一缕命魂,我欠你的已经还不清了,何必让我再欠下这诸多人情。”
“那样多好,你欠我的越多,你就越痛苦,有你陪着我痛苦,总比我一个人在人道煎熬要来得好。”
道子死活不愿意离开人道,因为一旦她离开了,纯阳子必定灭掉那一缕命魂,我也会一命呜呼。
我说不动她,只得说道,“如果我找到了那一缕命魂,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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