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计明谋 - 第300章 一张卫生纸都有用处的

    江小明说道：“我们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江小明的方法，其实江小明的方法说穿了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化明为暗，
    所有警察都不能身着警服，就那样大摇大摆地亮明身份调取监控，而是只能身着便服，必须化妆侦查，比如化妆成快递员、外卖小哥之类的，沿嫌疑车辆前进的方向，隐密调取监控，
    同时也不能以警察身份调取监控，理由可以是寻狗、寻猫、寻电动车或者是快递丢失寻找快递之类的，必要时可以给予一定的费用，反正不能与警察职业有关。
    而且就算是偶遇嫌疑商务车，也不能立即亮明身份抓人搜查，也只能暗中跟踪，必须先确保孩子安全。
    在场的警察都不笨，先前的闹意见也是误会江小明阻止他们立功，见到江小明没有这个意图，也就没再多说，他们说到底也不想给孩子带去威胁，等江小明讲完思路，没有多留，迅速离开会议室，
    江小明可怜地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高副局长，摇摇头回到办公室。
    轨迹跟踪工作思路也已经转变，如果只是一路尾随，还是很可能让犯罪分子警觉，这批家伙有多强的反侦查意识，从犯罪分子一路都裹得像棕子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就算警察都化妆侦查，江小明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被犯罪分子发现，只能说是尽量不让犯罪分子怀疑，但他不敢去赌这个概率，要解救孩子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让王华和无双用跳跃式进行视频跟踪，就是从商务车已经经过的治安监控点，直接跳到下一个有治安监控的点，来确定嫌疑商务车有没有经过，有经过继续下一个治安监控点，没有经过的话再核实两个点中间的岔路去核实，
    简单说就是通过无双能够直接调取的治安监控，先将嫌疑商务车可能停放的点划出一个大概的范围，然后那些便衣就可以在这个范围内开始化妆侦查。
    这种方法也不是没有缺点，万一犯罪分子再换车，再来一招大鱼吃小鱼，很容易就会跟丢，但江小明宁愿跟丢后重新搜索，也不愿让犯罪分子有所察觉，那样对孩子来说，将是致命的。
    思路转变，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无双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大致范围，一个方圆十公里的异型圈。
    根据无双讲解，嫌疑商务车最终出现是在一个进村路口的治安监控中，从这个监控向下，无论沿大路继续走，还是穿过村庄过后道路上的治安监控，都没有再度捕捉到那辆商务车的身影，
    无双推测嫌疑车辆进入村庄的可能性非常大，这个村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地灵人杰，是一个当老巢的好地方。
    苏小妹双眼直翻白眼：“无双，这么不靠谱的广告词你是从哪里看来的？“
    没想到无双却用傲娇的语气道：“智商低的人不要和我说话。“
    罗雨抚额，没想到无双怼起人来也这么犀利，关键是你根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江小明双眼微缩，“无双说得不错，这里的确是一个当老巢的理想地点。“
    无双顿时神气了，“看看，还是江哥智商高，有些人啊…“
    苏小妹眼珠骨碌乱转，面带苦恼，长叹一声：“是啊，组长智商高，做菜还更好吃呢，只是组长上次做的菜太多了，我的肚皮都差点撑破了，可惜有些人吃不到啊…“
    罗雨扭过头去，不忍直视，苏小妹也是的，和无双置什么气，她不过还是个孩子。
    无双轻咦一声，“咦，肚皮破了，难道是剖腹产？江哥，是不是你干的？“
    噗~~~~
    王华一口茶全喷到电脑屏幕上，无双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苏小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气得牙齿痒痒的，恨不能将无双生吞活剥，但她却知道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别说无双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根本没有实体，就算有，上级领导也不会让她生吞的。
    眼珠又开始滴溜溜直转，没多久就轻笑一声，说道：“哎呀，就是啊，无双不会是吃醋了吧？“
    噗~~~~
    这下子江小明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苏小妹，要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是会死人的。
    罗雨见苏小妹和无双越说越离谱，心中长叹一口气，这些家伙就不能让她省点心，案件刚刚有了一丝曙光就开始胡闹？喝道：“说正事，孩子还没有找到呢，你们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心、同情心…“
    …………
    村庄路口，四人站在冷风中大眼瞪小眼，
    江小明、苏小妹和王华都被罗雨狠狠训了一顿，然后全部被拉到无双划定的区域来进行秘密侦查，用她的话说就是既然在办公室那么闲，不如找点事给他们做做，免得成天瞎嚼口舌。
    苏小妹如同乖宝宝一样，跟在罗雨身后，一言不发，无双在外面一般都不主动发声，就算交流也只是用文字。
    可怜的王华简直就是躺枪，心中万分不服，要说苏小妹闲着他没话说，说他闲着没事，天地良心，没看到他一直在进行视频追踪吗？虽然大多数工作是无双做的，
    几人兵分两路，步行进了村庄，江小明和王华一组，在村庄里瞎逛了好几圈，村庄里都是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的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愣是一丁点儿可疑情况都没有发现，
    村庄不大，不应该说村庄不大，而是村民房屋很分散，房屋连在一起的人家不多，也就靠近村口一小段有二十多家人家连在一起，其他村民都散落有山林之间，由一条弯延曲折的乡道将它们串连起来。
    “王华，跟我来，等会装得像一点。“江小明目光敏锐，突然发现村口靠后一家杂货铺门前外墙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摄像头上的红色指示灯还一闪一闪的，很有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老板？来包烟！“江小明和王华走进杂货铺，王华已经进入状态，歪着脑袋，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脸色红润，一双小眼闪着精光，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分外客气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要那种？“
    “大前门。“江小明虽然不抽烟，不了解香烟品牌，但橱柜里香烟包装上印的字他还是认得的。
    “小伙子有品味，35一包“
    江小明眉头一皱，“少点？别的地方都只要32。“
    “不是我不少啊，成本价在这里呢，32我还要亏钱，别的地方便宜，那是成本费用低啊，我这里去拿烟，人工路费都要不少，不能少，少不得。“中年男人一个劲地诉苦，好像少卖一分钱他就会倾家荡产一般。
    江小明微微一笑，“好吧，35就35，给我来一包。“他买烟根本就不是目的，不过是向老板套近乎，他关心的是那个监控资料而已，如果不用警察身份，如何让别人心甘情愿将资料拿出来？
    中年男人眉头开眼笑，连忙从橱柜拿了一包丢了出来，“现金还是微信？“
    江小明不慌不忙拆开香烟，装模作样检查一番，其实他那里懂，不过中年老板见到他这个动作，胸脯拍得叭叭响，“放心，绝对正宗，假一罚百。“
    江小明没有接话，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抽出一根烟递给中年老板，“老板生意咋样？“
    老板接过香烟，直接点上，惬意抽了一口，“啥老板老板的，借钱弄这个小店，现在都亏得裤子都没得穿了，还不如那些出去打工挣得多。要不是沾您二位的光，这种好烟我那里抽得着。“
    江小明心中暗暗撇嘴，这身材、这脸色会是亏得裤子都没得穿吗？真是无奸不商啊。
    不过他也没在意，和老板越聊越火热，但王华却一直在一边怔怔发呆，垂头丧气如同失恋一般，
    其实这就是江小明给他安排的角色，王华虽然搞技术一门灵，但是人际交往上却是他的弱点，要让他演其他角色，铁定穿帮，不过这种失恋角色他却是非常有天赋，上次在走访黑桃a案件的时候，江小明是已经验证过了的。
    中年男人好似不经意瞅了王华好几次，和江小明侃遍三江五湖四海之后，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啊！“
    江小明闻言，面露无奈，长叹一口气，“唉，还能怎么样，女朋友跟人跑了，要我说，跑了也就跑了，再找一个就是，现在社会嘛这种情况也不算什么事，但这个死心眼，非要找他女朋友问个清楚，我说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人家都不要你跟别人跑了，还不够清楚？再说了有些话也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她的态度不是早就决定了这一切？
    老板你说，电话被拉黑了，微信也被拉黑了，就连他女朋友的闺蜜现在都将他的微信电话拉黑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就是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吗？
    可这家伙就是个死心眼，说什么要他前女友亲自跟他说他才信，天天到他前女友上班的地方去堵她，这不，他前女友被他烦得实在是受不了，干脆就请假和她新男朋友一起回了家，听说好像还准备在那边过年，
    这个打击他更加受不啊，还想到别人家里去当面问个清楚，我说他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眼瞅着马上快过年了，那有这个时候上门去闹事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是，朋友几个的我不能不管他啊，而且他这个样子你看像是生活能自理的吗？就他这个熊样找到死可能都找不到地儿，
    我也是看明白了，要是他前女友不直接亲口对他说清楚，他是不会从牛角尖里面钻出来的，没办法只好陪他一起来了，
    老板，我也不跟你说假话，我呢，是看到你这里有摄像头才过来的买烟的，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们都不抽烟，这包烟你就拿着抽，我是想让你给帮帮忙，让我们看看你这里的监控录像，看看他前女友有没有从这里经过，到底往哪里去了。“
    中年男人却没有收起香烟，小眼睛四处张望一圈后，才小声说道：“本来这点小事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实在是不巧，我这里的摄像主机早就坏了，修要好几百块我一直舍不得，其实跟你说实话，外面的摄像头也只是装个样子、唬人的，根本就没有用，不过你们可别给我说出去。“
    中年男人好像还怕江小明他们不相信，特意将那个坏了的监控主机从桌子柜子里抽出来给他们看，江小明和王华都探起头，只见那个监控主机连电源线都没有接。
    江小明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退而求其次向老板打听，问他有没有见到某辆车从门前经过，老板都摇头说没注意，当然这车牌都是江小明胡说的，老板要是看到了才有鬼。
    和老板又聊了一会儿，江小明嘴里说着感谢，多次想将香烟送给那位中年老板，但那位老板都没有收，最后江小明只得将香烟放在口袋里，辞别老板，离开村庄，回到车上。
    罗雨她们还没有回来，江小明却是紧皱眉头，刚刚与杂货铺老板的交谈，总让他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有些拿不准，
    从最初的情况来看，杂货铺老板应该很喜欢抽大前门，他抽烟时表露出来的神情不像作假，但最后却没有收下江小明送给他的烟，只是因为无功不受禄？
    而且监控摄像头是唬人的说法也有漏洞，江小明他们是两个新面孔，可以说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那为什么老板就将这个情况直接告诉他了呢？就不担心他们是小偷在踩点之类的？
    但是这些却不能够说明什么，也有可能是这位老板同情王华的遭遇，也有可能这个老板坚持他自己的原则，所以这才让江小明拿不准，思索之间，眼角余光不经意瞄到王华的神情，咦~什么情况？
    “王华，你有什么发现？“
    王华居然也是眉头紧皱，听到江小明询问，说道：“组长，我觉得杂货铺老板的监控主机好像有些问题。“
    “当然有问题，他不是说了吗，监控主机坏了没修。“江小明瞅着王华，心中纳闷，就这个用得着想半天？
    王华连连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他那个监控主机和摄像头好像并不配套。“
    江小明顿时来了兴趣，王华的电脑方面知识相比他要丰富得多，要是王华这样说，说不定还真有问题，而且刚刚他对这家杂货铺心中也有疑惑，如果王华的怀疑能够和他心中的那丝不对劲互相印证，那这家杂货铺…
    王华嘴唇咬着手指，说道：“据我观察，杂货铺就只有门口有一个摄像头，但他的监控主机却是16路的，而那个摄像头后面的用网线传输数据，也就是说是数字信号，那个监控主机却是同轴电缆接口，就是说是模拟信号，这两个东西根本就不配套，
    就算用转接头，也没有人只会用着一个的网络接口摄像头，却买一个16路的模拟信号监控主机，所以…“
    江小明心中微动，王华的话让他重新审视起这家杂货铺，地点处于村庄里进山的必经之路上，而那辆嫌疑商务车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会不会有关系呢？
    这个时候，罗雨和苏小妹也赶了回来，江小明让王华将他的发现和疑惑说了一遍，
    “哎呦，没想到你除了做视频侦查之外还有点用。“苏小妹一脸惊奇地夸奖道，丝毫没注意到王华已经是一张苦瓜脸。
    江小明马上为王华鸣不平：“怎么说话的呢？一张卫生纸一双拖鞋都有它们的用处，何况是王华，是吧？“
    王华的脸更像苦瓜了，“组长，你这是在帮我说话吗？“
    “绝对的啊，难道你还比不过卫生纸和拖鞋？要有自信，相信自己！“江小明好像在为王华打气，但旁边的苏小妹已经笑弯了腰。
    王华脸如苦瓜，虽然江小明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在鼓励他，但他总觉得不对味，直觉也告诉他这不可能，“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比苏小妹说的还更难听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的直觉要是靠得住，你不早就上树了？“
    噗嗤~~~
    苏小妹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样，居然和组长理论？可怜的王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