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妖怪为什么都想做人 - 第316章 不解

    “陶孟楚！”顾瑶磐走近他身边，轻声喊道。
    一直低着头的陶孟楚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抬起了头，当视线落在顾瑶磐身上的时候，他的眼里亮起了一抹光，但很快又熄灭了。
    “瑶磐。”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样。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为什么阿苗会被我放走？我真的不明白......”
    越到后来，陶孟楚的话音就越低，渐渐地，变成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呢喃，双眼的焦距也再一次的模糊了起来，整个人靠在墙角缩成了一团。
    顾瑶磐看着陶孟楚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这次的事对陶孟楚会有这样大的打击。
    “陶孟楚！你清醒一点！”顾瑶磐伸出手按在陶孟楚的肩上，一道五彩灵气从她的掌心打进了他的心口，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瞬间，一道浅淡的黑烟从陶孟楚的头顶百会穴悄然飘了出去，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陶孟楚只觉得脑中一轻，仿佛有什么一直糊住了他脑子的东西被抹开了一般，眼前的景象也突然地清晰了起来。
    “瑶磐？你来了？”
    顾瑶磐微微一愣，看向陶孟楚的眉头皱了起来，从她的五彩灵气打入陶孟楚的身体后他的表情就产生了变化，之前那种自怨自艾，不解茫然的表情消失得一点也不见了。
    “你才看到我吗？你已经跟我打过一次招呼了。”顾瑶磐看向陶孟楚的双眼，这才发现，他刚才有些混浊的瞳孔也变得清澈了许多。
    陶孟楚被顾瑶磐的话说得一愣，这才恍惚想起自己好像是问过好了。
    “我明白了。”顾瑶磐突然道：“你之前是被控制了，方才我在你体内打进了一道五彩灵气，这才破开了你的禁制，若不然，只怕你会一直浑浑噩噩下去。”
    “被控制了？”陶攸宁的声音从石洞外传来，皱得死紧的眉头下一双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陶孟楚，似乎想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陶孟楚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顾瑶磐已经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那时我被小妮和曹郎牵制住了，没有在他跟前，他当时撞在假山上昏过去了，神智失守的时候最容易被控制，看他现在的表现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太好了！这下可以向掌教解释了！”陶攸宁的脸上露出了一片喜意，转身快步向着洞外跑去。
    看着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跑回来的陶攸宁，正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处理着京城报过来的最近全国各地发生的灵异事件的荣文圭微微皱了皱眉。
    待到陶攸宁抑制着激动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荣文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看向陶攸宁，想了想才说道：
    “陶长老！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明白，孟楚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真的不清楚吗？不过是因为这整件事没有证据！张盛那边必然还会找来，我让孟楚待在思过室，这是一种姿态，并不是真要将他如何！”
    陶攸宁看着一脸为难的荣文圭，终于长叹了口气，他明白了荣文圭的意思，脸上一开始的兴奋和激动神色渐渐褪了下去，他冲着荣文圭拱手道：“我明白了，还请掌教原谅，我这是关心则乱了。”
    荣文圭站起身托住了陶攸宁躬下的身子，温声道：“无妨，陶长老放心，等这件事过去，孟楚很快就能出来了。”
    陶攸宁的身影消失在了荣文圭的视线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依旧“嗡嗡”地运行着，墙角处的阴影里忽然有一阵雾气摇晃，一道淡淡的影子慢慢从墙角的暗影里站了起来，低低地笑了两声。
    “桀桀！”
    “这种感觉不错吧？看到那个小子被打到尘埃里，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缠着你喜欢的女人，是不是让你感觉特别舒服？”
    荣文圭的脸色变了变，冷声道：“这都是你搞得鬼？”
    “你不喜欢吗？我可都是顺着你的心意来的！”
    影子轻轻地笑了笑，慢慢飘近荣文圭，小心地躲开阳光地直射，仔细地打量着荣文圭脸上的表情，过了片刻，才接着道：
    “那个时候，你看到陶孟楚站在铁门里，阿苗站在铁门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那时候很开心！”
    荣文圭单手一挥，一道青色光华利刃般切过面前的身影，却在穿过对方之后打到了对面的墙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你到底是谁？”荣文圭怒声道，心下却是一阵发凉。这一下全力一击竟然也不能伤到对方分毫！
    “啧啧啧！这就恼羞成怒啦！荣文圭！哦！或者我该叫你王矩！我说中你的心事了！桀桀！”
    暗影轻飘飘地退到了墙角的阴影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了荣文圭的耳中。
    荣文圭抢上两步，手中的指诀一展正打算用一道正阳雷符，那道暗影却忽然间不见了踪影，屋子里一片安静，除了桌上的电脑再也没有其它发出响声的东西。
    就像来的时候毫无征兆一样，这道暗影又再一次毫无道理地消失了，荣文圭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它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茅山教的护山大阵似乎对它没有丝毫作用。荣文圭都在疑惑，它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不直接对他又或者对茅山的众人来一发，那样的话，他们整个茅山教分分钟变成灰烬！
    “荣文圭！”
    顾瑶磐的声音在屋外传来，清亮的女声像是山泉水一样叮咚。
    荣文圭转过头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瑶磐，他收回了掐着指诀的手，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往屋角扫了一眼，这才走上前道：
    “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瑶磐的目光在荣文圭身后轻巧地扫了一圈，她的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不对，但看着荣文圭一切如常的脸她又说不上来，只能将自己的直觉归于了最近事多，过于敏感。
    “我想问问你，对于陶孟楚的事，你怎么打算，如果张盛一直不依不饶的话，茅山这边难道就真的要受他挟制吗？”
    不知道为什么，荣文圭在张盛面前的态度总让她觉得有点怪。虽说当时的情势来说，确实让陶孟楚避避张盛的锋芒是好事，但回了茅山以后还需要如此谨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