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你咋才到?”那个人的语气比较急,从公司到这开车至少要三十分钟,如果是白天堵车,至少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道士几乎没停。
“雨欣,现在怎么样?”
“一瓶的安眠药,幸亏发现及时,再晚一个小时,人就没了,不过。”
“不过什么,直说。”
“药量太大,恐怕要留下后遗症。”
“妈的,苏磊那孙子来了没有,老子弄死他。”
“别激动。”
那个人拉住高明,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听刚才说话,应该是大学同学,而且还是关系很好的那种。
我和道士站在后面,那个人拉着高明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
这个人带着金丝边的眼睛,个子要比高明高上一些,样子长得很斯文,身上的白大褂出奇的干净,我注意到他穿了一双皮鞋。
当然,医院这种地方,医生穿皮鞋很正常,可惜,那个死亡画面只是出现那个人的手,并没有其他的信息,我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他们是?”
“朋友,刚才正好有事在一起。”
“你们也是警察?”
他看着道士,道士穿着道袍,看着有些不伦不类,我摇摇头,道士呵呵一乐,“你看我像吗?”
“走吧,现在能不能看看雨欣?”
“一会再说。”
我们一直往里走,可能是从小就对医院有所忌讳,到了这里,我浑身上下就开始难受,总是不经意的朝着角落里看。
“你看啥呢?夏沫。”道士发现了我的异常,拉了我一下偷偷问道。
“没啥。”
在医院漆黑的角落里,很容易有人,蹲在那,或者站在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你,一旦遇到,千万别怕,也别出声,只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就好了。
走过两道门,拐了进去,然后看到前面写着重症监护室,旁边有保持安静的标语,还有把电话关机的符号。
应该是担心电话的声音或者是信号对里面的仪器产生影响,重症监护室住的都是比较危险的病人,从这里出来的有七成以上直接送到火化场,剩下三成无疑是幸运的,当然,我得到的数据并不是官方的权威数据。
我和道士在外面等,索性把电话调成静音,高明关了电话,然后跟着那个人进去,透过玻璃,我看到高明站在门口往里看,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很小,从那个角度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就算是这样,高明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高明才从里面出来。
看得出来,里面的那个女人对高明而言应该很重要,他的眼圈明显发红,就像我在公司看到的那样,高明那一刻流出的眼泪才是真情流露,至于和我说的那段话,完全是在搞我,想到这里,我恨得牙根痒痒,那一个大嘴巴打的不冤。
“什么时候才能醒?”
“差不多要二十四个小时,醒了以后,如果能恢复意识,应该问题不大。”
“苏磊,那个王八蛋呢?”
医生咳嗽一声,“高明,你别激动,雨欣是家人发现送来的,已经给苏磊打过电话,不过反应很平淡,他们可以是分手了。”
“草,当时跪在老子面前说一辈子对雨欣好,毕业还不到一年,别让我看到他。”高明一拳打在墙上,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应该是三个人之间的爱情,看得出来,高明应该对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女人用情很深。
看着高明一脸痛苦的样子,这一刻,我对高明的印象反而有了改变,在我的印象里,高明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小警察,平时对那个有钱有背景的警花不停讨好,目的很明显,只要把这个女人搞到手,以后升职肯定有帮助,而且人家也是美女。
此时的高明,完全就是一副情痴的样子,因为痛苦,不停敲打医院的墙。
“夏沫,会不会是高明的前女友啊?”
“别说话。”
我给了道士一下,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这口气总算是出了,那个人站在那劝高明,这时,走廊里有人喊刘医生。
那个人连忙答应一声快步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我和道士走过去,“高明,行了,人反正没事,现在还是考虑一下你的处境。”
高明叹口气,“夏沫,那件事什么时候发生?”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按照之前的经验,可能就在今天。”我说的是今天,可惜,没有办法精确到哪一个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从现在开始还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医院里光线总是这么阴暗,当初建的时候可能就是考虑太强烈的阳光刺激对病人的恢复不利,毕竟生病的人需要的是充足的休息,所以,就算是白天进去,总是给人一种很昏暗的感觉。
重症监护室外面有两排椅子,我和道士走过去,高明一直站在门口,我靠在那,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皮鞋落在地面发出的响声,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根本做不到,难道我又在做噩梦,这很有可能,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
眼睛努力错开一条缝,我看到一道光,然后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东西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没有办法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只是拼命的动,嘴里努力发出声音,我希望一旁的道士发现我的异常然后把我叫醒。
我感觉一只手放在我的身上,就在那一刻,我一下惊醒,可能是反应比较大,站在我面前的护士同样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你,你要干什么?”
“怕你冻着,给你拿了毯子。”我看到她的手里真的拎着一个毯子,原来是看我坐在椅子上睡着,担心我着凉。
“对不起。”
“把你给弄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这时注意到,高明不见了,我一下子精神了,道士还靠在椅子上,“道士,起来,起来,高明不见了。”
“啊!”
我连掐带喊,道士一下子醒了,一脸吃惊的看着我,难道是从进去了,我快速推开那道门,看着高明站着的位置,门口没有人。
高明真的失踪了,想到那个恐怖的画面,当时冷汗直往外冒,此时的高明一定处于危险之中,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我睡着只过了四十分钟,没想到,那件事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
“一定要找到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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