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早就观察好地形,径直走上小坡,躲在树林里。不到半个小时,操场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操场边做了准备活动以后,开始在操场里慢跑。来者是实验小学有名的小运动员杨杜丹丹。杨杜丹丹的父亲是羽毛球运动员,母亲是皮划艇运动员,杨杜丹丹继承了父母的基因,小学六年级就长到一米七,比起一般小学生要成熟许多。
许海比杨杜丹丹高一级,在实验小学读书时,经常在下午坐在操场边的石梯子上,看杨杜丹丹等田径队队员跑步。在观看田径队训练时,许海脑中幻想了无数次与杨杜丹丹在一起的场面。
当杨杜丹丹经过许海藏身的山坡时,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紧盯着场中的身影。昨夜许海梦中反复出现杨杜丹丹跑步的画面,在梦中,他不停追赶,终于追上了跑步姿势轻盈如小鹿的杨杜丹丹,并和她纠缠在一起。
许海从树林中走出,来到操场,假模假样做扩胸运动。
跑完第一圈,杨杜丹丹身体微微出汗,脱下羽绒服,挂在双杠上。晨跑是她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跑完步后,浑身轻松,精力旺盛,神清气爽。当她跑到操场东侧时,远远就见到在女生中臭名远扬的许海。许海眼神总是色眯眯的,全校女生都讨厌这个臭男生。她在经过许海时,下意识提高了速度。
许海突然间冲过来,抓住了这个从身边跑过的女同学。
杨杜丹丹根本没有料到这个臭男生会有如此鲁莽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喊道:“干吗,放开我。”
许海的欲望如火一般喷了出来,双臂紧紧抱住杨杜丹丹把她拖向土坡。从操场到土坡也就三四米,杨杜丹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压在了草丛里。她拼命用双手顶住许海,大喊大叫。
许海没有料到杨杜丹丹会激烈反抗,气急败坏,用一只手卡住杨杜丹丹的脖子,不让她叫出声来,另一只手撕扯对方衣裤。
杨杜丹丹被卡得出不了气,想要掰开许海的手。无奈许海力量大,她无法掰开那只大手,呼吸不畅,头脑渐渐晕眩。长期的体育锻炼让杨杜丹丹比普通小女孩坚强,她虽头昏脑涨却没有放弃反抗,双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
许海撕掉杨杜丹丹裤子后,准备拉起杨杜丹丹衣服遮住其脸,便松开了卡着脖子的手,去拉对方的运动衣。
趁此机会,杨杜丹丹握起石头,狠狠砸向许海的太阳穴。接连砸了三下后,许海额头上迸出鲜血。疼痛钻心,许海下意识用手捂头。杨杜丹丹用力推开许海,顾不得穿衣服,朝家属楼狂奔。她逃离的时候,外套被许海扯掉,除了一件运动背心外,她几乎赤身裸体。寒假其间,人们清晨多在被窝里,外出的很少,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耀正在做早餐,听到“咚咚”的砸门声和女儿紧急呼喊声。打开门,女儿几乎是赤裸着身体冲进屋,她吓了一大跳,道:“发生什么事了?”
得知女儿在操场被高年级学生许海侵犯,杜耀拿起放在客厅的旧皮划艇浆,冲到屋门口时,停下脚步,道:“你别出门,先打电话报警,我去找那个杂种。”
杜耀提着旧皮划艇浆来到操场,奔向左侧小坡,没有找到许海。她来到校门,询问保安。
保安道:“有一个男孩刚出门,头上有血,他说摔了跤。”
杜耀沿着保安所指的方向追了几百米,没有找到许海。她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便折返回家。杨杜丹丹受到惊吓,躲在卧室里,妈妈敲了好一会儿门,这才打开卧室房门。杨杜丹丹双手紧握菜刀,身穿厚羽绒服,仍然在瑟瑟发抖。她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有刺眼的红肿。
“报警没有?”杜耀心疼得要命,泪水哗哗地往外冒。
杨杜丹丹摇头,再次强调道:“是许海,我们学校的同学。”
“开运动会时,打篮球的那个高个子?”得到女儿肯定的答复,杜耀便拿起手机报了警。
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根据职责,直接通知江州市江阳区刑警大队出警。丁浩从市刑警支队二大队调至江阳区担任刑警大队长,为他送行的市局政治处和分局的同志们刚刚离开,指挥中心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丁浩曾经是二中队中队长,又在刑警支队二大队工作过一段时间,听说是实验小学出了强奸案,道:“他妈的,肯定又是许海。他还有四个月才满十四岁,这四个月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端。”
丁浩带着侦查员来到江州实验小学家属院,先后做了杨杜丹丹、杜耀和门口保安的询问笔录,同时由技术员对发生强奸案的小土坡进行现场勘查,区刑侦大队法医对杨杜丹丹身上的伤痕进行了鉴定。
另一路刑警来到许崇德的麻将馆,将许海和许崇德带到刑警支队。
办案区,许海头扎绷带,坐在椅子上,左右分别是许海的爷爷许崇德和奶奶段家秀。
许崇德拿着户口本,大声嚷嚷道:“许海还没有满十四岁,许海爸妈不在家,我们就是监护人。按照法律规定,我和他奶奶要陪他。”他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孙子总闯祸,久病成医,渐渐也弄明白了与未成年人犯罪有关的法律法规。
副大队长普阳见到这个未满十四岁的高大少年人就脑袋疼,这个家伙在去年初,也就是十二岁时,想把一个小学女生拖到教室拐角工具室猥亵。若不是恰好有一个校工经过,听到呼救声,小女生可能就被祸害了。这小子肯定是还没有满十四岁,又出来祸害小女生。普阳家有女儿,作为父亲,恨不得上前扇许海几个大巴掌,再把他送进看守所。他知道自己这只是妄想,未满十四岁就像是一道护身金符,让许海做了坏事不受处罚。
普阳走完例行程序后,问:“学校放假了,你到学校去做什么?”
许海不回答,瞧了瞧爷爷,才道:“杨杜丹丹约我跑步。”
普阳道:“你和杨杜丹丹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约你跑步?”
许海道:“我们是同学。杨杜丹丹约我到学校跑步时,我还真以为是跑步,没有想到杨杜丹丹提出要和我耍朋友。我不同意,她就来打我。我没有忍住,就还了手。”
许海回家后,许崇德吸取了上一次轻易承认祸害了别家小姑娘的教训,反复告诫孙子咬定是耍朋友。许海按照爷爷的说法讲述“事实”,眼见着警察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本人也觉得这个说法非常荒谬,若不是在公安局里,自己几乎要笑出声来。
普阳感觉自己的眼睛快从眼眶中迸出来了,他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还手?还手怎么把女同学衣服脱下来,这是还手吗?这是强奸。”
许海毕竟年龄小,一时语塞。
许崇德瞪着牛眼睛,道:“我孙子被打成了脑震荡,记不清楚了。普大队,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我急着带孙子到医院拍片子,这么小的孩子,被打坏了脑袋,什么都记不得了。你们得把打坏我孙子脑袋的那个女同学抓起来,她是故意伤害。”
半小时后,许海在爷爷、奶奶的陪同下走出刑侦大队。
丁浩从实验小学回到大队办公室,召集侦查员开会。
“事情发生在早上八点,操场上没有人,我们沿着杨杜丹丹跑回家的路线做了调查,有三人看见过只穿了运动背心的杨杜丹丹。许海进出学校都有监控视频,进门时是早上七点,出门时是早上七点四十三分。他出校门时,用衣服捂头。经杜耀辨认,用来捂头的衣服就是杨杜丹丹的运动外套。大家再看一看小土坡的现场勘查相片和校园内监控视频。”
丁浩刚到江阳区刑警大队报到便遇到强奸案,没有任何缓冲就进入工作状态。作为资深刑警,他没有慌乱,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现场勘查相片完整地再现了小土坡现场的状况:杂草被压倒一片,有一只女式运动鞋,还有一块有血迹的石块。
另外几张相片是双杠的相片:双杠上挂着一件长款羽绒服。
视频有四段,一段是杨杜丹丹从家属楼出来的视频,视频中,杨杜丹丹身穿长款羽绒服;第二段是杨杜丹丹跑回家属楼的画面,画面中,杨杜丹丹只穿了一件紧身的运动背心,没有穿裤子,一只脚有运动鞋,另一只没有;第三段是许海进入校园的视频;第四段是许海用衣服捂着头离开校园的视频。
丁浩道:“事情很明显,许海袭击杨杜丹丹,将其拖进小树林。如果不是杨杜丹丹反抗,那就被强奸了,现在是强奸未遂。”
普阳摊了摊手,道:“强奸未遂没有意义,许海还未满十四岁,没有行为能力,不承担刑事责任。”
丁浩道:“不管许海是否承担刑事责任,这事我们都得调查清楚,否则女孩受了伤害还得被泼一身污水。我们把案子做扎实,女孩家长可以向许海监护人提出民事赔偿。”
案情很简单,江阳区刑警大队再次调取了学校外的监控视频,找到许海离开学校后的视频:许海离开学校不久,就将捂头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约莫十分钟后,运动衣被一名拾荒老人捡走。
由于是未成年人犯罪,江阳区检察院提前介入此案。
女儿在校园内差点被侵犯对于杜耀来说是一场噩梦。她从运动队退役后就来到江州体育局工作,总体来说顺风顺水,女儿差点被侵犯这件事,彻底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下午五点,杜耀来到江阳区刑侦大队大队长丁浩的办公室,得知许海因为未满十四岁而不会受到任何惩处,犹如听到一个笑话。她强压怒火,再次求证:“丁大队,你在说笑话吧,许海那个杂种不受惩罚?或者说我理解错了。”
丁浩翻开《未成年人保护法》,耐心地道:“事情查清楚了,我对你家女儿深表同情,也对你家女儿的勇敢表示赞扬。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我们只能执行。刑事责任免除,并不意味着民事责任也可以免除,你们可以向其监护人申请民事赔偿。”
杜耀眼睛充满血丝,愤怒地道:“我女儿被卡了脖子,现在还有明显红肿。医生告诉我,那个杂种力气再大点,我女儿脖子里的软骨都会被折断!丁大队,这不仅仅是强奸未遂的事,这是杀人未遂。难道不满十四岁,杀了人也不用负责?”
丁浩苦笑道:“确实是这样。”
杜耀用力拍桌子,道:“这是什么狗屁规定!那个杂种是未成年人,我女儿也是未成年人,法律怎么不保护我女儿这个未成年人的权利,我女儿就白白被侮辱了?既然你们不能主持公道,那我就自己去讨回公道。”
丁浩为了不让杜耀吃亏,急忙劝阻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若自己讨公道,大概率会吃亏,我不建议这样做。”
走出刑侦大队时,杜耀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天空灰暗,街上行人变得格外丑陋。
杜耀走在街上,打通老公杨智的电话。杨智正带着羽毛球俱乐部队员在国外比赛,听说女儿出事,把队员交给俱乐部另一个教练,准备回国。他劝说了妻子一通,挂断电话后,同样心气难平。
走过朝阳路,杜耀正要拐弯走回实验小学,便看到许海从朝阳医院出来,迎面走来。去年附中开运动会,许海在篮球比赛中力压全场,这给杜耀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在两人身体交错的刹那间,杜耀用力猛顶许海。
许海被顶得退后两步,差点摔倒,骂道:“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
杜耀骂道:“好狗不挡道!”
争吵两句,许海暴脾气上来,抡起拳头砸向杜耀。这是一次仓促的相遇,杜耀退后一步,格开许海的胳膊,然后抡圆手臂,狠狠一巴掌打到了许海脸上。杜耀曾经是皮划艇运动员,手上力道不小,这一巴掌让许海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有鲜血冒了出来。
许海身材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要高一头,现在已经长到一米八二,很壮实,不是学生常见的豆芽菜身材。他打架从来没有吃过亏,被扇了一个耳光之后,狂吼一声,扑过去,抓住杜耀手腕。
两人各有优势,在街道上短兵相接,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许崇德从朝阳医院提着药出来,正好看到孙子和一个女人打架,从街边拖起扫帚,劈头盖脸朝对方打去。
巡逻民警赶来,三人已经打得鼻青脸肿。
“这疯女人,走路撞我,还打人。”许海多次面对公安,知道自己有护身符,一点都不慌张。
杜耀与许海激烈搏斗以后,心情稍稍平复,道:“他走路横冲直撞,撞了我,还动手打人。”
许崇德脸上挨了几巴掌,鼻血往外冒,道:“这疯女人,打我们爷孙。我是劝架,不是打架。”
巡逻民警不认识许海,道:“你们别吵了,都到派出所,调查清楚。”
派出所民警都知道许海这个混世魔王,见到他鼻青脸肿的模样,都觉痛快。痛快归痛快,进了派出所后,还得按照程序进行。民警调取了监控,两人冲撞时被树叶遮挡,看不清楚,随后两人就开始打架,然后许崇德加入战团。周边商店的旁观者也只看到两人发生矛盾以后的事。
这是一起典型的互殴,派出所民警首先调解。许崇德进屋后,气势十足地道:“我家小海还是未成年人,没有满十四岁,这是成年人殴打少年人。调解可以,我们要十万赔偿,否则就走程序。”
派出所民警道:“你也参加互殴。”
许崇德犟着头,道:“我都七十几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不调解,走程序。还想要赔偿,你做什么春秋大梦。”杜耀的脸也被打花了,恨不得立刻再揍一顿这个不讲道理的老人。
许海是未成年人,许崇德超过七十岁,杜耀是在市体育局工作的中年人,走程序的结果不言而喻。
随后赶来的段家秀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用仇恨的眼光望着自己,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这个大人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孩子?”
另一个当事人许海坐在一旁,如没事人一样在玩手机上的贪吃蛇游戏。他听到奶奶的话,抬头看着杜耀,越看越觉得和杨杜丹丹长得相像。他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玩游戏。
调解不成功,双方都到医院去验伤。验伤结果显示三人都是轻微伤。许海被教育后,民警责令其家长严加管教。许崇德被拘留五日,处罚金500元。由于许崇德年满七十,不执行拘留。杜耀则被治安拘留五日,处罚金500元。
许海走在回家路上,这才对爷爷奶奶道:“打我的人是杨杜丹丹的妈妈。”
许崇德异常愤怒,吼道:“杨杜丹丹勾引我家小海,还把小海脑袋打了这么大的口子,缝了好多针。这个疯女人还猪八戒反打一钉耙,诬蔑小海强奸。她应该有工作,我要到单位去找她的领导。哼,被派出所拘留了,她的单位不处理,我就去上访。”
第二章 通缉犯抓捕行动
杜耀是杨杜丹丹的母亲,拘留她,派出所副所长钱刚深觉遗憾。做出处罚决定前,他特意和杜耀谈了话,告知她做出处罚决定的事实、理由、依据以及她依法享有的权利,说完这些后,还特意解释了几句:“你们都不同意调解,许海家长更是不依不饶,无法调解,我们只能依法依规办事,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事不怪派出所,我能理解。但有一个问题,我被拘留后,档案里会不会有记录,如果有记录,会影响工作吗?对以后子女上学和工作有没有影响?”杜耀是运动员出身,比普通女子坚强,得知结果无法更改,心情平静下来,考虑行政拘留对自己和家人的影响。
钱刚决定把话讲透,道:“治安拘留不会留案底,留案底的主要针对的是刑事处罚。但是,治安拘留会在原办案单位留下治安拘留档案,对你个人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如果你的子女参军或者公务员考试需要政审时,或许会遇到障碍。”
“杨杜丹丹会遇到麻烦?”
“也许会遇到麻烦,不过仅限于对政审要求严的特殊情况。”
“那就是少了很多人生选择,这对我女儿不公平。”杜耀完全没有想到一场偶遇后发生的冲突有可能影响杨杜丹丹的人生,而几乎卡死女儿的小杂种许海却由于不满十四周岁,不予处罚,派出所仅仅是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一起和自己打架的老头因为年龄太大也不需要执行拘留。强烈反差让她难受起来,抹起眼泪。
钱刚见眼前强悍的女人落了泪,劝解道:“这就是人生,有时确实不公平。社会上有很多垃圾人,谁碰上谁倒霉,遇到这种垃圾人,千万别想着和他们较量,较量的结果就是干净的人跳进垃圾堆,无论如何都得吃亏。”
这是多年老警的肺腑之言,钱刚真心实意地希望杜耀能够听进心里。
下班后,钱刚脱下警服,换上便装,到胡秀家吃饭。他在派出所分管刑侦,与刑警二中队李超李大嘴私交很好,今天接到胡秀电话,到李大嘴家里团年。
胡秀还是住在原来的家,客厅墙壁上有一排柜子,柜子上摆着家人合影。相片是景点所拍,李超穿着花衣服,站在妻子和女儿中间,露出夸张的表情。今天,战友们在家中团年,相片中的李超继续保持夸张表情,俯视这热热闹闹的场景。
来人有市刑警支队原支队长朱林、江阳区刑警大队大队长丁浩、江阳区派出所副所长钱刚、市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组长侯大利以及二中队民警马兵、何勇等人,另外还有在厨房帮忙的李琴和黄小军两个年轻人。
红烧羊蝎子装在大盆里,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胡秀端来两个冷盘,摆在桌上,道:“朱支,你主持,先喝起。”
往日冷峻的朱林变得慈眉善目,乐呵呵地道:“小胡,一起来啊。菜够多,别弄了。”
胡秀道:“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弄好,你们先吃。”
丈夫牺牲后,胡秀有过一段艰难时光。靠着朱林、侯大利、丁浩、钱刚等战友的多方帮衬下,胡秀这才挺了过来,抹掉眼泪,带着女儿努力面对失去李超的新生活。如今女儿读初三,成绩优秀,偏离正常轨道的生活重新走上正轨。胡秀心存感恩,每年春节前,都要请帮助过自己家庭的战友们在家里吃顿团圆饭。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闲话。朱林对帮忙端菜的黄小军道:“小军,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读研还是参加工作?”
黄小军将一盘切好的香肠放在桌上,道:“朱叔,大利哥没有读研,我也不准备读研,争取到江州公安局工作,做刑警。”
朱林语重心长地道:“行行出状元,当刑警只能算是人生选择之一,其实人生还有更多选择,各有各的精彩。你如果打定主意当刑警,最好能在派出所历练几年,全面熟悉情况,这样基本功更扎实。大利没有在派出所工作过,这是重大缺陷,迟早要补上这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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