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肉香在家里萦绕不去,处理完肉后,夏露浓忍不住发馋,大半夜亲自和面拉面,加上韭菜煮了一顿面条。
面条浅黄,韭菜翠绿,里面浇上大骨头熬出来的汤,放上几片褐色的肉片,再来一小勺油辣子,加点香醋,端到桌上时香得人眉毛都快掉了。
三人吃得头也不抬,鼻尖全冒出了汗。
吃了几顿肉,满是淀粉的一顿让人有着别样的满足感。
夏露浓胃口不大,也吃了两大碗。
夏霍渠和燕昔年更是一人吃了三碗半,瓜分了一大锅面条。
吃完,燕昔年和夏霍渠按住夏露浓,麻利地去洗了碗。
夏露浓眼睛盯着他们并排的背影,总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大概比朋友要亲密一点,又没有达到恋人程度的那种奇怪。
在想什么?夏霍渠拧了抹布出来擦桌子,一出来就看见弟弟微妙的表情,瞥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没什么,我刷牙去了。夏露浓立刻窜去厨房,拿牙刷挤牙膏端水出去屋外刷牙一气呵成。
走到屋外开始刷牙时,他听见他昔年哥问:怎么了?
他哥则回答:看夏露浓表情有点欠揍。
他昔年哥低笑,声音传出来,夏露浓感觉他昔年哥的声音还挺好听。
第19章 赞同
夏露浓第二天醒来,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他抓抓脑袋,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发现他哥不在家。
水缸里的水挑满了,腊肠、腊肉挂出去晒了,连地都扫过了,家里井井有条。
夏露浓转了一圈,心里有点羞愧。
他哥在桌上给他留了纸条:我和你昔年哥出去砍柴了,记得做我们的早饭。
夏露浓连忙回厨房准备做饭。
今天的肉很足,早饭他没特别想什么菜式,就做了大份韭菜煎蛋和红烧肉,再蒸上一大锅白米饭。
扎扎实实的硬菜,给两位兄长好好补一补。
做完饭,两人还没回来。
夏露浓去背包里拿出韭菜根,整理了一下,带着小锄头去屋后种起了韭菜。
这些韭菜都很大株,原本的六株韭菜被他一分,最后分成了十五株,他家屋后种的八株,燕昔年家屋后种了七株。
韭菜长得快,十五株应该够吃了。
再多一些怕会吃腻。
种完,他捶捶后腰,转头望向后山的方向。
他哥和燕昔年的身影还没出现。
他想了想,干脆用背篓背上饭菜和水,拄着拐杖往后山走去。
大家接应柴火的地方比较固定,他知道在哪儿。
到了城墙上,他四下张望,看见一些枯木丢在城墙上,应当是他哥和燕昔年今早的劳动成果。
他放下背篓,擦擦额头上的汗,正想喊人,他哥和燕昔年背着木柴一前一后出现在城墙外,走得很快。
哥!昔年哥!夏露浓惊喜地朝他们挥手,正想喊你们。
夏霍渠:知道。你让开一点,我们把柴丢上去。
夏露浓连忙背上背篓让开地方。
燕昔年走到旁边,两手举着柴,手臂肌肉鼓出好看的线条,往上一扔,硬将木柴扔上了两米多高的墙上。
夏露浓悄悄看看自己瘦巴巴的大臂,眼里带着羡慕。
燕昔年扔完自己背上的那捆,顺手接过夏霍渠背上那捆一起扔上来,眼睛余光看见夏露浓脸上的小表情,笑,你多吃点饭,多锻炼锻炼,很快也能像我们一样了。
夏露浓用力点头,一定。
夏霍渠眼里也含着笑意,把梯子放下来,让我们上去。
夏露浓忙在不远处找到木梯,放下背篓,将木梯沿着城墙放下去,递给他哥。
他哥架好木梯,和燕昔年一前一后爬上来,又将木梯收上来。
夏霍渠:喊我们回去吃饭?
不是,给你们送饭。夏露浓将饭菜摆上来,先拿干净的碗给他们倒水,哥,你们不饿吗?
忙起来就忘了。夏霍渠接过水一口气喝干,又倒了一碗,今天找到好些干枯的木材,原本想全部背回来再回去吃饭。
夏露浓接过燕昔年喝干净水的碗给他盛饭,活哪里干得完,要是饿出胃病来怎么办?
一次两次,不至于看到弟弟瞪向自己的眼神,夏霍渠改口,已经准备回去了。
我看我要是不来,你们还会继续背柴。夏露浓接过他哥的碗盛好饭,又不是多紧急的事,哪里用得着那么赶?
夏霍渠看向拿起筷子正吃饭的燕昔年。
燕昔年正在尝红烧肉,对上夏霍渠的视线,咽下肉一笑,夸夏露浓道:小浓这红烧肉做得正宗。
也是家里正好有冰糖,要不我也没办法。
夏露浓没察觉到话题被转开,哥,昔年哥,你们多吃点肉。
三人都饿了,夏露浓做的菜味道又确实好。
最后两大份菜和一大锅饭都被吃饭了,碗盘放在背篓里,比上山的时候轻了一大半。
夏露浓留下来接应柴火,发现一早上他哥和燕昔年起码砍了两千斤柴。
怎么那么多?
也是恰好看到一堆倒下去的木头,不知道被什么野兽祸害了,收拾起来要比弄湿柴容易得多。夏霍渠道,这两天有空,正好多砍一点柴,争取能烧到秋天。
我估计没问题,木柴都比较经得住烧。夏露浓看了一下,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基地里换点稻草之类的引火。
不用,外面到处都是落叶,等会收几筐落叶就行。
夏霍渠和燕昔年都很麻利。
在太阳升到正中之前,所有木柴都搬到了城墙上。
夏露浓跟着一起将木柴扔下去,又背到家里。
他没做惯类似的活,背了一会,肩膀就又痛又痒,脸也涨得通红,汗水将脸冲出了一道又一道泥印子。
夏霍渠赶他去做午饭,早上没叫廖成,中午让他过来一起吃饭。
燕昔年则笑眯眯提建议,食堂有藠头,你拿点肉过去换一把,中午加个炒藠头。
夏露浓问:会不会来不及,都那么晚了?
不会,一般人不会点小炒藠头。燕昔年笑眯眯道,可以多换点,你哥喜欢吃这个。
夏露浓立刻道:没问题,我这就去换一点。
夏露浓拿肉去食堂换了藠头。
食堂的人看着他背篓里的肉,笑问:今天还有牛肉,换不换?
夏露浓脚步一顿,哪来的牛肉?
采集队打回来的,就抢到半扇,大家都换了点,剩下十来斤了。
夏露浓一听,立刻道:换!我回家拿肉,牛肉怎么换?
一斤半猪肉换一斤牛肉,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野猪,牛肉十分少见,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再吃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多换一点啊,煮熟的猪肉也行。
那我再回家拿点肉。
夏露浓最后拿四斤半猪肉换了三斤牛肉,又换了豆腐,泡椒等物。
中午饭也很简单,泡椒牛肉,藠头炒肉,还有一道麻婆豆腐,这些都是硬菜,比较能下饭,夏露浓估计了下兄长们的食量,特地多蒸了一锅饭,一共蒸了两锅。
他做好后去叫廖成吃饭。
廖成没想到昨天刚说,他今天就过来叫自己吃饭,这怎么好意思?
夏露浓把菜名一报,今天做了藠头炒肉,泡椒牛肉和麻婆豆腐,
廖成闻言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一抹下巴,走走走,我们赶紧去,省得菜都要凉了。
夏露浓被他逗得一笑,得等我哥他们,他们还在背柴。
以后就打算自己做饭了啊?
夏露浓一抬头,昂!
廖成羡慕地咂咂嘴,自己做饭挺好,比天天吃食堂好多了。
夏露浓也这么觉得。
他们回去的时候,夏露浓特意绕去竹林那边,打算看看还剩多少柴火没背完,他们搭把手一起背。
刚走到屋背山脚,夏霍渠和燕昔年已经背着柴下来了。
夏露浓过去想接他哥的柴,夏霍渠伸手一挡,不用你,已经背完了,别弄脏衣服。
廖成凑过去,那我来,我衣服脏,分我一点。
不重。夏霍渠道,懒得倒腾。
燕昔年在背后笑。
回到家,夏露浓和廖成主动去端菜端饭。
夏霍渠洗完手过来,见夏露浓蒸了两锅饭,有些意外。
夏露浓小声道:今天的菜好,饭可能吃得多一些。
夏霍渠一抬头,脸上带着赞赏。
燕昔年后面进来,一进屋便问:今天做了什么?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一道你点名的藠头炒肉,一道泡椒牛肉,还有一道麻婆豆腐。
这么丰盛?燕昔年笑,今天中午有口福了。
夏露浓给他盛饭,殷勤一笑,昔年哥,上午辛苦了。
燕昔年落到他手里的饭碗上。
这是第二碗饭,第一碗饭先端给了夏霍渠。
夏露浓每次盛饭总是最先递给他哥,无论和谁同桌都是如此。
燕昔年眉头挑了挑。
吃饭。廖成自己盛了饭,丝毫没感觉到桌上的暗涌,迫不及待地招呼,这香味真够劲!
今天中午的三个菜都是香味浓烈的类型,尤其泡椒牛肉,那酸香的气味飘得满屋都是。
四人的筷子几乎同时伸向泡椒牛肉,各自夹起一大块牛肉往嘴里塞。
牛肉火候刚好,嫩一分没熟,老一分塞牙,肥厚多汁的肉片裹着金色的汤汁,往嘴里一塞,先是泡椒霸道的香味唤醒味觉,而后是满满的牛肉味,一咀嚼,肉汁全溢出来了,满嘴都是香味。
夏露浓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这道泡椒牛肉会这么好吃。
牛肉味太足了!
一吃一大口,满嘴都是肉香。
哪怕在大灾难前,物资还丰富的时候,他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牛肉,八百一份的牛排都没这么令人满足!
吃完牛肉,夏露浓迫不及待地伸向麻婆豆腐。
他特地用了一小撮珍贵的花椒,里面的肉粒也是牛肉里,最后勾了三次芡才出锅。
泡椒牛肉都变成温热了,麻婆豆腐上面裹的一层芡汁却将温度牢牢裹在里面,轻轻夹开,立刻冒出热气。
再尝一口,烫、辣、麻、香、嫩等多种滋味全暂放在舌尖上,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慢慢回味。
按理来说,烫、嫩等并不是味觉,而是触觉,夏露浓却愣是感觉到了这烫和嫩带来的独特滋味。
他回味数秒,忍不住又夹了一块,再次品尝起来。
夏霍渠他们也是如此,筷子往麻婆豆腐里面夹的时候都吃完一块迫不及待就夹第二块,包括点名要吃藠头的燕昔年。
燕昔年朝夏露浓竖起大拇指,这道麻婆豆腐真是绝了,这是我今年第一个感觉到幸福的时刻。
夏露浓道:手撕鸡、红烧肉、泡椒牛肉等也很好吃啊。
是很好吃,可没有这种明确感觉到生命存在的感觉。燕昔年看旁边的夏霍渠一眼,轻笑道,之前也没怎么感觉到家的感觉。
夏露浓体会了两秒,还是没办法理解,有那么夸张吗?
燕昔年又夹了块麻婆豆腐,轻笑了一下,不夸张,家常的味道。
旁边廖成用力点头附和,眼眶又有点红。
夏露浓再看他哥,他哥脸上也挂着赞同的表情。
第20章 送鸡
四月没怎么下雨,阳光又猛烈。
早上浇的水,经过一上午,就全蒸发了,土地被晒得发白,地里的茄子叶、辣椒等比较脆弱的植物被晒得叶子发蔫。
夏露浓担心作物被晒死,现在浇水的时间改为一早一晚两趟。
廖成有经验,看到这种情况跟他说,可以放点水到田里,土地就不会干得那么快了。
夏露浓原本想过这个办法,之前担心植物被涝死。
听廖成这么说,他心里安稳了点,打算回去引点水灌在沟渠里试试。
廖成说完,又说起了一件事,老刘那里弄来了几袋花生,品质不错,说是能做种子,你那不是还有半块田空着不好种什么吗?要不种点花生?
夏露浓之前完全没考虑过种花生,他挠挠头问:种来吃?
他和他哥都不怎么喜欢吃花生。
种来榨油。廖成摇头,吃能吃多少?你们不是打算在家自己做饭吗?不弄点油怎么做饭?
夏露浓还真忘了这个问题。
最近做饭用的都是猪油,猪油也还充足,能用十天半个月。
用完之后恐怕就得去集市上换了。
他回忆了一下,集市上好像并没有人换油。
此刻听廖成提醒,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还真忘了这事,我回去和我哥商量一下。
那你们可得抓紧,老刘那里也没多少花生,你稍一迟疑,他那的花生全换出去了,你想换都换不着。
夏露浓连忙应了。
他回家和他哥一说,他哥倒是没什么意见,让他想换就换,只不过多种一块花生可能会累一些。
就种两三分田,正好当锻炼了。夏露浓一边说一边寻思家里的物资,哥,换种子要用什么换?
他们家现在的物资也不算多,最诱人的就是外面晾着的腊肠腊肉。
估计要换只能用这个换,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换。
夏霍渠想了想,用饭票换吧,不去食堂吃饭,饭票留着也没什么用,正好换点种子。
那我问问刘哥多少张饭票能换一斤种子。
拿上你昔年哥的饭票一起,他那饭票也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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