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和胖子,元邱便收拾好行李,打算乘车去深圳的蛇口码头,在从蛇口转渡轮前往澳门。
深圳这个城市离香港,澳门两地并不算远,去其中一个地方坐渡轮也只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然而,深圳几个区域的跨度却非常大,从这个区到另一个区,如果不是自己开车的话,花费的时间则比从深圳到港澳两地的时间还要有多。
这一次前行的不仅有我和胖子,元邱,还有慕容佳佳和小胖,红奶奶。
一路上,元邱要么看书,要么倒头咕噜大睡,我和胖子则是在研究华光的武法。
也是到了这时,我才知道胖子为什么一听到有出远门的机会就这么兴奋了。因为他被杨七爷虐的实在够惨。
还没拜师之前,七爷就传了一套道家秘传的针灸术给胖子。只不过这传授的过程可谓是不堪入目,为了让胖子认清楚穴位,七爷居然让胖子自个儿来当小白鼠。这穴位嘛,有舒服自然就有痛的,为了让他知道扎错穴位的后果,七爷可谓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
在向我大吐了一番苦水之后,胖子这才把了解到的武法向我娓娓道来,两兄弟,说起来自然毫无顾忌。也是胖子这一番毫无避忌的述说,让我感到大开了一番眼界。
我一直以为华光的武法只有那么几门点打和玄打,然而直到胖子给我的科普,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错了,简直如井底之蛙般错的离谱。
华光的武法历来是民间法教的翘楚,他和江西民间流传的五百钱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五雷点打和神打之外,更有,秘打,反棍打,影打,定根,千斤诸法……
相对于点打,玄打来说,秘打之法更为凌厉,称之为武法中的暗手,此法之狠,让人头皮发麻,五雷点打用手施展,而秘打则是用脚施展,悄然无息,让人防不胜防,江西五百钱中,称这手法为阴五雷。
这个手法远胜于玄打,施术者悄然无息的走过你的身边,连手都没有动,你就莫名其妙的中了阴招,回到家后倒地身亡。但此法也不轻易施展,且非常难炼。在如今这个年代,会这种秘打暗手的人屈指可数,且岁数都非常之大,不会轻易与人动手,更莫谈出手伤人。
棍打:乃是画花字于棍上,与此棍交击的兵器俱断裂。此法曾在清末时的义和团中大放异彩,只不过也是在冷兵器的时代能发挥些作用而已,在洋枪火炮的年代,此法却很鸡肋。
影打则如同名字一般,画花字于手,朝着影子施展,也属于悄声无息的暗手。而定根也叫定身,打在车身上,车立即熄火,农村里常用来定鸡鸭,在动物身上试炼,当然,此法也可用来定鬼。
除却这些之外,还有些远程武法一样犀利。只不过大家切莫以为武法这么凌厉,就可出手伤人。此中的禁忌大着呢,人们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背负的因果也会越重,这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如果弟子要用武法惩治恶人的时候,必须需在坛前打卦,请求祖师爷的允许。祖师若是同意了,才可用武法惩治恶人。祖师若不同意,而弟子却强行施展,那么立即就会惹五弊三缺临身,害人害己。
“对了,胖子,昨晚附身在七爷身上的阴师说的啥玩意,咋说你又佛又修罗的”在互相交流了武法心得之后,我不自禁的想起了昨晚阴师给我们留下的那两句话。
这句话我虽然不太懂,但从字面上解释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言。从昨晚回去之后,这句话一直压在我的心头之中,让我一整晚都郁闷。
胖子伸了个懒腰,毫不在乎的咧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阴师看出来我是个佛童了,才给我留下了这句话吧。”
胖子的话让我大吃了一惊,
“你说……你是一个佛童子命。”我诧异的问
胖子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说:“是呀,虽然我爸从小不让我和谁说,但我想你应该没关系。毕竟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童子。”
“卧槽,你怎么没和我说起过。”我恶狠狠的盯着他,这尼玛的实在太不公平。大家都是童子,为啥他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你没问过呀?”胖子小天真的回了一句,瞬间让我噎住了喉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也对,我没有问过他……
时光就在闲扯中悄然的流走,一行人也来到了深圳蛇口码头,下车之后,三人转坐渡轮前往澳门。
元邱简略的和我们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说我们这一次去主要是替那叫陈正的老大布好阳宅的格局,其他的不用管,到了澳门之后自然会有人接应我们。
渡轮在澳门的隘口停了下来,下船之后,怕水的胖子走路摇摇晃晃,差点因为晕船而吐了出来。
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元邱下了渡轮之后,便和奥迪车旁的一个人影招手致意。
这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下颚,长满了扎里扎煞的胡子,好似刀枪林立,如刺猬身上的刺般突出。笑起来,给人一种非常粗狂的感觉。
元邱管这中年男人叫张叔,从对话上看,张叔和元邱的关系很铁,这一次的澳门之行,张叔就是元邱和陈正中间的引荐人。
奥迪车上,元邱向坐在驾驶座的张叔问道:“张叔,我们现在就去见正哥吗?”
张叔一边开车,一般摇头道:“张叔虽然在东陵混了些辈分,可还没有那资格在正哥面前说的上话。张叔现在带你们去见一个人,由这个人带你们去见正哥。”
他怕元邱心里没底,又朝元邱说了句:“放心吧,张叔大部分都打点好了。只要你带来的风水先生靠谱,搞定胜和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为了怕我们郁闷,张叔一边开车一边给我们介绍了澳门的风土人情。
我们当时去澳门的时候,澳门还没有回归,仍旧隶属于葡萄牙。在澳门流行着两种语言,一是广东的白话,另外一种是葡语。在澳门说普通话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这两种语言都不熟络,那在澳门就很难交流。
在澳门这个地方,最为出名的就是赌。大小赌场,彩票档口,零零总总数之不清。这里赌博合法,是所有赌徒的天堂。
而在这种黑色产业链的影响下,也产生了另外一种职业,黑道社团。
既然是赌场,那就不可缺少看场的,这里的多数赌场的看场都是由某些社团来看管,除了本土黑帮之外,香港的三合会也掺杂在其中。是由澳门的第一赌王何……引进来的。
而东陵,是澳门本土的两大社团之一,陈正就是这个社团的龙头。
张叔怕我们闷,除了介绍风土人情之外,也给我们说了陈正的故事。
这是一个十六岁就出道的黑道枭雄,老家也是广东人。十六岁的时候,就有着只身一人覆灭了广东某个小帮派的傲人战绩,逃亡到澳门的时候,手上还带着好几条人命。后来,他被前东陵掌鸵者慕容东看上,并且收为义子。跟随着慕容东三进越南,全身安然而返。
后又在泰国黑帮与澳门本土黑帮争夺地盘时大放异彩,带着东陵天字头的人马,一夜之间覆灭了泰国第一黑帮,把这个社团从澳门打到泰国,让社团龙头的将军不得不服软,亲自下来谈判,将军发过誓言,言明只要陈正在澳门一日,他的社团绝对不会踏入澳门半步。
少年枭雄,因此一战成名,凭着郝郝的功勋与过人的智慧,老龙头病逝之后,陈正坐上了澳门新龙头的位置。
在澳门。或许有人不知道澳督是谁,但没有不知晓陈正。他是澳门地下的传奇之一,拳镇葡京,威震澳门。他是dy(致命格斗)拳赛中的胜利者,有着第一拳王的称号。在那届dy格斗中,合共十二位获得拳王称号的选手参赛,但都无一例外败在了陈正的手下。
人们给了这少年枭雄一个尊称,南天王。与猛虎帮的北虎啸天并立,号称是澳门黑道的两大传奇。
在此之前,我一直对他不以为然。黑社会嘛,从小受教育的字典里他就是一个黑色的代名词,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人。哪怕张叔说的在传神,在我的骨子里头,仍旧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然而当张叔领着我们下车,走进澳门的关前街看到这么一件事时,我才发觉了这陈正的不同。
我在街上见到了数个混混在一起争吵,还掏出了刀准备打起来,巷子角落里有两个巡警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可他们当什么事都没看到,也没上去管。
反倒是一个卖菜的,居然敢朝着这两群人大喝
“你们爱哪打打去,别在这儿阻碍我做生意。!”
我当时很诧异,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平常小贩对这些痞子混混应该是避之不及才对的,怎么有人脑子犯抽了居然敢骂他们。
如我想象的结果,其中一个混混拿到指着那卖菜的老头,问他:“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就在我为这老头感到心惊胆颤时,老头非常安然自若的说了一句话:“我是好心提醒你们,这条街是正哥管的。别忘了正哥立下的规矩,不许在这卖丸子,更不许闹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脑子不够用。那本掏出了西瓜刀了两群混混,仅仅是听到卖菜老头的这句话,居然全都把刀收了起来。
其中一个向旁边的同伙小声嘀咕:“我们还是走吧,正哥放出的话那真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可惹不起他。”
一场纷争居然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止戈,简直惊得差点让我连下巴都掉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陈正不仅是澳门地下的一个传奇,也是黑社会里的一个另类。在他掌管的街道,清一色没有毒,没有黄,只有赌。,没人敢在这里卖药丸毒品,没人敢在这里开设色情场所,强迫女性卖淫。也没人敢在这里滋事。有人说,陈正管理的街道,简直比清水还清,他这个人给居民的感觉不像是个黑社会,反倒更像一个除暴安良的警察。
在街道的中央,张叔遇到了一个熟人,他是字头里派出来收保护费的。街道上的小贩商店不仅乐呵呵的掏钱,还招呼着他进来吃饭。
后来收到一个七旬老奶奶时,老人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邹巴巴的钱。那收陀地的混混不仅没收,反而还从收到的保护费里掏出了几张,塞给那个老人手里。
“我话张婆,正哥同我地呢班收陀地嘅讲过,你地呢滴老人家我地系唔可以收嘅,你下次见到我黎个阵千其咪摞钱出黎!吾系嘅话上头知道又要叼我啦。呢度有给张散纸,你先袋住,知道你尼排生意吾好,仲有几个孙要读书,你先摞去应急使下”
翻译:“张婆,正哥给我们这些收保护费的下过命令,绝对不可以收你们这些老人家的钱。所以你下次见到我来千万不要掏钱,不然上面知道会骂死我的。这里有些散钱,你先拿着,知道你最近生意不是很好,还有几个孙子要读书,你老人家先拿去应应急。”
我承认,我是真开了眼界,我第一次见有人给保护费给的那么开心。也是第一次见收保护费的居然拿钱出来救济人。
“嘿嘿,小子,大开眼界了是吧!”张叔推了推发愣的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元邱都不约而同的点头,的确是大开眼界了。换在内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张叔轻笑道:“这就是正哥的魅力所在,一般人是无法了解的。”
于此同时,我的心里对这东陵的掌陀者陈正,也是越来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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