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不甘示弱:如果不是你照顾不好爹妈,把二老给照顾进了医院,我也不用这么匆忙的回家,更不可能碰上这场暴雨!
什么叫我照顾不好爹妈?那是我一个人的爹妈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照顾过
嘴上说着,两位罗氏兄妹差点就要动手。
这时,旅馆中又走入一人。
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年轻妹子,脸上表情冷冷的,走进旅馆的时候波澜不惊,像是毫不意外。
她扫视过四周,掠过周围吵吵嚷嚷的普通人,视线直接对上了沈禹。
小说家!
出于直觉和经验,沈禹顿时做出这样的判断。
红发妹子挪开视线,应该是同样察觉出了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又有三人背着登山包,看起来像是三名登山的驴友,浑身湿透,慌忙的走入旅馆中。
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而且怎么也找不到下山的路!
一个胖子驴友一边抱怨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本黑皮书:也不知是谁的恶作剧,竟然往我的包里塞了一本这么渗人的书。
沈禹的眉梢微微一挑。
终于来的不止是观众,看起来这个胖子,又是一个被卷入故事里的新手小说家。
这时,胖子的同伴安慰他道:行啦!咱们还算是运气好,竟然在下山的路上找到了一间旅馆,好歹还能歇歇脚、吃顿热乎饭。
说罢,这个人便环顾四周:避雨的人竟然这么多!旅店老板又在哪儿?
老板!老板
他大声高呼,叫了好一会,直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有一人从旅馆的厨房间冒出头,手上揣着一柄厨刀,慢慢走过来。
这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即便驼着背,依旧有两米多高,只是身体好像有什么毛病,走起路来手脚不太协调。
他满脸横肉,眼睛突兀的鼓起,五官有些歪斜,头顶光秃秃的一片,嘴角边挂着口水的痕迹,布满血丝的眼珠,阴狠的看着众人。
呃
望着这个长相凶恶丑陋的男人,几名原本心怀不满的驴友,默默的怂了,只是问道:老板,这里住一晚多少钱?
可男人的智力好像有些问题,在问了他好几遍之后,才大着舌头说道:我不是老板,我是这里的厨师。
那把你家老板叫出来,我们要房间。
老板是妈妈妈妈,出去了嘿嘿她不在。厨师的脸上露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嘻嘻哈哈的说道。
妈呀!原来真是个智障。胖子驴友嘟囔道,那我们先在这里住下,等老板回来之后,再给她付钱。
反正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们又出不去,只能选择这个小旅馆。
看这旅馆里的破旧装潢,住一晚上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可没想到,厨师好像听懂了他这句话,将脸上憨笑的表情一收,神情严肃的说道:房钱,要收的!
今天晚上的房费,一颗眼珠。
你说什么?对面的胖子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珠是什么玩意儿?
一颗眼珠!
厨师强调道:二楼有房间,只能一人一间房,一人一颗眼珠,概不赊账!
胖子驴友认认真真盯了他半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真的是个傻子!
搁这儿消遣他呢!
可谁知,下一秒,就有人举手问道:是人的眼珠,还是动物的眼珠?
胖子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向正在举手的沈禹:兄弟,你也是个傻的?
而光头厨师则是呲了呲牙,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容:只要你能找到的眼珠,都可以。
与此同时,沈禹手中的黑皮书封面开始发烫。
剧情正式开始。
【九位房客入住小旅馆。】
【有人开心有人烦。】
【开心的是厨师,他要准备大餐。】
【烦的是房客,他们要准备房钱。】
【无论如何,房费不能拖欠。】
【不然就享受不到大餐!】
【还有,猜猜谁在你们中间?】
翻阅着书上的剧情,沈禹的眉心却突然微微一皱。
【九位房客入住小旅馆】
九人?
他抬起头,不动神色的扫视过周围的人群。
三名驴友,一对兄妹,一对小情侣,一对老夫妻,红发妹子,还有自己除了厨师之外,房客明明有十一人!
【猜猜谁在你们中间?】
多出来的两人是谁?他们又是什么?
另一边,那个胖子驴友还在试图与厨师商量:兄弟,既然你是这里的厨子,那给我们弄点吃的吧!现在我们哥几个是又冷又饿。
厨师不知听明白了没有,笑呵呵的就进了厨房,不一会的功夫,又推着一辆小餐车出来。
吃!
他将餐车上的盘子咣当一声撂在大餐桌上,言简意赅的说道。
众人围了上去,只见十几个餐盘中,琳琅满目装满了肉食,鸡鸭鹅鱼猪牛羊全都有。
只是这些肉,大多烧制的半生不熟,红艳艳的透着血丝,焦糊味与血腥味掺杂在一起,直扑鼻尖,看起来恶心又不卫生。
你有病啊!弄得这么恶心让人怎么吃?小情侣中的黑脸男率先发飙。
罗氏兄妹也不甘示弱:你这厨子是怎么干的,做菜前洗手了吗?这是给人吃的吗?
就连慈眉善目的老夫妻两人,也是被吓得直摆手:我们老两口吃素多年,早就习惯了,不吃肉、不吃肉
而以胖子为首的三名驴友,更是脸色一变,直接往桌腿上踹了一脚,转身向二楼走去:神经病,不吃了!
厨师虽然长了一个精壮魁梧的个子,但是却傻得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别人在骂他,脸上不见怒色,依旧笑呵呵的给其他人引路:二楼有、有很多空房,必须一人一间,今晚的房钱,一颗眼珠
真是有病!
胖子驴友在心里暗骂一声,随意挑选了一个房间,重重的摔上房门。
就在厨师给众人分配房间的时候,沈禹却悄悄溜进了厨房。
今晚餐桌上的肉食很多,那么厨师在后厨需要处理的食材,也一定很多。
而鸡鸭鱼鹅猪牛羊,都是有眼睛的。
果然,他很快就在厨房的一个托盘中,发现了整整一盘被剜出来、并且处理干净的眼珠子,大大小小足有十几颗。
他伸手想要去拿,但另一只手拦住了他。
回头望去,红发妹子正站在他身后,面色冷淡的说道:见见面,分一半。
沈禹:
有必要用这么酷的表情,说出这么接地气的话吗?
厨师刚才说,今晚的房费是眼珠,所以明晚的房费不一定是什么,眼珠应该只在今晚有用。
红发妹子见他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些,继续说道:而且这里的眼珠有很多,每人分一个都足够了,我们不需要为此争斗。
即便你想跟我争斗也没关系,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也许是受到这次的剧情限制,现在我们只能书写剧情,并不能使用书中的技能。
听到她这么说,沈禹顿时一愣,然后伸手抚上自己的黑皮书。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在心里默念想要的技能和道具,真的无法使用。
他皱紧眉头,放下书籍。
居然还有这样的剧情限制?
红发妹子看他表情,便了然的说道:入门不久的新人?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你最好尽早适应,以后这种突发情况会有很多。你也不能养成依赖技能的习惯,很多时候,为了在故事里活下去,你必须比别人更聪明、更会动脑筋!
毕竟,谁也不知道小说能有多贱!
沈禹:
他神色复杂,信服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沈禹:人至贱则无敌,小说也一样。
恐怖小说:嘻嘻,怪我咯?(ˉ▽ ̄~)~~
沈禹:别拦我!我要烧了这本小说!(╯‵□)╯︵┻━┻
第34章 饥饿旅馆(2)
这是什么东西, 真恶心,拿远点。
罗氏兄妹看到递给自己的眼珠子,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的神情。
什么破玩意儿?不要、不要,赶紧扔了!
黑脸男冲着眼珠子连连摆手, 旁边的眼镜妹子碍于客气, 想伸手接过去, 但是却被黑脸男一把拦住。
他恶狠狠的将女友推到一边:有你什么事, 一边呆着去!
眼镜妹缩了缩肩膀, 低下头, 没敢出声,依旧是一副忍气吞声的小白花模样。
就连看起来最慈祥和蔼的那对老夫妻,在看到这盘眼珠子时,也被吓得赶紧关上房门:太吓人了,我们不敢拿。孩子, 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而驴友三人, 更是不留情面。
胖子直接嘲笑道:你们俩不会是旅馆的托吧?还是跟那个厨子一样是神经病?没事拿这玩意吓唬你胖爷!
说着,他直接将一颗眼珠丢到地上, 狠狠一脚踩上去, 碾成了一滩粘糊糊的肉泥。
告诉你们,这点小把戏吓不到胖爷我!他高声嗤笑着, 砰的一声,重重摔上房门。
接连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 沈禹颇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而一旁的红发妹子,此时已经脸色铁青, 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和这些蠢货有什么可说的?你倒是好心多事,还想拉他们一把?
等这些人在故事里见了血,他们自然会相信你!
红发妹子也摔上房门, 此时走廊中只剩下沈禹一人。
沈禹望着周围个个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惋惜,俯身将一盘眼珠放下,自己转身挑了一个最西侧的房间。
这个房间距离楼梯最远,从窗户望去,可以一眼看到旅馆中间的庭院。
外面黑沉沉的一片,瓢泼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身材魁梧丑陋的厨师,踩着咯吱吱的楼梯走上来,开始挨个敲门,征收今晚的房费。
一个眼珠,亲手给我他呵呵笑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眼睛用力眯着,努力辨认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住一晚上多少钱?这些够了吧!
罗红不耐烦的将一叠钞票塞进他的口袋里。
孩子,这些钱你拿好
老夫妻颤巍巍的,从钱包里数出一点钱:不够再跟我们说。
而胖子更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倚在门边,痞子似的说道:等你们老板明天回来,我再给钱,省得到时候你这个傻子算不清账!
一圈下来,只有沈禹和红发妹子缴纳了眼珠。
眼神不太好的厨师,手里握着两颗眼珠,脸上依旧是痴笑的模样,低下头,眯着眼睛辨认出两人的门牌号,然后不发一言的走了。
呵,煞笔!
胖子倚在门口,看着他们几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才转身回房间。
走廊再次安静下来,就连廊上的灯光也熄灭了,整个二楼陷入一片黑暗中。
沈禹也摸黑,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窗外同样墨色沉沉,因为大雨的缘故,连一点星光和月光都没有。只有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时,他才能借着这点电光,短暂的看清屋内陈设。
屋内装修十分老旧,唯一崭新干净的东西,就是床尾的那面穿衣镜。
这面镜子镶嵌在墙壁上,镜面正对着睡觉的床,让沈禹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屋里好像有人,正在悄悄盯着他。
忽然,一道惊雷闪过,霹雳划破墨黑的天空,将整个屋子照得雪亮。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沈禹好像看到,镜子里的人正坐起来,盯着镜外的自己,咧嘴微笑。
闪电的亮光转瞬即逝,他看不清镜中人的样貌,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镜中人在微笑时,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很锋利!
他猛然从床上爬起,冲到镜子前。
可是伸手摸去,却只能摸到平滑冰凉的镜面。
于是接下的半宿中,沈禹一直守在镜子旁边。
无数的闪电再次亮起,镜中的自己,却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
一直等到后半夜,大多的人已经沉沉进入梦乡,依旧守在镜子旁的沈禹,才突然听到一点异响。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踩在楼梯上的咯吱声,粗重急促的呼吸,还有走路时笨拙的脚步声
是厨师?
他又回到了二楼。
沈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近房门,仔细倾听着走廊上的声音。
厨师好像在所有人的门前不断徘徊。
他无数次路过沈禹和红发妹子的屋门,却又嘟嘟囔囔的走开:不、不能这里的客人,付过房钱
很多客人没有给
伴随着一阵咕哝,最后厨师伸手推开隔壁的房门,进入房间内。
沈禹的隔壁,住的就是那个胖子驴友!
随后,隔壁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锤击肉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沉闷,就好像厨师在厨房里捶打肉泥时的动静。
一边捶打,那个丑陋厨师竟然还一边哼起了小曲:谁是妈妈的好孩子,是我、是我谁最听爸爸妈妈的话,是我、还是我
原本稚嫩童真的儿歌,被成年人用沙哑怪异的语调唱出,再搭配上深夜捶打肉体的声音,以及窗外好似永不停歇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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