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初七,堂弟名叫杨千锁,我们的名字都是爷爷取的,不同的是我的名字张口即来,而堂弟是找高人算过的。
我自小就知道爷爷疼爱堂弟胜过于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为了让堂弟平安长大,竟然暗中找人改了我们的命数,将本该由堂弟经受的厄运统统转嫁到了我身上!
好在我有一个懂行的姥爷,得知这件事后带着我妈去大闹了一场,其结果呢,只能是两家人断了来往。
姥爷为了给我保命,将一块玉佩交给我,并告诉我说这里面是他养了一辈子的东西,从今天起就留给我做媳妇,还让我好好善待人家。
我那年五岁,只是懵懂的记住了姥爷的话。
之后我们一家就离开了老家,彻底跟爷爷奶奶断了联系。前段日子我姥爷去世了,临终前交给我一个木盒,还说这盒子我不能动,要我以后交给玉佩里的媳妇。
我只当姥爷病糊涂了,他说脖子上的玉佩是我媳妇说了十来年,要我天天带着她入睡,我们同床共枕十年,可我一次也没见过她,它仍旧只是一块玉佩,一个物件。
可是这一次姥爷说的无比郑重,像是托付一件大事,也是这一次,姥爷终于把真相告诉了我。我的姥爷其实是一名养阴人。
养阴即为养鬼,按照特殊方法可以养出各种用处的鬼,有的聚阴,有的聚财,有的解厄,也有一些是害人的恶鬼。
我脖子上的玉佩就是姥爷花了半辈子养出来的一只女鬼。姥爷说养鬼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好,得到一些的同时,注定会失去一些。
姥爷去世后没多久,将近十年不联系的堂弟忽然打来电话,说爷爷不行了,想让我回家奔丧。我本不想去,可父亲说好歹也是我爷爷,叫我回去送一程。
我随即买了火车票返乡,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本来想要找个旅馆住一宿,第二天再回去的,可又一想,爷爷不能等,于是只能打了个电三轮,连夜向村子开去。
那三轮司机真不是个地道的人,嫌我给的钱少,竟然把我扔到半路就走了。夜黑风高,我也不认得路,只能凭记忆里那点印象往村子里摸去。
走了一段看见一片树林,印象里爷爷家村口外面是有一片李子林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片。
因为一般情况下这些树林都是会派村民看守的,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的人。我走了几步,就看见树林里头有灯光传出。
有灯就有人,我兴奋不已的加快脚步,朝那间土房子里走去。记忆的闸门瞬间开启,这房子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只是比当时更加破旧了一些。
我小时候经常跟堂弟跑来偷李子吃,看林子的倔老头就追着我们打,他身体好,一直追到村口,仍不肯罢休。
不知道今夜看林子的,还是不是那个倔老头!我一边想着,一边朝光源处走,刚走了一会儿,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我一回头,就看见黑漆漆的树下蹲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问他,是谁,谁在那里?
那人见我说话了,慢慢挪动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他说初七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我听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我想走近看清楚一些,因为那人站的树下实在太黑了,一丝月光也被树叶挡住,什么也看不见。
我移动了两步,他忽然开口说道:“初七哥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鼻涕猴儿!”
听他一说我立刻想起来了,是他!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的鼻涕猴儿。想不到还没进村就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我顿时开心不已。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鼻涕猴儿说我在这里给人家看林子。鼻涕猴儿并不邀请我进屋,而是拉着我到树下去坐。
我说,我不能多呆,我得赶回家去,有急事。鼻涕猴儿一点也不着急,他问我是不是因为我爷爷的事回来的?
我点头说是,鼻涕猴儿笑了笑,说道:“那你不用着急,你爷爷今天走不了,他得后天了。”
我一听就纳闷起来,问他怎么知道的?鼻涕猴儿没说话,他问我有没有烟。
我掏出一根递给他,给自己也点上一根,我俩坐在树坑里开始胡侃起来。鼻涕猴儿说我变了,长高了,也长漂亮了。我看着他说,你倒是一点没变,个子都没怎么长。
其实这话一点不瞎说,十年没见了,鼻涕猴儿仿佛真的没变,身材样板,还如我走时候一样,看来岁月不饶人这句话也得分人啊。
我看了看土房子里传出的光,问鼻涕猴儿谁在屋里?是不是倔老头?鼻涕猴儿一听就笑了起来,并说道:“哪儿啊,那老头子几年前就走了,还走在了我头里呢!”
我整个人愣住了,问道:“走在你头里是什么意思?”
鼻涕猴儿迟疑了一下,说没什么意思,他说屋里的是外头来的看林工,姓李,估计睡觉了,我们就别去打扰他了吧!
他这一说,土房子的灯光果然灭了,我想也是,姓李的看林工我也不认识。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鼻涕猴儿问我结婚了没有,他说杨千锁都结婚好几年啦。
我尴尬的笑了笑,问他,那你呢,你结婚了吗?
鼻涕猴儿指着不远处的黑暗说道:“结了,我媳妇儿就在那儿呢!”
我扭头一看,前方黑漆漆的,月光洒在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上,像是个人。我问他,你媳妇在那里站着干啥呢?
鼻涕猴儿说,她看月亮呢!
我想过去打个招呼,鼻涕猴儿却制止了我,说他媳妇害羞,怕见生人。我们又坐在树下聊了大半夜,我真是想不到,连小时候常被我们嘲笑长大后娶不上媳妇的鼻涕猴儿都结婚了,而我呢,至今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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