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飘飘然落下的那张纸片,上面竟然画了只形态狰狞的怪兽,看来像猴,但脸上獠牙突出,血嘴大张,眼似铜铃,四肢细长好似麻绳,哪怕是张画也不难看出两眼之中写满了暴戾,好似随时会跃出纸面择人而噬一般。
我看了顿时一惊,心想这人有病吧,竟然随后带着这么一张古怪的画。
不过,我这阵惊讶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听到这被手铐铐着的家伙嘴里动了几下,发出一串古怪的音符,好似婴儿梦中喃喃自语一般的腔调,听得我头皮一麻,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只不过,还没等到我回过神来想明白这不妥之处在哪里的时候,呼啦一阵怪风刮来,那原本还好端端掉在地上的纸竟然随风飘了起来,我还没看清这个过程就见那纸竟然“呼”的一下无火自燃,一道火苗窜出老高,哪里像是一张纸烧出来的,这根本就是火焰喷射器嘛。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火苗并没持续多长时间便猛的收敛,如同一团橘黄像皮泥似的扭扭捏捏,不到几秒钟时间便已然成形,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蜷缩在火团之中一般,不过,因为时间尚短,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还看得不太清晰。
可是,等到我看清的时候顿时大吃了一惊,这蜷缩着的玩意儿,不正是刚才那纸上画着的怪兽么?
我草了个去,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到了极点,呆立在原地思维都有些僵硬。
怎么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以画招唤怪兽?
而且,他这手段显然比我高明了太多,我每次都是现场画现场召,受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因素限制不说,最重要的是,有可能我这笔还没拿出来就挂了,哪里像他这样,手被铐着都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使手段啊。
说实话,看着这令人惊骇的一幕,我除了恐惧,更多的反而是好奇,要不是立场问题,我甚至都想上前去讨教一番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了。
当然,这一切不太可能,因为,我看那瞬间出现的怪东西已然落地,全身赤红如血,已然轻轻一跃,站在了一个路人的肩膀上,如刀的十指轻轻搭在别人颈间,我丝毫不怀疑他这一爪下去所能产生的破坏力,于是连忙止住了胡队,示意他暂时别动。
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一点,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除了偶尔有好事者驻足观望之外,其余人甚至没有半点察觉。
至于是那肩头蹲了个怪东西的人,他正一脸观望态度的看向我们这里,丝毫没有觉察到他此时已然危在旦夕。
也就是说,我可以肯定,普通人是无法看到这怪东西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人突然开口了,脸上僵硬的肌肉一阵扭曲,冷冷的说了出来:“我不介意再杀几个,你要不试试?”
他的声音很怪,有点像那种瓦片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沉闷而又沙哑,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当然,最让人恶心的是他的眼神,哪怕是只有一只眼睛了,看上去却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胡队显然也没看到那个怪东西,一脸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非常的不甘心,我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他无非就是让我放了他呗。
我当然不想了,但是,一看那旁观者肩头蹲着的怪物,只见它又示威似的亮了亮锋利的十指,让我不由得再次心中一寒,无奈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对胡队说:“放了他吧!”
“为什么?”胡队从警多年,加之正义感爆棚,肯定也和我一样的不甘心,不自觉的多问了句。
我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也跟他说不清,只是淡淡的应了句:“路人太多,恐怕会造成无辜伤亡。”
胡队长显然还是没明白,但是,不难看出,他还是非常相信我的,黑着脸点了点头,松开了铐在这人手上手铐,我看得到,他此时腮帮子紧绷,已然是咬牙切齿,郁闷到了极点。
“描魂师,你还是太弱了些”,只听得这人沙哑一笑,公鸭子似的声音满含戏虐和挑衅,让我气得几乎暴走,但是,眼看着周围对此毫无察觉的行人,我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极为不甘的吼了一声:“滚!”
只见这人身体一僵硬,嘴唇抖了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未发一声,反而冷冷一笑,擦着我的肩膀走了过去,至于那怪兽,依然蹲在那路人肩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也正因为这样,我还是不敢动上分毫,两眼死死的盯着那名路人,心里直骂娘。
至于那被我戳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则大摇大摆的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已然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身体突然一停,猛然转过身来,隔得老远对我冷冷笑了笑,脸上露出一股阴笑,与此同时打出了一道手势。
“不好”,一看这样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毫不迟疑的拿出了手中白骨笔直朝那肩上蹲着怪物的路人奔了过去。
但是,可惜的是一切终究是太晚了些,在那路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之中,他肩头那只常人看不到的怪物悍然出手,十指如刀猛的朝这人胸口抓了下去,下手之狠,出手之快已然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甚至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这血溅当场的血腥场面,只听得耳畔传来一声闷哼,睁眼看去,却见那路人捂着胸口,脸色发紫悠悠倒了下去,虽然没看到一丝血迹,但是,凭直觉我还是知道这人没救了。
与此同时,那怪物也随后“噗”的一声,化为一股黑气随后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闻到了一股怪味,像是墨水的味道,却又似乎含着一丝血腥味。
不过,我管不了这些,连忙对一旁正要追那怪人的胡队喊道:“胡队,快,救人。”
虽然明知道这人无救,但是,我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第一时间喊了起来。
毫无悬念,等到医生赶来的时候那路人已然气绝,完全没了挽救的可能。
据医生说,死者死于心肌梗死。
我听了冷冷一笑,在这种诡异手段面前,常规医学手段又哪里能看出半点端倪呢?
强烈的挫败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呆呆的看着从死者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发呆,上面有好几点墨渍,味道和我之前闻的带着血腥味的墨水一样,想必是那怪物消失之前留下的吧。
但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那怪人出了这门,我又上哪里再找他去?
好在的是,在我郁闷得不行的时候,胡队并没有放弃,最后他竟然找到了一名好事者,从他那里拿到了那怪人的影象。
我一听顿时大喜,心想着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因为那好事者手机像素过低还是怎么的,画面上那怪人的相貌模模糊糊像是满屏打上的马赛克一样,根本看不到真人样子啊。
一时之间,我这才刚燃起的希望顿时又凉了个透,心想着早知道那家伙会发难的话,还不如就直接不管那旁观者死活,直接将他给逮住了算了呢。
不过,胡队长并没放弃,他冷着脸觉声说:“我带到局里去,相信技术部门肯定有办法,只要知道了这人是谁,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咧嘴一笑,并没抱太大希望,心想着你们这技术部门谁知道啊。
我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在前几年,我们镇上有个小孩被人拐走了,后来家属报了案,相关部门也随后调取了监控,并且找到了那拐走小孩的人的影像资料。
但可惜的是,监控太过模糊、光线太暗、视距太远、角度不对等方方面面林林种种的原因,最终还是无法取得犯罪嫌疑人的清晰图象,从而导致那起人口拐卖案件不了了之,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个悬案。
也正因为这样,在听到了胡队长说“技术部门”几个字的时候,我并不太感冒。
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总比我这黑灯瞎火摸头不着脑的要好上千万倍啊。
“马缺,你也别急,总有办法的”,胡队长看我依然情绪不高,出言安慰我起来。
我并没理他,反而依然呆呆的看着那死者衣服上的几点墨渍,感受着那股惹隐若现的怪异气味,越想越是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而已。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七幽却又发话了,她轻声道:“马缺,这气味好熟悉,在貔貅那事的时候,我好象闻到过。”
一听这话我顿时一惊,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七幽这不说我还真难想起来。
记得当时在刘院长家里,我马那石块扔在纸上化为墨水的那次,不正是这个气味么?
我拍了拍巴掌,激动得不行,于是立马掏出手机来给刘院长打电话,可惜的是,偏偏就有这么巧,刘院长竟然出差了,还要两天才能回来。
“卧草”,我恨得直咬牙,差点没将手机给摔了,两天啊,我耽搁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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