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胡队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看似与这完全不相干的话,让我有些摸头不着脑的同时,心里也格外的酸楚,其实,对于一个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警察来讲,凶手的逍遥法外对于他们来讲或许就是最大的羞辱吧?
不过,我并不准备在这些与目前这事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于是直接问起他来:“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
胡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了一阵苦笑,轻声道:“马缺,你是局外人,你不知道在体制内也有体制内的难处。”
“哦?”一听到这里我反而笑了起来,心想着难道还有什么难处让人连命都不要了?想到这里,于是我又追问:“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案子没被外界知道吗?”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它的诡异?”
“是,也不完全是”,胡队微微笑了笑,长舒了口气道:“每一件案子从产生到破案,中间过程之复杂让人难以想象。”
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示意胡队继续说。
“所以啊”,胡队舒展了下身体,侧脸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车流道:“每一条人命不动声色的离去,可能是自然死亡,也可能是悬案,但是,最终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如果真有凶手的话,哪怕死者都化了灰,凶手却依然在逍遥法外。”
说这话的时候,胡队表情显得非常萧瑟,好半天后才喃喃的道:“最重要的,是局里目前根本没有重视这个案子。”
“什么?”听到这里我便是一惊,从张局长的态度上看,他应该是十分重视这个案子的呀。
听了我这一问,胡队长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知道这个案子为什么现在是我在负责吗?”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是局里有名的黑锅王,之所以弄到我这里来,就是没打算破案”,胡队面色平静,但是,平静之后却又是股深深的无奈,我看得到他的疲惫,也看得到他那颗希望破案的拳拳之心,但是,如果这事没有我或者类似有我这种能力的人的话,想要破案的可能性确实是太过渺茫。
只是,我弄不明白的是,既然张局长都没打算破这案,那他为什么要将我安排进来呢?难道,他也是想让我学这黑锅?可是,我只是个局外人而已,背不背这黑锅根本无所谓啊。
我想了良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
人心之复杂,比之这诡异的案子来说更让人难以捉摸啊。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胡队长突然眉头一展,脸色一变,继而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马缺,你说,如果因为这案子死了一个警察,那他们会重视这个案子么?”
刚开始时我都没反应过来,本能一笑道:“那还用说,死警察和死普通人可完全是两码事,不可类比的…”。
只不过,我话才说了一半就反应过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呆呆的看着胡队,终于知道他这话中的意图了,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将这事声张了。
原来,他是想以自己的死逼迫当局高度重视这个案子!
只是,就算他真死在了这件事上,就一定会有人重视吗?
哪怕像我这样一个社会阅历极浅的刚从校门出来的学生,也认为胡队长想得太过天真了。
但是,天真也好,认真也罢,既然这事现在还在我们手头上,那也未必就一定是无疾而终的悬案。
想到这里,我一咬呀,看着胡队长道:“你先别灰心,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破案机会。”
听了我的话胡队长神情一凛,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激动的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低声接着说:“不过,你可能要冒点险了!”
“冒险算什么,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胡队长顿时来了精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他这样,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面还没见到自己就先崩溃了,我很不想看到胡队长这样子,所以,最终才想出了一出缓兵之计。
按照我的估计,短则数个小时,长则数个时辰或者一天,胡队长身上那“天国之眼”必定会发作,所以,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他安顿下来,同时也方便我24小时监护,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他,避免再发生悲剧。
但是,除此之外,要找到这幕后凶手却又成了大难题。
因为这什么鸟“天国之眼”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无处可循,发作之前也没任何征兆,确实有些麻烦。
不过,我管不了这些了,先救胡队长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和胡队长就近开了间房,然后将房里所有的灯全都打开,使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而我,则看似随意的和胡队长聊着天,同时也暗中吩咐七幽,让她也紧紧叮着。
据我的观察,之前黄芳芳母亲“天国之眼”发作的时候就有昏迷的迹象,也就是说,只要胡队醒着,一旦这“天国之眼”发作,他必定就会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精神萎靡症状,到时候我就可以第一时间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了。
只可惜,等待这一过程十分的漫长,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和胡队长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再无任何内容可聊,一时之间反倒沉默下来。
这可不是个好事情,是以我第一时间便提高了警惕,两眼死死的盯着胡队长,同时,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天国之眼”什么时候发作,干等这个办法可能说是最为愚蠢和低效率的办法了,极有可能造成敌人那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们就已先将自己给耗死了的情况。
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得想个别的办法才行。
“既然进不可攻,那我就先退而守之吧”,突然之间我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记得在西游记“三打白骨精”那一集中,孙悟空为了保护唐僧,最后画了个金刚圈将其保护在里面,从而既解脱了自己,又保证了唐僧的安全。
我虽然没有孙悟空那能耐,但是,我为什么不能想个办法达到类似的效果呢?
据我所知,那“天国之眼”一旦发作,必定就是生机流逝,阴气外泄,要监测这一过程很简单啊,爷爷给的那本书中不正好就有这么一道图纹么?
想到这里,我眼前一亮,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开始筹备起来。
此图纹名为“佛光天华盖”,相传佛门中有一高僧,为了强化自己修为,特意前往地府修行,忍受地府阴风洗涤,饱受地府阴魂侵扰,历经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终于顿悟,于是以袈裟为纸,以自身精血为墨,画下一记天盖(伞),用以抵挡外邪入侵。
只见这天盖刚一成型,刹时间佛光普照,原本侵扰不休的地府阴魂在这天盖光芒的照射之下顿时戾气尽消,冤气尽除,瞬时超度投入轮回。
也正因如此,“佛光天华盖”也因此得名。
在和胡队长商议之后,我取过宾馆床单,掏出白骨笔,将手指置于白骨笔尾端空洞之处,双手合十,非常虔诚的念到:“身处轮回苦似海,魂安天地飘无根,贪嗔痴癫障目叶,佛光普照回头岸。”
这次描绘图纹与之前有些不同,此决名为“禅引”,有引动禅机,静化心神的功效,同时,也只有在达到传说中那“天人合一”的境界的时候,方才能将这图纹一气呵成!
口决念完之后,我双手执笔,静静的站在空白床单面前,但却迟迟未能下笔,不是我不想,而是,现在还不能。
没奈何之下,我只得放缓呼吸,屏定心神,脑海之中尽可能的什么都不想,如同睡前数绵羊的那种状态一般。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种传说之中的感觉还没到来,我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眯眼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
只见我那握笔的手不正在床单上面迅速描绘着一道道古怪图纹么?
“卧草,无人驾驶啊!”我顿时暗呼了一声,不过,并未刻意阻拦,任由我那只握笔的手自发而行,极为诡异的在那床单上来来回回。
这一过程说来复杂,其实时间并不长,最多不过几分钟时间而己。
也就在我那执笔的手突然一麻,好似触电一般之后,我才重新有了感觉,知道这图纹应该算是描绘完了,于是大喊一声:“咄!”
我本以为,随着我这一声大喊,多多少少会有点声势的,但是,我一连等了近半分钟,愣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那是画好了还是没画好?”一时之间我倒是犯起了嘀咕来。
“对了”,我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七幽,对于佛门禅光来说,她不正是阴邪么?要不,让她试试?
只是,这一念头刚刚闪现我便连连打消了,总觉得太不地道,于是暗骂了自己几句,正琢磨着别的办法的时候,却见眼前绿光一闪,七幽身形竟然迅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惊喜的问:“马缺,这东西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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